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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无肃除了早上跑完澡后,没见着师父外,心情一直很愉悦。
见惯了卓无肃面无表情的淇澳,甚是疑惑,“小卓,什么事这么开心?”
“师父出关了!”
“呀,这是好事,”淇澳还是不解,“那你也不用如此开心吧,都一上午了,你嘴角都没下去过,你没见着刘老头一直盯着你看吗?”
卓无肃想了想,还真没发现,“师父送了我一颗蓝色珠子,让我取名!”
淇澳眼睛一亮,“小卓,什么珠子?可以给我看看吗?”
卓无肃点头,小心翼翼的将珠子拿了出来,“小心些。”
“哇,好漂亮……还有雪花,”淇澳眼睛盯着珠子,一瞬不移,“我也要让师父给我弄一颗……你取名后要告诉我哦。”
“好!”卓无肃点头,将珠子收了起来。
淇澳的眼睛就像黏在珠子上似的,直直盯着卓无肃将珠子放好,再也看不见。今天回剑峰后,一定让师父弄一颗!还要比小卓的珠子好看!
卓无肃放出最后一个大招,笑得欢喜,“淇澳,昨天我和师父一起睡的哦。”
淇澳点点头,还是在想着那颗珠子,“我每天都和师父一起睡。”
卓无肃遭受暴击,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埋头书海。
翌日,淇澳带来了一颗红色的珠子,珠子内部似火纹似剑形,繁复精美,“小卓,你的珠子取好名字了吗?”
卓无肃喜滋滋道:“叫追星。”
“嘿嘿,”淇澳露出小酒窝,“那我这颗就叫追风!”
第10章
受了三十灵鞭,柳铃儿养了许久,才能勉强下地走动。
白松筠看着她惨白的面容,不解,“六师妹,小师叔的祛伤膏你可有用?”
因着柳铃儿被罚受伤,现在学堂之事全都压在他肩上,忙的不可开交,偏偏柳铃儿的伤久久不愈,白松筠无奈,只好亲自前来看望。
柳铃儿面上无甚血色,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更显她面容憔悴,哪还有往日的绝色姿容。
见她沉默不答,白松筠叹了口气,“你也不必过分自责,小师弟没事,你又何必如此?”
“大师兄……”
“黑雾侵入首阳之事还需你去查明,你如今这般模样……”白松筠还是没将话说重,“小师叔的祛伤膏你记得用,身子早日养好才好。”
“……嗯。”
“伤势好些了,便去见一次小师叔。”白松筠叮嘱,“黑雾之事,小师叔已经知晓。”
柳铃儿应下,又问道:“小师叔是何时出关?”
“小师弟遇事后第二日,”白松筠不由感叹,“小师叔待小师弟真好。”
白松筠打心眼里羡慕,若他是小师叔的弟子,只要小师叔手指缝里露给他一点药膏灵药灵宝……那他离成为首阳最富之人的目标又近了不少。只可惜他被师父收入门下时,小师叔还未出生。
“是啊,”知晓弟子遇事后便出了关,柳铃儿扯出一个笑,“小师弟很幸运。”
白松筠又叮嘱了几句,无一不是让柳铃儿好生养伤,快些用祛伤膏,而后才离开。
柳铃儿撑着身子下了床,取出一白色镂雪花的玉盒,玉盒中满是玉瓶、玉盒,皆触手温凉,是云浮特有千年积雪下的寒玉所制。若白松筠在这,定会识出这些全是他从余亦辞那儿讨来,高价卖出的东西。
缺了血色略显苍白的手指落在其中一小小玉盒上,柳铃儿眸光一愣,拿了出来。那是前段时日从白松筠那儿花了六十万灵石买来的祛伤膏,即便她不舍用,现在也不得不用。她想以更好的面貌去见小师叔。
“小师叔,师侄柳铃儿求见。”
余亦辞随手放下新炼制的祛寒丹,到院中坐着,“进。”
安神树上的花儿缓缓落下,空中氤氲着安神花浅淡的清香。
柳铃儿面色红润,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见在落花下的余亦辞楞了楞,恭敬行礼,“小师叔。”
余亦辞没应下,也未拒绝,清冷的眸子看着她,只待她解释。
“黑雾之事,是铃儿失职,未及时加强结界。”柳铃儿抬头看了眼余亦辞,“请小师叔责罚。”
“后续之事,你可有继续追查?”
