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登基(153)

作者:松影明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陛下自己也不喜欢往皇后那里去。

只是如今,太子的地位风雨飘摇的,稍微有一点不符合主流道德观的事,都可能会成为别人攻讦太子的缘由。

田保特意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心思。

齐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孩子大了,做爹娘的总不能管束他一辈子。”

这就是彻底不想管太子了。

田保心里叹息了一声,既是为太子,也是为了自己的主子。

别人不知道,田保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父子之间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不是田保要向着自己主子,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子辜负陛下的一片栽培之情了。

田保是自小就伺候齐覃的,当年先皇在的时候,整日里琢磨的都是南北两边的外患,在陛下身上,着实没有留多少心思。

说句不敬先皇的大实话,先皇待陛下,比起陛下对太子,可是差得远了。

先皇才不会像陛下一样,立了太子之后,就压制着其他皇子。

当年要不是陛下自己争气,把几个庶出的哥哥都踩了下去,如今坐在这皇位上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如今的太子,虽然看起来有个大皇子咄咄逼人,但陛下一直有意压着,只要太子自己稳得住,大皇子注定翻不起什么浪。

其余皇子至少看起来都是没有什么野心的,陛下也放任他们不学无术。

更重要的是,太子还有陛下的精心教导。

这些,都是陛下为君多年攒下的经验,不比陛下当年自己摸索的强?

只能说,幸好田保的这些心声,没让太子听见。

要不然,太子能哭晕在厕所里。

不错,父皇是对他精心教导了。

但问题是,父皇他实在不是一个好老师呀。

他教导人的方式,简单粗暴的厉害,只适合那种一点就透的天才,根本就不适合他这种资质平平的学渣。,

第132章 指鹿为马

自这辈子出生开始,齐晟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早。

跟着几个哥哥站在举行大朝会的太和殿上, 齐晟捂着嘴悄悄打了个呵欠, 眼睛一瞥, 就看见了五皇子正和他进行着同样的动作。

唉~

齐晟叹了口气。

——也就是《大晋律》里面没有禁制使用童工的律例,要不然, 亲爹这可是知法犯法了。

是的,现年十二岁的睿王殿下,他在两日前接到了圣旨,天子要他提前入朝听政。

和他一起被万恶的奴隶主残害的, 还有比他大了八个月的五皇子。

户部尚书正在汇报山西旱灾收尾的事,齐晟意外地发现, 自己竟然听得懂。

唔,以工代赈果然是自古以来永不过时的平复灾民恐慌,维护国家安定的良方。

只不过,这个时代到底不比后世。

由于生产力的底下,让这个时代即便是皇族, 也不可能有大量的大型工程, 能够大量地安置多余的劳力。

但就算没有活干, 也得安排这些灾民吃饭。

而且,只给饭吃,不给活干,很容易助长灾民的懒惰之心。

再有就是, 如果长久地没有工作, 灾民们无所事事, 游手好闲,就会导致犯罪率的提升。

对此,刑部尚书何殊提议:“不若将原本的一日两餐,改为一日一餐。他们吃不饱,自然就会保存体力,不敢随意生事了。”

齐晟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觉他何尚书这个提议,可真他娘的天才!

幸好,有这种想法的不止齐晟一个人。

吏部给事中于坚迅速出列反驳:“何尚书此言,分明是要祸害陛下江山,其心可诛!”

给事中属于言官系统。这言官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反正“言辞犀利”一向是言官的标配,若是哪个官员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被言官针对一统,肯定是要怀疑人生的。

自己一心为国,却猛不丁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何尚书当然不肯干了。

“陛下明鉴,臣一心为公,于大人分明是危言耸听。”

于坚立刻接口,“何尚书的一心为公,就是让灾民长久不能饱食,体质下降,以至于到了秋日之时,不能下田劳作?”

这时,户部左侍郎张简出列声援何殊,“于大人说得轻巧,可知这么多灾民,需要多少粮食,才能撑到秋收?”

何殊有人声援,于坚又怎么会没有?

几乎是张简话音一落,就有御史方评质问道:“那张侍郎的意思,就是任由灾民虚弱下去了?”

张简当然不会承认了,“方大人莫要胡乱栽赃,张某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然后,这两拨人就开始各执一词,引经据典地撕了起来。

只听开头的时候,齐晟还觉得,于坚和方评不愧是言官,对得起自己纠察百官和风闻奏事的职责。

可是,听着听着,他就听出别的滋味儿来了。

何殊的提议听起来严酷苛民,却不一定不是一心为国;

于坚看起来义正言辞,也不一定是真的要为民请命;

张简声援何殊,纯粹是因为户部的存粮不多;

方评声援于坚,则是有些搏一个“不畏强权”的名声的意思。

就算齐晟自问上辈子见过不少奇葩了,这一刻,还是由衷地觉得:人性,真是复杂。

这四个人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别人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或支持何殊,或支持于坚,或另有说辞。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心想解决问题的。但这两拨人的声音太大,把他们的声音都给盖过去了。

最后,还是天子出声镇住了乱糟糟地一锅粥,有选择性地打压了一波儿人。

然后,把那几个真正有心解决问题的人点了出来,勉励了一番,让他们拿出章程来。

齐晟站在五皇子身后,看着齐覃轻描淡写地四两拨千斤,不由叹为观止。

然后,他又忍不住看了看本该是太子站着的位置。

太子如今在在奉旨闭门读书,不在这里。

是以,齐晟也不知道,太子在朝会上的表现如何。

倒是大皇子安静得很,一直没有出声。

也不知道他一直这么老实,还是因太子受罚,心有警惕,所以才不敢蹦哒。

五皇子忍着性子听了这么多废话,早就不耐烦了。

他把身子稍稍往后侧了侧,悄悄喊了几声:“六弟,六弟,六弟。”

齐晟本来不想理他的,可是耐不住他实在是太执着。

“别说话。”齐晟说着,朝齐覃端坐的方向怒了努嘴。

五皇子也朝御阶之上看了一眼,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老实了。

但五皇子的老实,永远是暂时的。

过来了不到一刻钟,等朝堂上为另一件事争吵起来的时候,五皇子觉得这个时候,父皇的注意力一定已经被吸引走了。

于是……

“六弟,六弟,六弟……”

齐晟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亲哥,不能打死!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笑眯眯地问:“五哥,你不会是又想出恭了吧?”

五皇子:“…………”

——这是亲弟弟,不能打死!

这一句话,就勾起了他那不堪回首的曾经。

见五皇子的脸一下子就黑成了碳,齐晟暗道不妙,赶紧转移话题:“五哥,你说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呀?”

这个问题,正是五皇子想问的。

所以,他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泄气地说:“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吵的。”

这些人吵来吵去的,他是一句也没听懂。

齐晟也觉得挺无聊的。

——这些人在下边争得面红耳赤,天子却在御阶上坐壁上观。

除了原则上的问题,天子一直很有坚持之外,是非对错,并不是以黑白来论的,而是看谁更得天子的心。

这样一想,齐晟就觉得,朝堂上的这些大臣,和后宫的那些嫔妃们,也没多大区别。

进而,他的思维就发散到了一个个长着胡子的美男子穿裙子,戴簪环,挥着手绢、掐着嗓子一波三折地喊“陛下~”的场景。

“噗——”

不行,忍不住了。

他却不知道,上首的天子一直分了一部分心神在他身上,就是为了等待时机,逮他的错处。

“睿王,你在笑什么?”

天子一声呵斥出口,朝堂上一下子就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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