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还迷糊着,脖子和背上有好多他吻出来的红痕,我缠着他的腰,不让他走,软绵绵地喊着“老公”——嗐,也不知道我这只鸟哪里学来这么多美妙的语言。
他没推我,反倒是再次将我搂进怀里,一边摸着我的背,一边亲我。
我们亲得不像夜里那样激烈,但我觉得很舒服。
他亲够了——其实我还没亲够——就将我放回竹席上,展开薄毛巾搭在我肚子上。
我哼哼两声,砸吧着嘴,又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九点多,隐约听得见学校的方向传来朗朗读书声。
岳昇给我留了清淡的粥和凉拌番茄,还有一只咸鸭蛋。
剥咸鸭蛋的时候,油流了我一手,我连忙将手指放进嘴里吮。
吮着吮着,耳朵就开始发烫。
做咸鸭蛋那天,我一时冲动,在岳昇腿上蹭,非要他亲我。
他真的亲了我。
所以这咸鸭蛋,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将流出来的蛋黄舔 干净,我又想到别的事,这下好了,不止是耳朵烫,连脸颊也烫了起来。
我还不是特别会 舔,岳昇教我我也没学好,但我聪明,再来几次一定就没问题了。
我哼着歌,把蛋黄全部弄到粥里,吃得打了一个嗝。
不用去上课,家务也不会做,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
这就是我现在站在院子里锻炼的原因。
好几次做的时候,岳昇都掐着我的腰,他似乎特别中意我的腰。那我就得好好表现了,再把腰练得有劲一点,下次说不定能在床上来个即兴后空翻。
就看岳昇接不接得住。
我正打着拳,忽然看见院墙上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小脑袋。
吓我一跳,我差一点就照着自己面门来一拳。
“弟弟,你已经逃学好几天啦!”小脑袋正是村长家小东西的小脑袋,他大门不走,非要往院墙上爬,也不知那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豆腐渣。
我收了一个势,“你先下来,爬那么高容易摔跤。”
摔了说不定还得让我负责,你们这些人类最会碰瓷了。
小东西还算听话,说下来就下来,屁颠儿跑进院子,“你生病了吗?”
“没有啊。”我出了一身汗,往院子一角的水池走。
小东西尾巴似的跟上来,“那你为什么不来上学?黄老师说,逃学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我暗自得意。
无知的小朋友啊,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啊,我是你们岳老师的妻子。
这话已经在我舌尖上狂奔了,硬是被我吞了下去。
因为虽然我是岳昇的妻子,但我是个男的。别月村挺落后的,村民见识特别浅,不知道男的也可以给另一个男的当妻子。
所以我决定隐瞒。
我和我昇哥的幸福,不需要告知外人。
“哦,忘了告诉你们,从今天起……不,从上周起,我就毕业了。”我拍了拍小东西的头,淡定地说:“你们好好学习,将来不要忘记报效祖国。”
小东西惊讶地看着我,还噘了噘嘴。
我忽然发现,他好像是因为我不去上学了而感到难过,所以专程逃课来找我。
唉,被人惦记倒真是一件温暖的事。
“可是你成绩这么差,怎么可以毕业?”不等我温暖完,小东西嚷起来,“弟弟,我们班谁都可以毕业,但你不可以。”
我小太阳最讨厌被人说不可以。
我怎么不可以?我特别可以!岳昇都说我可以!
但我不能和小学生吵架,不然会变成小学鸡。
于是我扯出一个长辈般宽容的笑,“我可以的。”
“你不可以!”
“……”
小东西扯了扯我的衣袖,眼巴巴的,“弟弟,你真的不来上学了吗?”
我将衣袖抽回来。当然是真的!
他好像很舍不得我,又伸手扯,“可你突然走了,我们很不习惯。”
人类都是这么善变的吗?我刚插班时,小矮子们不习惯,现在我毕业了,他们又不习惯?
“我们给你开一场欢送会吧。”小东西吸了吸鼻子。
我问:“欢送会要怎么开?”
小东西说:“就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唱唱跳跳。”
我:“……”
敢情你们是想借着给我开欢送会吃我的喝我的?
