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390)

若只是一场美梦的话,不知何时就要梦醒,自然是趁着能亲近一些,就多亲近一些了。

陆辞无言地睨他一眼,真不知该评价他是胆大好,还是胆小好。

要是胆大的,怎么会到现在还患得患失,不敢相信会有两情相悦的好事。

而要是胆小,又怎么会那么……

刚一想到这里,陆辞便被颊边蹭上的温度唤回了神,微一转眼,便对上那双因充满爱意而很是亮晶晶的眸子:“摅羽。”

……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见缝插针,动不动就追着他啃个不停?

陆辞默默在心中补完那句话,挑了挑眉,拖长了调子回道:“汉臣何事?”

狄青的眼角倏然变得更亮一些。

在得陆辞告知后,他对‘汉臣’与‘摅羽’相对应的关系,是记得再牢靠不过的了。

他满怀期待地又往前靠了一些,仗着个子高大,几乎从后头将人从容地搂紧了怀里:“……可否?”

“不懂。”陆辞坦然回看他,明知故问道:“遮遮掩掩的,你究竟想问什么?”

狄青本就是个脸皮偏薄的,最近有了‘依仗’,才勉强厚了一些。

遭陆辞这般明晃晃地一问,那点刚蹿起来的小火苗,就差点偷偷地缩回去了,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又坚强挺住,小声道:“就是,摅羽应承那日时,所做的那事。”

要是从未有过,他也许还只敢循序渐进的想。

但尝过那天大的甜头后,精力旺盛,又是初坠情网的郎君,自然满脑子只会琢磨那些去了。

“那日啊——”

陆辞心里轻嗤一声,总算感觉重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节奏。

他不急不缓地整理了下衣袂上细微的皱褶,一边往后渐渐靠去,舒服地依着那肌肉紧扎、却不显得硬邦邦的胸膛,一边懒洋洋道:“哎,这岁数大了,记性实在不好,竟给忘干净了。”

狄青:“…………”

陆辞轻佻地以指卷了卷一缕狄青的长发,玩味道:“你不妨说仔细些,看我能不能想起来?”

——脸皮要真够厚的话,倒是直截了当地把亲亲抱抱给说出来啊。

狄青抿了抿唇。

哪怕不处于这种暧昧的语境下,拿脚趾头想都知道,陆辞分明是有恃无恐地耍赖,故意逗着他玩。

在想明白这点后,狄青心里便不由自主地为这点逗趣的亲昵而欢欣着,唇角高高扬起,话好几次到了嘴边,又始终难说出来。

大约是他将这谪仙一样的人搁在心尖尖上太久太久,每一回的肆意亲近,都得积蓄许久的勇气。

陆辞看他目光躲闪,重了呼吸,动作却还小心轻柔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

如何啊?

——说不出来了罢。

瞧这本事,不过如此。

对外牙爪再利,在他跟前也不过是只敢拿软垫拍拍而已的纸老虎。

正在他惬意地松了微蹙的眉头,打算再说几句,好‘穷追猛打’一番这之前把自己当磨牙棒似的啃了半天的小恋人时,眼前忽地一暗。

——那是自知嘴笨舌拙,不可能说得过陆辞的俐齿伶牙的小狼崽,情不自禁地将主动放松了身体窝在自己怀里的陆辞抱紧,仗着个头高,骨架大,只消一前倾、一垂首,修长脖颈一侧,便轻易地从上至下,结实稳住了无处可逃的人。

因为陆辞整个人都在他怀抱里,还不似上回那般担心会被硬实的门板给磕坏了、得小心用掌隔着,而能随心所欲地将人贴合抱着,把上次只浅尝了几口的蜜糖,贪婪地品尝个够。

陆辞:“……”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再度把对方错误地当做羞涩又无害的大猫儿,缩进那身油光水滑的斑斓皮毛里的自己,竟是又犯了与同之前雷同的、自投罗网的‘错误’。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在同一处翻了两次船、被迫跟精力旺盛的小郎君腻歪许久的陆节度,才衣冠楚楚地走出书房,面色如常。

