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如初(19)

作者:木子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这五太太本来吃得好好的,却被四太太挑起伤心事,清初表现得楚楚可怜,梨花带水,在座的男人无不怜惜,就连年岁尚小的宋治平也多看了她几眼。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紫鸢脸上有些难堪,她没想到清初还能反将她一军。

宋维钧目光冷冷扫过紫鸢,转而对汪家人歉意低头,“让汪叔见笑了,五太太不胜酒力,怕是醉了,翠竹,送她回房!”

清初被翠竹扶着站起身,脚步踉踉跄跄,嘴里还嘟囔着:“翠竹,把酒壶悄悄带上,可千万别让他们看见了!”引得众人低声哄笑。

待清初走后,汪太太说道:“这五太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紫鸢你对她也太过严苛了吧!”平日里汪太太最看不惯这些会勾人的风月女子,千娇百媚,恨不得把所有男人的魂全都勾走。

紫鸢本来还想替自己解释几句,但是看着宋维钧看都不看她,索性还是算了,“汪太太所言极是,以后紫鸢一定注意。”

汪太太轻视一笑,紫鸢将她眼中的嘲弄看的一清二楚,桌底下的手狠狠攥住手绢,心里暗骂道:正房又怎样,还不是已经颜老色衰,连勾引男人的资本都没有!

宋维钧能文能武,他本就是民国总统的得力助手,被亲派来镇压北方,纵使他汪卫国在北平的势力如何树大根深,也抵不过一个扬州富可敌国的宋家钱庄,所以他不敢轻易与宋维钧树敌,今日这顿饭就是来进一步拉近关系的。如今乱世当道,格局动荡,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过目前为止宋维钧在北平称第二,包括他在内还没有人敢称第一。日本人入侵北平时得亏他出了不少力才能获得一时安稳,他的威信也因此得以树立,他来北平不过三年,却和各个方面打好交道,将北平打理的头头是道,暂得一片安宁。

饭后,女人们都被遣去打牌了,只剩下宋维钧、汪卫国和汪倾民三人,“最近工人又闹罢工了。”汪卫国点燃一根雪茄,慢慢吸着,缓缓吐出一口烟丝。

“闹就闹吧,让管事儿的多给他们发些银两就足够了。”

“哪有那么简单!现在日本人虎视眈眈盯着北平,洋人也坐视不管,巴不得我们乱成一团,他们好趁机执政。”

“现在整个北方的贸易,除了杜家商行,几乎全都攥在西方人的手里,他们日本人能不眼红吗!”

“这几年日本人在东北做了不少坏事,总统先生却不派兵增援,着实有失民心啊!”

“东北有张学良坐镇,又不是我们的地盘,管那么多作甚!”宋维钧还没有猜透总统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在北平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还不想惹是生非。

宋维钧吸了一口雪茄,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汪倾民,“倾民,你怎么看?”

汪倾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如,我们和日本人打好关系,他们的武器先进,装备精良,德国也在北欧节节胜利,这世界眼看就要成为法西斯的了。”

宋维钧吐出烟丝,烟雾缭绕,笑了,“倾民你可真是糊涂,你还没有看透日本人的意图吗?他可不想跟我们合作,他是想控制我们,再说了,他日本人自古就是我国的朝贡国,我们若向他示好,岂不成了爷爷求孙子!”说完,宋维钧和汪卫国哈哈大笑。

汪倾民脸上浮现一层羞恼,他最不喜宋维钧屡屡否认他意见时的模样,又不会采取他的意见,还问他作甚?好像在故意羞辱他一样。

宋维钧似乎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倾民,你不要多想,我可没别的意思。”

“我自是知道。”汪倾民大度一笑,跟宋维钧碰了碰酒杯,各饮一口。

临走前,宋维钧对汪卫国道,“现如今,新党派活动的越来越猖狂,虽然他们力量单薄,但也不得不防。”

汪卫国点点头,“我正有此意。”

汪倾民虽不懂他们为什么要防新党派,不过就是一群学生的意气用事罢了,在强大的民国面前毫无立足之地,但他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宋维钧送走汪家人,严邵问:“宋少今晚在哪歇息?”

宋维钧挑挑眉,“这还用问?”

