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女子扭过头来,波浪式的漂亮长卷发颤了颤,又垂到白皙的脸颊边:“暂时没有了。今日营房有什么情况吗?”
“39号营房那位犯人今日又抗拒吃饭了。”
“他身体状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军士回答道。
“和殿下报备一声吧,毕竟是他亲自叮嘱关押的犯人。”诺娜叹了一声,这人在重字犯营房,以她的权限,也无权过问,不能去查看,只能日常接受报备消息,然后再报告给上级。
“可是殿下如今在北地……”小军士犹豫道,有些拿捏不定。
“无妨,等他回来再说吧,应该没几日了。”诺娜翻了翻营房门口挂的手记日历,答道。
今日结束长达三个月的营巡,终于可以回到家中,休假三日。
却没想到回到家中,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欧里德家族向来和萨德家族交好,诺娜和欧文当初还有姻亲之谊,管家自然是不会对萨德家的现任掌权者视之不见的。
上好的碧山红茶上着,几个仆人恭敬地垂首立着,唯有欧式棕黄色长沙发上那人,轻轻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手边还拿了一份今日的早报。
“嗨,诺娜少将,日安呐~”
见到来人,男人抬头打了个招呼,笑得风雨不动,那副亮闪闪的样子十分地招人厌恶。
“萨德大人。”诺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您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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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肖生
“查到消息了吗?”城市的阴角里,一个肤色苍白衣着绅士的黑发男人蹲到了一个乞丐的面前,削瘦白皙的手里拿着一枚小面值的银币。
“没有。您给的信息实在不够呀,”那乞丐用小碗接过了钱币,贴着对方耳边,目视前方,状似无意地道,“——五年前,年逾半百的老人,原先是个木匠……这范围实在太大了。但据我的信息渠道,这人不在皇宫里。”
“你如何判断?”男人微眯起了眼睛,黑色的眸子幽深不见底。
“很简单,皇宫中能藏人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是前代的地牢,那地方已经荒废很久了,如今都没有人在那看守;另一处便是皇帝寝宫下的暗道,同样,我的‘小绵羊’每天盯着那里,并没有人出入送吃喝。”
那衣衫褴褛的乞丐见眼前男子一脸思索的模样,便提醒道:
“我觉得雇主您真要查的话,不如从军营下手,那地方关押了许多□□,您找的人浑水摸鱼被塞进去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军营?”肖生思量了一下,“……你在那边可有人手?”
“我并没有。”那乞丐停顿了一会儿,憨憨地笑了笑,“不过我的小伙计有。——我可以帮您引荐,不过价格嘛……”
“价格不是问题。”男人略冷的声音飘过,那双黑色的眸子也慢沉沉地压过来,让人感到冷寒。
乞丐笑着点点头:“行嘞,您爽快~之后便帮您安排,两天以后,在德芙街6号等我吧~”
“去哪了?”
肖生回到皇宫后园偏宅的住处。白色的大宅邸,进门以后螺旋式的楼梯延伸向上。
肖生还没待拾阶而上,右侧大厅就传来了熟悉的问询声音。
??
肖生看过去,金发男子正侧身坐在大沙发上,一只手悠闲地搭在沙发顶,目光略偏过来一些,看向他。
“先生?”肖生有些惊喜,一时间都没觉得对方的语气异样,“我出去买东西了,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诺娜少将家留宿的吗?”
“留宿?留宿是不可能的,”玛丁三言两语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眼神,神情一变,那些幽微难明的情绪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他略有些委屈地说,“现在她兄长不在,整个家族都是她当家,——她把我赶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
语气着实是委屈。
肖生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在低于玛丁胸口的位置,微微抬起头,仰视地看向他,神色和眼神中暗含温柔:“怎么会呢?”
“她就是把我赶出来了!我恨她!”玛丁嘟囔了一声,“欧文的事我还没怪她呢,她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这些人都瞒着我!一个,两个……撒谎成性。”
肖生眼皮略心虚地跳了跳,目光扫到桌面上的一瓶贴着酿造年份的朗姆红酒:“您又自己一个人喝酒了?”
“不多。”玛丁道,“要不你陪我喝?”
肖生略有些无奈:“塔尔内医生让您少服酒,对头痛病不好。”
玛丁没反应,嘟囔了两声,头偏过去,靠在沙发背上,阖上了眼。
尊贵又优美的面容。静止的时候宛若雕像。
肖生上前去,把人半揽起来:“先生?我们回卧房睡吧。”
玛丁手臂顺势搭到肖生肩上,挪了挪地方,卡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不动了。整的是个脖颈交缠的姿势。
肖生被扑面的酒香薰得迷迷颠颠,心跳也加速,耳朵肯定也红了,可就是拿这个人没办法。
他想了想,一手勾颈,一手绕膝,慢慢把人抱了起来。
沉是有些沉,可还没到抱不动的地步,想当初在樊城营地训练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现在这点儿都是小菜一碟。
在先生面前,他说自己马术不精,由此还混了几次先生亲自手把手的教授,其实他马术最是精良,训练时刻,纵马挑彩头,回回都是魁首。
所以先生刚刚说一个个人都撒谎成性的时候,他也是有愧的。
最初收到殿下的任务,过来潜伏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这人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放在心间上的那个贵族少年。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他仍然会过来,不管怎样,能在这个人身边待着,都是一种幸运。
何况由他来做这件事,总比殿下派来其他异心之人来要好得多。
在玛丁身边的五年,从小小的侍仆到贴身亲侍,他用了整整三年,真正跟在他身边的时间,其实也才两年而已。
但就是这两年,都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会珍藏一生的回忆。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也许身份暴露,以这个人深藏内心的固执偏执和情感洁癖,那么他只能以死谢罪了。
这样先生是不是还能记他久一些呢?
肖生想到这就笑了。接着下一秒,就是颈边传来的疼痛。
这会儿他们已经来到了卧房,屋内灯光昏暗,席地窗帘一卷一卷地吹开,光影朦胧。
他刚把玛丁半放下在薄被铺陈的大床上,结果偏过头去,就看到心心念念的伯爵大人,脑袋挨得极近,单手勾着他的肩脊,凑在他颈边咬了一口。
是真的咬。
敏感的皮肤能感受到牙齿轻轻的厮磨。还有轻微的疼痛。
这疼痛也不是不能忍,但是让人心痒痒,有些血液倒流的血脉偾张。
这是?
肖生瞳孔闪烁。
“给你,盖个戳~”伯爵大人的声音凑到耳边,低低哑哑,里面流淌着未知名的情愫。
那碧色的眼眸半张半合,慵慵懒懒,唇边讲话的细小气流,拂得耳边细小的绒毛都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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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北境
伯爵大人最终还是被肖生哄睡着了。
肖生趴在床边数着那人的呼吸看了很久,曾经这样的日子也不知凡几。
总是默默地关注着,今日的衣着,喝的茶饮,去的地方,回来的时间,渐渐心中脑海全是有关那个人的事情。
无数次贴着墙壁凝视那人的背影,无数次偷偷埋首在枕上嗅那人的气息。
肖生的过去与童年,七岁的弟弟和母亲接连病故,一路在底层摸爬滚打,他本该早已忘记柔软的心肠和滚烫的执念是什么感觉,可是自从遇到那个愿意为他停下马车的金发少年。日月划过,碎碎念念,想起对方,心中总是氤氲着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