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泾渭抬起了一双略蒙圈的眼,江浸川将他揽了过去,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读一下粉丝的呼声。”
叶泾渭表情愣住,打开TXT,往下拉了拉,究竟谁上谁下,但是字里行间,好像并不如他想象的一致。
同人文如下:
五年前,江浸与叶泾相爱,就在他们的新婚大喜之日,新娘叶泾跑了。五年后,叶泾带着一个五岁的小孩回来了。
洛城。
江氏伞铺的木门后,传来了敲门声。这正直六月的黄梅,雨像是线条地,落在了屋檐和青石板上。
敲门声一扣一扣的,不算用力,也并不着急。收着分寸的,却是长久的。
不知道屋内的人是去染布了,抑或是雨后小憩。
半晌,伞铺的门打开了,露出了一条五指宽的缝,传来的一句便是:
“今日的伞卖完了,三日后再来吧。”
话说着,便要去把门拦上,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门沿,差点伞铺的江老板就把它夹断了。
那只手的指骨十分的纤细,令从事稠伞买卖的江老板想起了紫竹伞的四十八伞骨制作,每一根竹骨都被刀削去了竹面,削成了细薄和纤长,在油布黄的伞面下,衬得如同雪白发柔。
门被那只手抓住,江老板推开了半晌门,门外一个人,披着葇白色的雨袍,长发被雨打湿了,披在了肩上。
身形消瘦,却叫人不会忘了他那张收敛着的、却是清艳的、垂怜的皮相。
一门相隔,隔着他们两人。
门在两只手一推一拦的情况下,被其中的一个人松开了手,门敞开了,只见门外他孤身一人立于细雨中。
一身素衣,白袍残旧裹身,掩饰不住他的如淬玉的皮脸。
“哟,阔别五年,舍得回来了?哪来的拖油瓶?”
江老板眼一睥,见到那个人的雨袍下,还藏着一个小孩,孩子不到腰高,怯怯地躲在了叶泾的身后。
那人不语,小孩露出了一双大而忧悒的眼睛,看着自己,忽而又转向了叶泾。
“你走的时候不是很果断决绝吗?现在回来是做什么?”江老板依旧用他粗俗的语言,激眼前的人说话。
叶泾终于开口,“求你,收留我母子两人。”
江老板听尔,倏笑一声,“求我?不是很掉你叶泾的面儿?”语气冰冷,直直地穿过肌肤,扎进了人最深处的脏肺间。
裹着白衣的人,听了后,漫天不讲话。然而,直直第跪了下来。
钻出了他袍子外的小孩,睁着眼睛看着他跪在了一个陌生的、满嘴对他冷嘲热讽的男人面前。
江老板沉默着,看着那人五年后回来的身影,清劲,瞿瘦。本以为他一直会是悬崖的那一株松,此时却折腰了下去,双膝点地在自己眼前。
面容垂下,华发被打湿,像是被水打落的红白仙鹤。
“求你,”那个人启唇,卑微地道。
江老板一时不知哪来的情绪,揪起了那人的衣襟,抵在了门板上。将他扣在面前,咬牙欲碎,“你现在算什么?你现在又想打什么主意?”
叶泾听着,发白了一张脸,被手拧着衣襟,脖颈就被压扣在那劲的手腕上,旁边那个团子般的小孩对着江老板又打又踢,“放开我娘,放开他,……”
江老板听到这一声“娘”,看了那团子般大小的人儿的脸,眉里眼中,活像跪着那个人的七分,下巴和脸型,像极了他自己。
江老板拦手抓过那个小不点,扣在了自己的手上,“谁的孩子?”压低了怒吼,质声眼前的人。
叶泾抬起泪眼,看着团子在他手上又挣又踢的,想去把他抱下来,却又被江浸攥抵在了门边,不得动挣。
“是你的,你的……”
江老板抹开了一张脸,松开了那团子,转过头来,“叶泾,你现在回来是叫我认便宜儿子吗?”
