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反派互穿的日常(19)

是啊,大家都看着这过分亮眼的大太阳。

又有谁留意到那小小片又黑又浓的阴影呢?

大约留意它的,都是想利用它的吧?

裴月明吐了口气:“走吧。”

……

萧迟情绪不佳。

重华宫气氛也紧绷,宫人太监们都屏气凝神,唯恐风头上犯了错,被从重处罚了。

就连王鉴都是。

裴月明清闲倒挺清闲的,不用上课,她就安静读书,但这种低沉的氛围难免让人失去之前的闲适兴致。

紫宸宫倒是三无不时就来人。皇帝大约愧疚,从前不愿见,现在可能更多是不敢见,赏赐却极多,频频有时天几次,马鞭马具,玉佩玉环,绫罗摆设更是数不胜数,据闻不少还是皇帝亲自挑的。

只是萧迟见了心情更差,极不耐烦,甚至有时张太监还在就被打入库房。

于是赏赐就停了。

后来,皇帝口谕,他的生辰在瑶花台设宴,请贵妃给他庆生。

瑶花台不在皇城,在洛山行宫。

这期间,御驾已转移到洛山行宫避暑。

今年皇帝本不打算去避暑的,只天太热了,连续两天都有老大人下朝热晕暑,最后皇帝还是下旨,移驾洛山行宫。即将临近的千秋节也在行宫举行庆典。

千秋节,也叫太.祖诞,其实就是国庆节。太.祖在他四十岁生辰的当天宣布大晋朝的建立,从此千秋节就是本朝最重要的节日之。大晋延绵四百载,每年的千秋节都会大肆庆贺,大小官员休沐三日,参与宫的大庆典,游园会等等。

萧迟暴躁,直接拒绝出席,他不愿意看见朝任何人。

他的生辰和千秋节是同日,和太.祖同日而诞,曾经宫里还度出现小范围的不凡流言,他小时候还因此兴奋过,小孩子不懂什么凡不凡,只为崇尚最了不起的先祖。

现今回头去看,却只觉讽刺。

十岁生辰,为男子小冠,算得上颇重要的日子,只他同样兴致缺缺。

皇帝不勉强,更想哄他,随即就下了口谕,千秋节那日他另外小宴,不和大家在起,在整个行宫视野最好的瑶花台,还请贵妃为他庆生。

都让他自己布置安排,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明光殿的气氛终于渐渐好了起来。

萧迟在洛山的寝宫就叫明光殿,同样三进三出阔大宏伟,绿树成荫有溪有水,夏日十分凉爽。裴月明过去的时候,在内殿小书案发现叠厚厚的稿纸,案上还散着几张涂涂画画写了半的。

裴月明看,是萧迟的字。

笔下去,似脱缰野马笔意仿欲跃纸而出,偏偏又被压住了。上书房不允许写草书,都是写行书楷书馆阁体,规规矩矩的字体束缚住了张扬笔意,它似不甘,笔锋转折处方硬棱角峥嵘。

萧迟这字可不好模仿,开始她颇感吃力,好在她上辈子练过,手上也有惯性,才算扛住没露馅。

萧迟写得很认真,帐幔屏风的悬挂安放,伺候人员放站立位置,最后还有菜品,色的素菜,山珍菇菌,时鲜菜蔬,怎么烹饪他都注明了。

裴月明看案上还写完的张,他在犹豫用牡丹纹的大围屏好呢,还是海棠纹的更好。

两款屏风就在外殿,她也看见了,于是顺手写了张,她觉得海棠纹更好看。

谁知他还本正经驳了,说海棠花纹太俗了,不好,还批她品味不行,最后他挑选了素绘斑竹十二折围屏。

裴月明没好气,这家伙。

不过,可见他情绪比之前真的好了不少,他很期待母亲出来给他庆生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索性叫王鉴削了支炭笔来,她铺开大张的澄心纸,给描了张手绘效果图。