狄青晚他片刻出来,面上神采奕奕,眼角眉梢还有些许遮掩不住的餍足,走路堪称唰唰带风,轻松赶上,紧随在后了。

将两人神色尽纳入眼底的下仆们,不禁对视一眼,默契地微笑了起来。

他们猜想,狄小郎之所以会一脸喜色,定是功课考校时表现不错罢。

他们皆是最早受雇于陆节度,早换了最长的十年契书的那些仆从,几乎是看着郎主与这位义弟由略带青涩,长成今日这丰神俊朗的翩翩郎君的。

多年下来,二人感情依旧和睦如初,他们几是最乐见不过的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眼看着吐蕃与宋廷开始有来有往,情好日密,契丹与党项自知情势严峻,磋商时的效率也不愿太落其后。

由李元昊亲自护送的厚重聘礼,这次再没出任何闪失,顺利地抵达了契丹国境。

在这之后,仅过了一个月功夫,盛装打扮的四公主耶律崔八便携着丝毫不逊聘礼的丰厚嫁妆,由耶律隆绪派遣的精兵护卫,急匆匆地嫁到了灵州去。

在这位费尽心思求娶来的契丹公主的陪嫁中,李元昊最看重的,显然不可能是那些素来被他视作无用死物的金银珠宝。

而是那面耶律隆绪看在他主动屈膝、愿日后称臣纳贡的份上,难得大方一回,决定暂且借予他的、可调遣临宋边境防线的士兵的兵符。

将人接入宫中后,李元昊按捺住心中急切,耐着性子应付了这位怯弱的契丹公主近一月功夫,将人哄得笑逐颜开的同时,暗中筹备的军务也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待到李元昊认为万事齐备,大军整装待发时,已是八月末,濒近陆辞所料算的金秋时分了。

切断了宋廷按年发下的‘给养’,靠耗李德明辛苦攒下的家底,以及党项国内那少得可怜的耕地,要养着这么一股比从前要庞大上近五倍的军队……李元昊所面临的焦急紧迫之剧,可想而知。

他登极不过一年不到,李德明多年来攒下的物资,就已被损耗得七七八八了。

若非契丹国主借联姻这一遮掩,将大批军资输送过来,解了燃眉之急的话,李元昊怕是早坐不住,只得不顾一切地先向富得流油的大宋宣战了。

现他有契丹援助的军资撑着,又可调动契丹的边军……

李元昊心念一动。

比起严阵备战数年,又有那老不死的战神曹玮坐镇的大宋,他倒更想同掌权未久,还在逐步吸纳原归属于温逋奇的军队的唃厮啰,来一较高下。

至于趁火打劫,是否有损道义这点,就全然不在李元昊考虑之中了:最爱惺惺作态,讲些仁义道德的宋人,不也曾在契丹只剩孤儿寡母,主幼国疑,看似最软弱好欺的那节骨眼上,大肆发起征战?

只不过当年的大宋低估了契丹,反倒被打得丢盔卸甲,含恨而归,落下莫大笑柄罢了。

吐蕃与党项一向何止是不睦,而是有着结结实实的宿怨的。

要能在唃厮啰最内外交困的时候添上一把薪,最起码不让他的敛权进行的那般顺利……也能算是对大宋大战前的预热了。

更重要的是,他实在眼馋青唐那片被温逋奇曾经视作本营,极其看重的沃土。

陆辞到底不是行兵打仗之人,也真没料到,李元昊竟是把唃厮啰视作较严阵以待的大宋要好捏一些的软柿子,决定先拿吐蕃试手了。

李元昊调整进攻计划的举动极为隐秘,自然不是已撤走大半眼线的他能探知的。

倒是与其毗邻的吐蕃赞普,无比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凶险气息。

唃厮啰曾遭温逋奇软禁多年,算上他装疯卖傻加私下争取,所学也很是有限。

只是他天资绝伦,又极沉得住气,以至于朝中被他接连举动震得心中惶惶的那些温逋奇旧部,都瞧不出来他的‘外强中干’来。

对李元昊的为人,他完全称不上了解,却是精准得可怕地猜出了党项军可能的动向。

与其独自应对,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暗中向大宋这一盟方派出使者,商榷对策。

九月五日,李元昊纠集部队,以苏奴儿、崔庸、蔺喜为大将,亲点三十万精兵,兵分四路,雷霆万钧地直奔河湟吐蕃而去。

他‘推己及人’,认定此时的唃厮啰不过外强中干,就如他有求于契丹时那般进退维谷,才不得不急切地向大宋屈膝示好,自是视此为征讨吐蕃的黄金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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