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擂台,这个是什么?”
听见坐在一旁的姜一柯如此问道,姜阐笑了笑,朗声道:“九黎可感兴趣?我觉得是时候带你去看看了。”
母后忙着给姜一柯塞东西吃,闻声有些不满,在姜一柯耳畔小声道:“就是个打架的擂台场,天天血肉横飞,没什么好看的。”
姜一柯听话就听了个半截,他听到个“打架”两字,就一下子精神了,擦拳磨掌道:“我能去打吗?!”
这些年他勤奋修炼,已经将父皇授予他的功法修炼至了五重,魔界长老们都称他为绝世奇才,但姜一柯却不这么想。
夸奖是一回事,实战却是另一回事。
他根本都没和别人打过,谁知道自己水平究竟怎么样,万一魔界长老们全是闭着眼睛夸奖怎么办。
姜阐望向自己年轻的独子,目光有些复杂,他轻轻叹了口气,斩断了姜一柯的想法:“抱歉,还不行。”
“……好吧。”姜一柯就像个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瞬间就漏了气,委委屈屈地瘪了下来,“我不上去打就是了。”
姜阐看他一副可怜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他低咳一声,道:“你不能上场罢了,但只是去看看的话,还是可以的。”
“真的吗!”姜一柯重新蹦了起来,一脸期待地看向姜阐。
姜阐笑着点头,道:“那是当然,我这次过来便是询问你的意见。而且你若是想的话——”
“可以派个暗卫去擂台上,试试水。”
第100章 古代番外 · 酌金
姜一柯回到侧殿中时, 有人早已便在候着他了。
那人用厚重黑布蒙着面,遮住了口鼻,独独留下一双墨色眼睛, 静静注视人的时候, 总会让他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少君。”他微微低下头,走上前来, 用手搭上姜一柯衣领。
姜一柯伸直手臂,任由那人将自己外袍取下, 仔细地叠了几层。
“喂,楚年啊。”姜一柯瞥了他两眼,开口道。
不同于对方的认真仔细,姜一柯将自己袖子随意地挽了下,露出一小段纤细手臂:“方才父皇找我,说了下黑石擂台的事情。”
“擂台赛五年一度,”楚年道,“您今年要去参加么?”
我倒是想参加, 他不让啊。
姜一柯默默叹口气,心中有点不爽。他揉了揉自己的长发, 随便拽了张椅子坐下来:“不参加,但父皇应允我去瞧瞧热闹。”
可能是他的错觉, 自己刚刚说出这句话后, 楚年似乎莫名的……松了口气。
“本来我还以为自己能打几场,”姜一柯翘起腿,用手指卷着自己长发, 闷闷不乐道,“结果什么都干不了,真是难受。”
楚年顿了顿,道:“您不上场的话,可以排遣我们其中一人,代替您——”
话还没说完,被姜一柯截住了。
他摆了摆手,随手拿起果盘里的一枚红果子,扔到口中嚼了嚼,含糊道:“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若是父皇所说为真,那黑色擂台可不是说着玩玩的,怕是要真刀真枪地上阵,厮杀个你死我活。
那便太过了。
若是他自己上阵倒还好说,对手起码会谅他“北界魔尊独子”的身份上收敛一些。但若是对上位没有身份的暗卫,对手可就未免会收着敛着了。
“那我先帮您去收拾下东西?”楚年低声询问,在得到姜一柯允许后,身形便堙入了黑暗之中。
装潢雅致的房中,有人枕着手臂,整个人躺在房梁中心柱上,正微微阖着眼睛休养生息。
随着楚年推开门走近时,他也一并睁开眼睛,望着房梁开口道:“需要帮忙吗?”
