丧尸三岁半(66)

“彤彤”,池雨把小女孩抱过,“如果爹爹永远都是这幅模样你怎么办啊?”

彤彤是小女孩的乳名。

她连忙呸呸呸了几声,“为何要说这丧气话?”

“我是说,如果,如果。”

“那我也得守着我爹啊,从我记事起,整个村镇就只剩下我和我爹爹了,他一个人把我养大艰辛不易,而且那天也是因为我实在饿的不行所以爹爹才上街去找吃食,否则我们在天黑之后都不轻易出门的。”

池雨点了点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所幸在第五日的清晨,男人终于恢复了神智。

祝落和池雨替他松了绑,父女二人相对而泣,抱头痛哭。

池雨道:“也算圆满。”

祝落点了点头。

池雨之前去这临近药坊抓药,发现这里药材齐全,便把沐棠所写的将离药方留给男人,如此一来,村镇多少也会恢复人气。

这第二味寸芸生于漠北,花萼钟状,花色为淡紫。

二人行了几日路,赶上了沐棠一行人。

沐棠看着祝落的瞳色依旧为黑,惊讶道:“你是不是搞错了?说不定咬出那牙印的不是尸鬼?”

“非也,确实是尸鬼,我被咬之后体温明显下降,灵力滞涩,服用了将离之后又慢慢回到正常。”

池雨看着沐棠,“你眼睛能看见了?”

沐棠揉了揉眼,“虽能看见,但是目力相较以前还是弱上不少。”

沐决明把月现递给祝落,祝落接过服下,等了片刻后脖颈如常,并无红线的出现,也就是说祝落并没有感染寒毒。

沐决明把月见收回怀中,“幸好你出生于上阙。”

确也,幸好祝落出生于上阙,否则他这等稀奇体制必定是要沦为药人。

祝落明白个中要害道:“此事先暂且保密。”

其他几人也纷纷应下。

极目望去,大漠无垠广阔尽是苍茫沙海,且气候炎热干燥,天气变幻莫测,上一时可能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下一时可能就是沙暴弥天。

“这什么鬼天气。”

沐决明刚一张口就被扑了一嘴的沙。

钟镜和看了他一眼。

沐棠捂着眼睛道:“你话少一些就不会吃这么多沙了。”

“哥”,沐决明从衣襟上撕下一条绸缎来,“我给你系上。”

钟镜和跟着看了看自己的衣袖,皆是乌金鳞甲。

沐决明瞥见钟镜和这动作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系上我怎么看路?”

“我牵着你嘛哥”,沐决明不自觉的放软语气,“现在风沙这么大,系上吧。”

沐决明语气虽软,但动作却是不容置喙的帮沐棠系上,还仗着沐棠看不见系了个蝴蝶结。

寸芸多生于干涸河床、湖盆低地等,生境环境干燥恶劣,他们要去寻寸芸,就只能负芒披苇。

一行人在漠中行了许久,沐决明突然道:“这一路上来一个尸鬼也没见到,这境内的尸鬼是被你们钟家炼制恶金都给杀光了吗?”

沐决明本意是揶揄钟镜和,却没想到钟镜和一本正经的回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且漠北地广人稀,大多都是游牧而居,所以寒毒爆发之初感染者稀少,尸化者更少。”

渐渐日暮西斜,落日余晖在沙漠上洒下不同光影,直至太阳彻底落下,钩似的弯月洒下月影,漠沙如雪。

沐棠浑身发冷,嘴上虽没说什么,但牙齿却止不住的打颤。

池雨属寒系玄脉本身体温就偏低,祝落属火系玄脉体温天生偏高,这二人都没什么感觉。

沐决明拉住沐棠的手给他输送灵力,“我们今晚不会就住这沙漠之中吧,这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钟镜和应了一声,“估计是了,我们今日没碰上游牧部落,只能露宿野外了。”

“能生火吗?”

沐决明问道。

钟镜和点了点头,祝落打了个响指便有火堆凭空生起。

风拂过夜晚空旷的沙漠,时而似呢喃细语,时而又似浅吟低唱,时而又似万鬼齐哭,听的池雨毛骨悚然。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听着这么吓人。”

钟镜和抱刀回道:“风吹扬沙,激其音律,皆是虚妄。”

就在众人快要入定之时,不远处传来几声狼吼。

睁开眼只见三四只灰狼站在月下,仰颈长啸。

祝落问道:“要熄火吗?”