手一冲,叶泾头颅抵在了门板上,他泪还未落下,江浸只听着他的咳声,想解释之余,却是弯下了腰。
江老板看惯了他这种把戏,直到他咳得面红耳赤,那名孩子在他身边哭个不停,一声声“娘”唤着。
直到那个人抬起了红了的眼圈,望住自己,“我没有骗你……是你,的……”
有些急切,更是咳上攻心,血满了嘴角出来。
江老板拉开了那个缠在他身旁的小孩,将他一拽,扯到了自己的跟前,“叶泾,这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然后拦腰抱起了他,将他抱起,大步地走进了屋内。身后的团子紧跟他脚步,轻声唤着“娘”,又怕这个凶巴巴的男人对他们母子做出什么,咽着泪,不敢哭。
江老板将那人抱进了屋内,放在了床榻上,只见叶泾脸色发白,唇紧紧抿着,掌心冰冷,逼着他喝下了自己屋内的热汤。
汤汁从他嘴角溢出,不一会儿,叶泾又轻轻阖起了眼来。
团子离江老板不到五六尺的距离,也不敢上前,却又担心着他娘,因为江老板刚才给了他极坏的第一印象。
江老板细看那小孩的脸,眉眼很像叶泾,身上有些忧悒的情绪,眼睛是孩童时的滚圆深黑,肤白像个雪团子,唯独下巴平整,如若细尖,便像极了叶泾。
江老板叫他,“你过来,”
小孩不敢走前一步,乌珠的眼瞳含着眼泪,红红的眼圈,瘪起的嘴。江老板放柔了一句,“过来,我不会吃了你。”
团子才敢走前半步,听见江老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得的是什么病?”
……
小孩小名叫团子,大名叫江悒。
江老板给他们各安置了一间房间,团子就住在了后院的房屋里,团子第一次一个人睡觉,害怕得迟迟不敢眠。
江老板点了香,驱着夏日里的潮气和蚊虫。一边用手当扇,扇开了香的气味,将香放在了铁制的小巧的炉子里。
“你爹呢?”
江老板将香炉藏在了团子床榻的烛台边上,周围铺了一层化香气的干草粉,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床上的团子一张雪质的脸,像极他母亲的肤质雪白,只见他忍着眼圈,“我娘说,他不要我们了。”
听到这话,江老板嗤笑了一句,“那姓池的呢,你们不在池府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跑出来了?”
团子把手臂挡在眼前一抹,“我出生就没有爹了。”
江老板一怔,本来想扇蒲扇给团子驱虫的手滞住了。
“你们这些年都上哪儿去?”许久,江老板问道他。
团子收起了抽噎,他半天,“娘带着我一个人,哪儿都去……”
江老板从团子屋子内合上门,回到他的主卧里。看到塌上的人似乎有苏醒的踪迹。于是点起了烛火,挑灭方才门边的蜡花。
那个人烧得满脸通红,因为白裳裹在了身上,更显得他荏弱不胜衣。
江老板坐在他的塌边上,一只手平在了他的手臂上,发现犹如是竹削般,非常的瞿瘦。“带着孩子来投奔我,你求求我收留你,”
塌上那人睁着楚楚的眼睛,“求你……”声音弱而柔,气息并不全。
江老板捏住他的手腕,眼睛盯住了他那张烧得犹如画皮的脸,“嘴巴上谁都可以说说,用身体来求我。”
叶泾看向他,只从他的眼神和面色看到了决绝,他依撑着塌边坐起来,将自己的衣物尽数地脱落。
烛火摇曳,光线发昏。
只见他瘦骨嶙峋,只剩了一张姣好而雪白的面容。上来就取悦他江浸,江浸将他的腰捏在了手中,那人侧倒在他的肩骨伤,黑发倾下,银牙咬紧。
江老板贴在了叶泾的耳中,低声道,“我看看你这几年有没有长进了,”
叶泾面色一阵红白,那人捏紧了他的腰肢,“是什么让你沦落成了这样,叶泾,你过去会像现在这样放·荡不要脸吗?”
叶泾垂下了隐忍的眼睫,指尖发白了起来。
……
街里邻外的,都说伞铺来了个美娇娘,弱柳扶风,又动人楚楚。惹得无数十里八乡都争着来看这个美娇娘。
他们说,美娇娘是名寡妇,带着不到六岁的小孩来投靠伞铺的江老板。
江老板开伞铺几年,积蓄攒下,就缺个老板娘了。虽然是寡妇,还带着个拖油瓶,但是看叶泾长得那般的柔好,便应允了住下。
街坊邻居都想着,月里的哪一天摆酒成亲,却没等到,都说这个江老板吝啬凉薄,该有的礼节都没给到叶泾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