楚年从木柜上搬下一摞衣物来,冷淡道:“不用。”
跟着跑进屋的小绛嘟着嘴,不满道:“你老是抢少君的贴身事务,不公平。”
楚年慢条斯理地收着东西,没说话。
房梁上的小青扑哧笑出声,倒吊下身,戏谑道:“等你能打过楚年再说,实力第一并非浪得虚名。”
“所以呢,我们会上场打擂台么?”小绛托着下巴,嘟囔道,“不过怎么也该是最厉害的那个上吧,可不能给少君丢脸。”
小青瞥了眼收东西的楚年,笑着道:“那是自然。”
。
左右魔界也没什么新鲜事,姜一柯眼巴巴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出发之日。
北界魔尊喜爱大排场,所以出行队伍也是庞大无比,阵势浩盛,浩浩汤汤连成一条长龙,就差没敲锣打鼓宣告周围魔族们魔尊出行了。
待他们到达目的地后,也是受到了擂台方的热情款待,恭恭敬敬地安排了中心席位,并且有人专门接待引导。
也就是在安排的独立包厢之中,姜一柯第一次见到了据说是他父皇死敌的南界魔尊。
擂台方也真是作死,为了南北两边都不得罪,特意弄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大包厢,各自安排在擂台上左右两方。
也就导致了,两个包厢面着对面,恰好可以把对方看着完完全全。
南界魔尊便坐在对面,他倚靠在座位之上,用手背虚虚托着面侧,望着对面似笑非笑。
他手中拿着把折扇,悠悠地扇着风,淡定自若的声音越过偌大场地,以魔气形式传入包厢之中:
“难得难得,不知今天能否有幸见识到传说中的小少君?”
姜阐看着对面包厢,冷笑道:“我儿子不必出马,就他身旁随便个暗卫都能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南界魔尊笑着道:“拭目以待。”
“咔嚓”一声,姜阐把手中的黑石玉杯给捏了个粉碎。
姜一柯看着杯子碎片从父皇手里落下,噼里啪啦地落在地毯上,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父皇?”
“真是岂有此理,”姜阐死死盯着对面,笑得姜一柯心里发毛,“一柯,若是以往也就算了,这次擂台,我们的人必须赢。”
姜一柯揉揉头发,小声道:“哦…哦,但我觉得可是这擂台还是有点危险,万一磕着碰着……”
姜阐刚想说些什么,两人身旁的黑影边缘忽然模糊,似水流涌动一般,走出一人来。
那人正是楚年,他一身肃穆黑衣,规规矩矩地向着姜阐鞠了一躬,淡声道:“我去吧。”
招呼都不打一声,怎么忽然跑出来了——
姜一柯愤愤上前想阻止他,倒是他父皇打量了楚年几眼,伸手拦住姜一柯,点头应了下来。
号角声响,四溢黑雾沿着石柱一圈圈绕上顶尖,接着以弧形蔓延开来,将整个场地罩下一层浅淡的灰。
既隔开了观赏席与擂台本身,也不影响观看的效果。
姜一柯一开始可担心了。扒着边缘,和身旁的小绛说道:“喂喂,你看对面那个魔的身形未免太过庞大,能顶上八个楚年了。”
他忧心忡忡:“万一对方不小心摔了一跤,砸到楚年怎么办?”
话音刚落,楚年手起刀落,对方碎成了一堆黑雾。
姜一柯:“……”
小绛:“少君您别担心啦,楚年他很厉害的。”
话虽如此,下一场,姜一柯看着对面拿着一把大斧的对手,又开始不放心了起来:“喂喂,小绛你看,对方武器那么大,我们楚年就一把小小的长剑。”
他恨不得爬到擂台下面,摇着擂台方嚷嚷道:“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话音刚落,楚年把对方大斧头给砍成了六节,惹得对方当初跪了下来,抱着斧头碎片哭得不成魔样。
姜一柯:“……”
小绛:“少君你看,只要实力强,绣花针都能使出千分力。”
姜一柯一拳打他肩膀上,愤愤道:“你要绣花针不?长剑给我,我给你一摞绣花针。”
一连打了十几场,楚年都稳坐擂台主的位置,打败了无数位来自各地的攻擂者。
就在所有魔都觉得此届胜负已定的时候,观战了许久的南界魔尊终于动了动,他合起手中折扇,冲身后之人抬了抬下颌,轻声道:“去吧。”
那人恭谨曲身,而后隐去身形。
与此同时,楚年将刀鞘中的长剑拔.出,他凝神望向那顺着台阶缓缓走上的人影,将剑柄握紧了几分。
那魔空手而来,用黑布层层叠叠地将身子缠绕起来。黑布重叠之下,眼睛处却空荡荡的一片,似乎被人尽数剔除。
小绛随意地敲了两眼,看姜一柯神情紧张,满不在乎道:“诶呀,少君您别担心,这个看起来比前面的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