“可这五太太喝醉了……”

“她喝醉了我就要去别的庭院住着?严邵,你可别忘了,这整个宋府都是我的!”

“是!”

宋维钧走进客厅,见翠竹还在,“她怎么样了?”

翠竹弯腰行礼,“回二少,太太回来时有些迷糊,我给太太熬了些醒酒汤,太太喝了就睡下了。”

“我知道了。”宋维钧起身上楼,脸色微暗,是迷糊还是想起了她的旧情郎?刚才当着汪家人的面不好发作,可现如今必须要让她明白她是谁的人!

卧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清初在睡梦中被惊醒,宋维钧大步来到床前,单手掐住清初的脖子,许是因为喝了酒,眼睛微红,明明盛怒却还是笑着问她:“清初,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因谁而醉?嗯?”

清初双手拉住钳住她脖子的手,“你……你放开我……咳……你要掐死……我了……”

清初睁着大眼看他,凌乱的头发散在脸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一种别样凄美的感觉,宋维钧撩起她的上衣,“清初,你是我的人,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凌迟不知过了多久,阴冷的声音在清初耳边响起:“记住这种感觉,叶清初,你是我的,除了我,你谁都不能想!”

清初崩溃大哭,“姐姐,姐姐救我。”

宋维钧的动作越来越狠,“叶清初,这世上除了我,谁也救不了你!”

一整夜,宋维钧一遍又一遍的问她他是谁,清初一遍又一遍的答着,直到被他折腾到昏厥。

☆、春花秋月何时了(4)

清初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多了,昨夜她哭的像个泪人,可宋维钧还是不肯放过她,那股狠厉,似乎要要了她的命,清初又想起他昨夜看她的眼神,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翠竹见她醒来,察觉她的异样,“太太,你是冷吗?我去把窗户关上。”

清初觉得嗓子十分干涩,便让翠竹给她倒了杯水,匆匆饮下,这才觉得是又活了过来,清初想要起身方便,突然脑部一阵眩晕,浑身无力,又重新瘫软在床上,翠竹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笑着打趣,“太太,您看二少这么疼您,疼到您都下不了床了!”

清初的眼里突然浮上一层水汽,心中似有苦汁在滴,昨夜那也叫疼吗?

“翠竹,我要方便,你扶我下床。”看翠竹照顾得她无微不至,又嘘寒问暖,这让清初的冰冷的心里有了些许暖意。

翠竹将饭菜端了上来,执意让清初在床上吃,“太太你身子这么虚弱,可不能下床。”

清初也是饿极了,便不与她相争,翠竹站在一边,静静地侯着,“太太,二少是真得疼您,您看这屋子,哪里还是男人住得样子,这可是二少的房间,以前别说是外人了,就是大太太都不能进来的!”

清初抬眸望去,柔软的洋式大床,铺着淡蓝色的床单,被子是白色的,上边镶嵌着点点碎花,此时还挂着纱制方形蚊帐,在床的不远处便是白色的西洋衣橱,里边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男女士的衣物,红木的梳妆台上放满了各色法国香粉和女人用品,台灯也是柔色系,就连浴室的毛巾也是一粉一蓝,这个房间到处都散发着男女同居的气息,清初笑了,这么看来,貌似他的确是挺宠她的。

晚上宋维钧回来时,客厅的钟表刚好指到了罗马数字“七”上,清初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苹果皮很连贯的一圈连着一圈,宽度也大致相同,清初用水果刀切下一块,用刀尖插着,一口吞入。

清初一身淡蓝色睡衣,长发披散着,神色安然地靠在沙发上,应是刚起来没多久,宋维钧见她对他全程无视,也知是昨夜自己做的太过分,宋维钧脱去军装,坐到清初旁边,“吃的什么?”

清初不理她,宋维钧揽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处,感受她的芳香,“清初,是我不好,我昨夜喝多了,不知怎的就耍起酒疯来,你原谅我可好?”

清初还是不理他,任由他抱着,宋维钧从裤袋里拿出一只白玉镯子,牵过清初白嫩的手,看到手腕上那条红红的印子,眼中闪过愧疚之色,将她手里的水果刀拿过放下,将手里的白玉镯子套在清初细嫩的手腕上,白对白,更显得清初的手腕纤细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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