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妖自己选,兵力就会分布不均,祁子安只好亲自了解战局并重新分配。
可是新的麻烦又来了,光是数量上的均匀还不够,还得根据特长进行分配。
妖族和人类士兵不同,它们不能靠数量取胜,每一只妖都很特别,个性很强,妖族间个体差异也大。
同种类型的妖放在一起,其实是一种资源浪费。
但在这一次调配中他又发现,光是了解己方特长还不够。
战场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对敌人也得了解。
资源分配是否均匀其实居其次,资源是否是当地最需要的那才重要。
就比如副将去的那个地方吧,问题就出在没有派一个速度型的妖族。
如果有一个能压制野猪妖的妖族在,情况就会好很多。
有了这一个想法,祁子安再度调整妖族的分布。
但其中还有新问题,那就是性格。
妖族不是兵,它们通常独居个性要强,容不得被人给气受,往往也不是那么听话。
要是两个性格相冲的妖放到一起,其实容易出事。
不过这个事情祁子安不打算靠调配解决,他打算给这种闹脾气的小兔崽子上一课。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就听话了。
他现在劳心劳神,还真有了点大人样子。
祁温良其实早就没那么生气了,又老见不着他,所以时不时会有点担心。
天要下雨了,子安还在四处奔走,不会又淋雨吧?
毕竟本体是毛茸茸,祁子安很不喜欢淋雨的。
而祁温良不愿意让祁子安遭遇他不喜欢的事。
他琢磨着要不叫人送个伞的,但又不想先服软,况且他还真找不到祁子安在哪儿。
曾几何时,祁子安总是待着他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可现在,他居然连祁子安在哪儿都找不到了。
想到这里,祁温良不高兴地撇撇嘴。
这动作有些孩子气了,本该是绝不会出现在祁温良脸上的。
但它出现了,还刚刚好被墨凌洲看见了。
“殿下在想什么?”墨凌洲问。
其实他已经猜到祁温良反常的表情源于何,也知道祁温良一定不会说实话,但他还是问了。
果然,祁温良摇摇头说没什么。发现自己被墨凌洲盯着,只好找了个借口,“在想从京城来的兵的事呢。”
京城来了整整三十七万兵力,这比祁温良预测的要好很多。
这是祁盈力排众议的结果,祁温良知道后挺高兴的。
一方面,祁盈会通过这件事边得更自信,另一方面,祁温良也确是很需要这些兵。
当然,祁温良高兴的还有另一点。
不过这一点不方便说。
他的高兴墨凌洲看在眼里,所以墨凌洲不解道:“这不是好事吗?你撇嘴干什么?”
祁温良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因为这个事,大哥和好多人都吵了架,言辞有些不当。好些人觉得他性格偏激,又不会自控。甚至有言官拿这个攻击他呢。”
“哦。”墨凌洲点点头,“那些拎不清的迂腐夫子,殿下别上心。”
祁温良点点头,“是!”
“等把这三十七万人安排了,也就能回京了,有我在,大哥也不会那么难做。”
要回京,子安总得跟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大黑:“我天天看着,谁也别想靠近殿下!”
祁子安:“我今天没出场,皇兄不也是一直惦记着我?”
大黑:“……”
祁子安:“再告诉你个事,皇兄是因为想起了我才把脖子挠红了。”
大黑:“……”啊啊啊!我好恨!防不胜防!
突然发现,到现在为止,文中的时节都和现实的时节差不多,今天是农历的四月初四,文中是三月底,这多变的天气也差不多。
天天一冷一热的,我都要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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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94.嘴硬
之后的一段时间,祁温良整日都在盘算手头那三十七万人的去处。
虽然现在的战场上有妖族掺和,人类看起来好像太弱不堪一击,但主战场始终还是人类的。
至少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真正能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是人类。
所以,这三十七万人能起到极大的作用。
所以,如何分配他们也至关重要。
祁温良为了保证手里的兵发挥最大用处,简直操碎了心。
和他一样忙的,还有祁子安。
祁子安现在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最开始他调派人手来边境,只是单纯地想要为祁温良分担压力,但在不停改动妖族分布的时候,他也逐渐有了变化。
他逐渐了解到,城外的妖族已经被敌军惯得无法无天,要是败了,它们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逐渐了解到,战场上有很多士兵都对妖族心怀畏惧,可他们身后有一家老小,所以怕得要死也不敢退一步。
他逐渐了解到,他手下的妖族虽然特立独行脾气不好,但在上战场时,他们还是会尽量护着弱小的人类。
祁子安问过它们,问为什么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救人。
这些妖族说:“清理战场时,我见过年迈的母亲抱着儿子的尸体失声痛哭;也见过抱着孩子的妇人对着丈夫是尸体骂,怨他抛下了自己;还见过只剩一口气的士兵交代自己的同伴,让他带着自己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祁子安听他这样说:“我们妖族或许天生缺跟筋,我们思想很偏激,我感受不到对死亡的畏惧,也不会因为逝者而悲叹。但老人撕心裂肺的声音令我难受;妇人泪流满面的模样使我不安;而士兵咬牙答应同伴的嘱托时所发的誓言,我觉得那是我该尽一份力守护的。”
这话祁子安起先不能理解,因为对他来说,除了祁温良,其实没有任何人能令他动容。
妖族是很死心眼的东西,能被视为珍宝的东西只能有一件。
他一生会遇见很多人,很多对他好的人,但这些好都不能令他动容,他对祁温良以外的人都近乎无情。
他只认祁温良一个。
这听起来很浪漫,但其实很危险。
他知道自己的危险之处,也知道如何掩饰它,他从来没打算改变过。
但逐渐的,他的内心发生了改变。
他仍然不对其他人抱有感情,但他开始关心他人的死活,因为有的牺牲可能是因为他的布置还不够好,他认为自己可以更好。
他认为自己该对这些牺牲负起责任,他认为自己该对这死去的人命负起责任。
死去的要负责,活着的更要负责。
他有了自己的责任心。
人长大或许有很多种表现,但有一种,是长大的过程中必须出现的——责任心。
当一个人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会为自己为他人负责,那他就长大了。
长大的祁子安开始对战事更上心,他驱使自己行动的动力不止祁温良一个了。
所以他更认真,更劳累,花费的时间精力更多,也更少有时间悄悄去看祁温良。
更别提和祁温良碰面说点什么。
这一点,墨凌洲是很满意的。
祁子安三天两头外出,最大的受益者除了战场上需要帮助的人就是他。
但是老看不见祁子安,祁温良有点不开心。
偶尔,当他思考一个东西的时候,脑海中会蹦出祁子安的身影。
偶尔,当他埋头写写画画的时候,他会觉得祁子安就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一抬头,眼前空空如也,身边倒是有一个墨凌洲。
心里想着的那个谁,也就只能想着。
“刚刚有人来过吗?”祁温良有些不甘心地问墨凌洲。
“没有啊。”墨凌洲摇头。
其实有时候祁子安真来过,他看了祁温良一眼又急匆匆地走了,但墨凌洲肯定不会说的。
实际上,自从墨凌洲发现祁温良时不时会走神后,墨凌洲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他当然知道祁温良在想谁,因为祁温良走神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原因。
也就是祁子安,人不在这里,存在感却从来都不弱。
每每祁温良走神,墨凌洲想到祁温良走神的原因,都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