“不用”,钟镜和与那月下的头狼对视片刻后,头狼把尾巴夹在腹下向后退去,头狼一退,头狼身后的几只狼也纷纷掉转方向。

再睁开眼时,昇日渐渐从漠底升起,破云而出,荒漠共长天一色,遍野赤红。

池雨长叹:“天际霞光入漠中,漠中天际一时红。这番盛景在朝天阙看不见,在春风里也不一定能看见。”

沐决明没有反驳,山清水秀绿树成荫的春风里固美,但这番大漠日升的景象却也丝毫不逊。

很快旭日高升,阳光遍洒大漠,温度又渐渐升高了起来。

虽然他们一行人皆已辟谷,除钟镜和早已习惯这气候之外,另外几人皆有些跟着心浮气躁起来。

“前面是个绿洲?!”

沐决明睁大眼睛。

钟镜和手中抱剑,“沙漠中的绿洲还是不可随意靠近。”

池雨舔了舔干的起皮的下唇,“我们小心谨慎一些应该无碍吧。”

钟镜和看了池雨片刻,点了点头。

这里荒漠连天,并无高山融雪,这绿洲的唯一可能就是源于地下暗流,但即便如此,钟镜和心中还是隐隐不安。

众人走了过去,池雨目力稍佳,自是能看到这绿洲的一切,“奇怪,沙漠之中这么大的绿洲,竟然没有一个生灵来此休憩饮水。”

沐棠道:“也可能我们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绿洲的。”

“不对”,钟镜和拦住他们,“这是蜃景!”

“蜃景,绿草池水之状,疑远处流水浩漫时,为阳焰与地气蒸郁,偶尔变幻气映而物见,雾气白涌,即水气上升也。水能照物,故其气清明上升者,亦能照物。”

池雨略带失望的啊了一声,“是假的啊,不过这蜃景是水汽上升照物投影所致,是不是就说离这里不远处的地方有绿洲啊。”

钟镜和点了点头。

“那我们快走。”

“不可。”

“为何啊?”

“从蜃景中穿过,可能什么也不会发生,但也可能会被引向未知的危险地。”

池雨点了点头,“那我们原路返回,换条路走。”

进蜃景易,出蜃景难。

等他们在转身之时,一切早已时过境迁。

☆、少年

不远处狼王一啸,灰色的沙漠狼纷纷呈聚集状包围他们二人。

少年沐棠结结巴巴道:“他们...他们是要吃我们吗?”

年少的钟镜和嗯了一声。

“为..为什么啊,我们..我们又没招惹他。”

“弱肉强食罢了。”

“那..那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你若想便能。”

只言片语之间,头狼一跃而上,沐棠被施法定住了一般睁大眼睛,从他漆黑的瞳孔映出钟镜和冷峻的身影,此时的钟镜和就如同一把刚开了刃的利剑,青涩之间夹杂着一种不可名状狠绝。

他趁势拔刀,借力打力卡进狼嘴。

滚烫的黄沙之上,一截红软的狼舌躺在上面,很快被细沙的热气所蒸熟,冒出滋滋的烟来。

甚至还有点香。

沐棠咽了口口水。

钟镜和这把乌金雁翎刀,刀尖至刀背处多处开刃,且其上血槽数条形状复杂,一旦造成伤口,便难以愈合,猎物大多会因失血不止而亡。

沙漠狼王惨叫一声,群狼立刻迎声而上。

“愣着干嘛?”

沐棠慌乱的应了一声,双手甩出棠花花鞭缠住扑上来的狼群,但他在春风里养尊处优已久,连真正的尸鬼都没见过一个,更别说乖戾凶悍的沙漠狼群了,花枝柔软,被狼爪一刷便断裂开来。

钟镜和糅身前扑,霎那间恶金护腕将将卡上狼牙,发出鼎铛玉石般铛的一声,紧接着他顺势双手握刀回砍,硕大的狼头从中间被直劈两半,腥热的狼血迎面溅了二人一脸。

沐棠随便在脸上胡乱的摸了几把,眼前越抹越是血腥的一片。

几只狼又退了回去,在二人周围蓄势待攻。

“好热,怎么这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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