柳铃儿抿着嘴角,“我……没有。”
“你需记住,日后不再犯,”余亦辞道,“此事已由卫风善后,你仔细反思此次你何处错了。”
“……是。”
“回去吧,”余亦辞道,“学堂还是由你管理。”
“是,小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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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卓,今天课业结束后,我们去抓山鸡,怎么样?”淇澳撑着脑袋,水润的双眸直直看着卓无肃,“去剑峰后山抓,那儿的山鸡最肥美了。”
卓无肃拒绝,“我想回云浮。”
师父在云浮,他只想早些回去呆在师父身边。
淇澳抓着卓无肃的手,摇啊摇,“去嘛去嘛,小卓去嘛。”
被一个比自己大的人拉着撒娇,卓无肃很是无奈,绷着脸坚持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好我去,你别晃了。”
淇澳眼睛弯弯,眸中满是欢喜,“那就这样说定了!”
课后,淇澳拉着卓无肃,到了剑峰后山。后山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橙黄的余晖从树叶空隙中洒下,星星点点。
拿出两个弹弓,淇澳递了一个给卓无肃,教他如何玩耍,见他用着熟悉后,便道:“我们来比试一场吧,看谁先抓着鸡。”
“好!”
卓无肃毫不犹豫的应下,拿着弹弓兴奋的在林子里转悠。
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卓无肃顺着声音看去,在前方不远处见一丛草木晃动了下,一只头上顶着肥硕红观的山鸡就飞了出来。
卓无肃眼睛一亮,忙拿弹弓打它,一击不中,收了弹弓追了过去。
“鸡,别跑!”
淇澳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卓无肃一愣,加快脚步追着鸡跑,“淇澳,这是我先发现的!”
“哼,是它自己撞我面前来的,我才不管!”淇澳边跑边拿弹弓打它,几次未打中后,取出炎阳剑,一剑劈了过去。
“……”
卓无肃一瞬间呆愣,还可以这样抓鸡?
不多时,淇澳一手拿着炎阳剑,一手提着肥硕山鸡,向卓无肃走来,“小卓,看,这只山鸡好肥!”
看着那只毛掉了大半,身躯依然庞大的鸡,卓无肃赞同,“好肥!”
说是比试一场,二人却谁也没提起,一同去溪边处理山鸡。
卓无肃问道:“淇澳,你修炼多久了?”
“两年,现在练气三层,”淇澳想了想,“不过我练剑有三年了!”
“三年?”
三年前淇澳才四岁吧,比他还小,卓无肃想了想,他四岁时,除了在冷宫,就是被皇子与世家子弟找麻烦。
“是啊,最开始我也不想练,每天好早好早就要起床,要练许久,”淇澳使劲拔着鸡毛,“不过师父让我练,他每天又都陪着我,我就一直练到现在。”
“你很喜欢你师父?”
“是啊,”淇澳毫不犹豫道,“师父对我很好,一直很好,不管我要什么,师父都会给我。”
卓无肃若有所思,想到了余亦辞,他道:“我师父对我也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谈话间,山鸡已被二人处理完毕。看着白嫩的山鸡,卓无肃问:“淇澳,你会烤吗?”
“不会啊,”淇澳在怀里掏了掏,取出那颗红珠子追风,“我叫师父来给我们烤。”
“……”
于是,卓无肃就见印象中冷硬的三师兄卫风出现在二人面前,接过淇澳手上的山鸡,生了一簇火,烤山鸡。
淇澳好动坐不住,一会闹卓无肃,一会闹卫风。猛虎捕食一般,淇澳跨到卫风背上,环着他脖子,“师父,我重不重?”
卫风嘴角半弯,“不重。”
淇澳露出两个小酒窝,头埋在卫风颈间,柔软的墨发蹭啊蹭,嘻嘻哈哈的笑着。
卫风由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
卓无肃静静地看着,酸了。他也想让师父背,想这样和师父闹。
烤鸡的鲜香与调料的味道相融,缓缓飘入卓无肃与淇澳两个孩子鼻子,淇澳安静下来,坐在卫风身旁,直直看着逐渐金黄的烤鸡。
“师父,烤好了吗?”
“快了。”
将金黄流油的烤山鸡切好,卫风一个小孩递了一个鸡腿,倚在身后大树上,看着两个小孩打打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