她从前兴趣来了学过阵子,现在有点手生,不过没丢下,画得还不错,反正她自己挺满意的。

难得萧迟也满意,这次他罕见没有挑剔哪里哪里不行,居然还让王鉴给了她个奖励。

是对团卧貔貅羊脂白玉手把件,细腻通透,润如凝脂,貔貅头背处薄薄层包浆,不过色泽微微黯淡,可见曾被主人拿在手里盘玩过,后来又被束之高阁了。

这应该是萧迟把玩过阵子的东西。

裴月明腹诽,左手换右手,她又拿不走。

不过这确实是好东西,极品羊脂玉多是贡品,萧迟多得不稀罕,拿出去可是件难求了,老值钱。

她欣赏了阵,最后决定拿个匣子收起来,以后有机会就带走。

说了给她就是她的了。

第17章

千秋节临近。

萧迟的大大小小的安排也写好了,接下来就剩具体布置。

他时时去看,据闻还十分挑剔,经常刚整好又拆卸重新返工,在瑶花台待的时间比明光殿还要多点。

连带着裴月明也常待在瑶花台。

这瑶花台还确实是个好地方。

建在三丈多高的白玉台基上,有重檐顶盖的观景台,四面大畅,林木花树环绕,绿荫如盖,远望是粼粼碧水,凉风习习非常清爽,点夏日炎意都没有,怕是晚上还有点凉。

难怪萧迟花了这么多心思去挑选帐幔围屏,这是怕段贵妃身体柔弱会觉得冷,他甚至连薄披风都准备好了。

帐幔屏风设在望湖的三面,挡住带水汽的夜风,向东面则大敞,可以欣赏千秋游园会的繁华灯景火树银花。

瑶花台是皇帝特地圈出来的,和大型游园会仅两道花墙相隔,距离也就百丈左右,既全了萧迟不愿意和朝臣碰面的心思,也不让他母子儿子孤单单地冷清。

裴月明举目望去,几百米外开始的大片游园场地,如今经已搭建好了棚架,匠人正忙绿着在安装悬挂彩灯的挂钩,以及每隔段就有个的小戏和表演的大小台子,另外还有大型焰火围栏高台,等等。

她目测下,坐在瑶花台这个位置,上述的这些都能看得清二楚,喧嚣的静桃源,遥望人间灯火烟花。

饶是裴月明对皇帝那矛盾情感和行为很不感冒,也不得不承认,皇帝确实很有心。

啧。

她摇了摇头,就是真有心才是难的,犹如张有毒蜘蛛,将人层有层困在里面,怒愤不平又挣不出。

言难尽。

张太监过来问:“殿下,您看帐幔这般可对?菜品可要添几道荤的?”

他是皇帝派了协助的,萧迟看他不顺眼,天天把他溜得腿都细了,现在脑袋恨不得哈到胸口,小心翼翼问:“还有侍卫,是都安排在第道花墙前吗?”

帐幔是萧迟新调整的,菜品全是贵妃爱吃的,至于侍卫段贵妃少见生人,他怕惊扰母亲,在分隔游园会的花墙前安排了层又层,绝对没宾客能够突围误闯。在瑶花台内外伺候的,他全部安排重华宫的人。

裴月明没有为难张太监,只吩咐:“全部按安排好的做。”她又想起王鉴嘱咐的话,“这两日守好了,若有人进出……”她瞥了张太监眼。

瑶花台已布置妥当了,张太监明白,立即接话:“陛下已下令任何人等不得近瑶花台,若有人胆敢误闯毁坏,奴婢提头来见!”

裴月明哼了声,转身走了。

张太监则忙忙巡视遍,严令守路口的大小太监们不得懈怠。

……

瑶花台景致好又凉爽,又在宫殿区的边缘距离近,是宫大小主子最爱去的地方,没有之。

现在这么圈,连带方圆两三里的区域都被封里,远远见人太监就会吆喝,动静非常大。

旁人如何想不知,朱皇后是极不悦,冷笑:“再得宠又如何?还不是得去崇馆!”

只讥讽归讥讽,她心里却点都没把萧迟当昨日黄花的。眼下母子密议,就是在商量着如何趁机给萧迟致命击。

“那小崽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阵子居然长进了。”

朱皇后眼神沉了沉,知道认错下台还会拖萧遇下水,让皇帝迅速按下殴打太子顶撞父皇事。连着被师傅夸奖有了潜心改过的风声传出不说,甚至还连续避过萧遇两次激将,他居然不计?

萧遇:“好在父皇将他安排到崇馆了。”

再给了他们次绝佳的机会。

“唔。”朱皇后点点头。

萧迟的帝宠,直是他们最忌惮的,别说什么皇帝已经安排到崇馆了,可出来也就是句话事,旦皇帝改变心思,萧遇即遭遇平生之最大敌。

他们直想将这个威胁扼杀在摇篮里,萧迟桀骜不驯的脾气就是破绽。先前母子俩直想不留痕迹,以不占屈人之兵取胜,谋污了萧迟的名声,以最小的代价彻底断绝他进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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