虽然感觉自己成了个冤大头,但吃吃喝喝谁不喜欢呢?我勉为其难答应下来,中午岳昇一回来,我就挂在他腰上,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至于我为什么要挂在他腰上?
我们这不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吗?他抱得起,我挂得住,我们乐意。
“欢送会?”岳昇托着我的屁股,“在哪里开?”
“就在院子里?”我在岳昇肩上蹭了蹭,“晚上把小彩灯打开,他们说要蹦迪。”
岳昇眉毛挑了挑。
“我也不知道怎么蹦。”我老实交待,“小东西说到时候就晓得了。”
一周后,岳山雪同学毕业欢送会隆重举行。我正搭着梯子挂彩灯,听见院子外传来滚轮的声响。
小东西和其他小矮人用板车拉着一个黑黢黢的玩意儿走进来,板车上还有好些透明塑料壳。
“我姐上次回来放在家里的碟片,我全拿来了!”小东西得意洋洋,指着黑黢黢的玩意儿和塑料壳说:“这是播放器,连在电视上就成,这是明星碟片,用来蹦迪。”
第23章 平平无奇小妻子
我对蹦迪这种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
只有内心孤独的人才爱蹦迪,我又不孤独。我不仅内心不孤独,外在也不孤独。我有男人,我和我男人在床上已经蹦够了,还蹦哪门子的迪?
但既然这是岳山雪同学的毕业欢送会现场,我身为主人翁,当然应该给小矮子们准备好蹦迪的条件。
岳昇在厨房杀鸡,某两只啃过我的脚,暴打过我的头的鸡终于要成为盘中餐了,我却有点不忍心,所以比起帮厨,我选择去搬电视。
岳昇很少开电视,我也不怎么看。怪就怪别月村太偏僻了,电视只能搜索到几个台,一只手就能数完,其中有些还总是冒雪花,唯一一个能看清楚的老是播放农村如何养猪。
如果是养小太阳,我还可以看看,但养猪就算了吧,隔着屏幕我都闻到内味儿了。
所以我们家的电视通常不开。
我让小东西给我搭了把手,将电视搬到板车上。
但问题又来了,电器都需要插电,房间里才有电,迪却得在院子里蹦。
小矮子们眼巴巴地望着我,仿佛我不想办法让他们蹦迪,我就是虐 待儿童。
“山雪老师在,孩儿们放心!”我竖着大拇指打包票。不就是电吗,我拉一根电线出来不就行了?
想当初我当鸟时,还在电线杆上筑过巢。
岳昇正在做的是柴火鸡,切块之后一锅炖,香料是边疆特有的药材,有股辣味,但又不算特别辣,据说还很滋补。
他给我做过一回,我馋得连汤汁都拿来和了饭。
接电线挺麻烦的,我是个新手,弄了半天也没让电视和播放器动起来。
我本来想叫岳昇来帮帮忙,想想还是没去打搅他。
他是咱家的男主人,我也是哦,我们一个下得厨房,一个上得院墙,注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东西蹲在我旁边,“弟弟,你能搞好吗?要不我去叫岳老师吧!”
“你给我回来!”我一把扯住他的后颈,“看山雪老师为爱发电!”
小矮人们面面相觑,“什么叫为爱发电?”
这问题着实把我问住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叫为爱发电。
但可能是我当鸟时太爱学习人类语言了,所以在我化形之后,它便深深地映在了我的脑海里。
一番捣鼓,我终于接好了电线,那破锣电视抽抽搭搭地亮起来。但不知是不是我给它挪了地儿,它心有不满,连那个养猪的台也成了满屏雪花。
我问小东西:“这怎么办?”
小东西胸有成竹,“我有碟片!放我的碟片就能看到图像!”
我将信将疑,这超过了我的知识范畴。这小小一张盘,真能放出图像?
小东西在碟片里一通扒拉,最后找出一张封面五颜六色的碟片出来,“只有这张我没看过啦,弟弟,我们放这张吧!”
我摆摆手,示意他随便。
放哪张不放哪张都和我没关系,反正我不看,也不蹦迪,等帮他们播放上了,我就去厨房找我的男人,掀起他的围裙摸摸他的屁股,再给他撒个娇,让他亲亲我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