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精穿成年代文中小闺女(19)

“同志,这是啥,白线衣,瞧着倒是吸汗又舒服,这是卖的吧,咋卖?”大爷一看线衣上也有标语,乐了。

陈月牙笑着说:“咋能叫卖呢,这叫支持国家政策,一件儿不贵,三块钱!”

“来一件儿,就这个,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我喜欢!”大爷一看是一辫子长长,二十出头的小媳妇儿,顿时笑着说。

顿时,另一大爷手里的旗子它立马就不香了,这大爷也连忙说:“得,给我也来一件儿,我现在就得换上。”

钢厂的退休工人退休金最高,一月三十块呢,不差三块钱,大爷们才不计较有没有人看着,自己是不是光肚腩儿,不就三块钱一件线衣嘛,雪白森森的,那必须得立刻换上啊。

当然,买卖一做开,立刻就惊动了一群红袖章。

这地儿值勤的红袖章可多着呢,其中有一个说起来不亲不远,就是贺译民大哥贺德民的妻子,陈月牙的大嫂刘玉娟。

说起治安队,就不得不提治安队的成员,原本,城里治安队的人是够用的,但这两天钢厂搞游行,城里的治安队员还要四处抓投机倒把,人手不够,就把各个乡镇的优秀劳动标兵们给选来了。

这些劳动标兵们,有精力有能力,还六亲不认,最适合在城里抓投机倒把。

刘玉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一趟抓完,她还得骑着自行车儿回家去呢。

虽然她只能拿五块钱的补助,但她干劲十足。

刘玉娟正在钢厂门口抓投机倒把,远远一看有一群人围着一个摆摊儿的,那不正是她的妯娌陈月牙?

“这种算不算投机倒把,咱要不要抓?”另一个女同志挽着袖子,跃跃欲试的说。

刘玉娟朝陈月牙身边挤着呢,回头说:“你没看人线衣上绣着工农兵万岁呢,你抓?你咋不去抓工农兵?”

身为大嫂,当然得给自家的妯娌放点水,更何况,陈月牙卖白线衣也师出有名啊。

不过这还不算奇的,刘玉娟在挤的时候忽然回头,她没看错吧,执勤的公安里头,有一个看起来高高大大一表人材的,特像二弟贺译民。

前几天才听说他当上了公安,这就穿上制服执勤啦?

刘玉娟和邓翠莲俩,半年前还去过一趟公公贺晃家,是去说贺译民瘫了的事儿,也是去打点秋风,毕竟农村人,一块肥皂的秋风,于她们来说都稀罕的不得了。

当然,俩人确实一人打到了一盒肥皂的秋风,但也听公公贺晃和后婆婆宋喻明说叨了半天的贺译民,说自甘当初放弃宋思思是自甘堕落啦,说他躺下完全是自找的啦。

宋喻明还笑话贺译民,说他就算醒来也凉了,这辈子完蛋了。

可看看吧,老二不但醒来,而且这么快就穿上公安装了。

刘玉娟恨不能赶紧挤到陈月牙身边,跟她分享一下喜悦。

人太多,太挤,还没挤到跟前儿,就后面有同事喊她,说抓到了一个大投机倒把分子,大家得一起去清查,得,工作最重要,刘玉娟转身又走了。

……

五十件线衣,陈月牙整整卖了150块,这可是一个高级干部一个月的工资。手里一沓块块钱,走路的时候,她两腿都有点儿发飘。

进了国营商店,就有一种一览众山小,啥都敢问价的感觉。

家里一直吃的是二道麦粉,没敢吃过细面,那当然细面先秤上三十斤。白糖必须有,孩子们大夏天喝凉白开,洒一把那是透心凉的甜,秤两斤。再有点红糖,熬点红豆,豆沙包子,那也是贼好吃的东西。

最后,还得给超生买上一罐她最喜欢的桂圆精。

人常言宁喝一罐桂圆精,不喝十罐麦乳精,桂圆精的香味儿,陈月牙自己都想流口水。

人要没吃过,不会觉得馋,因为你想象不来那个味道。

但你要吃过好东西,就会有馋的意识了,因为那个味儿它在你的脑海里,一直搔动着你的味蕾。

买完所有的东西,陈月牙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看到柜台上摆着一双特漂亮的,牛皮面子,牛筋底的小孩子凉鞋,不大不小,应该刚合适超生穿。

“这一双多少钱?”她问。

售货员拿了起来:“不贵,十八块!”

都赶得上一盒中华烟了,还不贵?这简直是天价凉鞋。

陈月牙咬了咬牙,还是把它给买下来了。

另一边,贺译民从昨天晚上值勤到今天下午,将近二十个小时,对于一个刚醒来的植物人来说,这么长时间的值勤可对他不太友好,终于有人来换他的班儿了。

而来换他班的人,正是张虎的大哥张盛。

张盛的爱人名字叫宋小霞,是贺译民的前妻宋思思的小姑,在钢厂的人事处工作,原来大家都是同事。但是,钢厂在贺译民醒来之后,拒不肯给他办理入职的,也是那个宋小霞。

“译民,没值过这种大夜班吧,是不是挺不住了?”张盛笑眯眯的说。

公安就这样,县城里只要有什么活动,最紧着的就是他们。对于体力的消耗,那可大着呢。

贺译民拍了拍张盛的肩膀说:“你比我胖,按理来说你该更挺不住才对,我很好。”

张盛掏出笔,在笔记本上端端的记了贺译民三个字,又在后面缀了20小时几个字,替他写好了加班名单,仍然笑眯眯的说:“去吧,从现在开始我换你的班儿。”

贺译民接过笔记本,说:“张哥这手字写的挺漂亮!”

“那是,原来专门练过硬笔书法!”张盛又说。

贺译民撕了一页纸,递过笔说:“我们当兵的大老粗,名字总写不好看,张哥你再示范一个给我看,我以后照着你的样子写名字!”

现在不论在啥单位,一手好字能得领导赏识,就讲究一手好字。

张盛还是笑眯眯的,在纸上大大的写了贺译民几个字,说:“照着练去吧,万一你以后能当所长呢?”

贺译民不动声色的,就把纸给收起来了。

不论是谁,到银行里取钱,那都得给银行签字留存根,贺译民醒来之后,专门到银行调过自己存款单上最后取大额款项时的签名,也就是贺译民三个字,然后,他一直在四处找单位同事,张虎,程大宝,所有有可能接触到那笔钱的人的字迹,正在一个个的对比。

对比到张盛这儿,才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

得,看来他丢的那一万块钱是张盛从银行里取出去的。

抬头认真的盯了一眼张盛,贺译民这钱啊,就有地儿追了!

紧赶慢赶,他还是比陈月牙慢一点儿,俩人在巷子口碰上头了。

遥遥见妻子拎着大包小包的,贺译民紧赶两步就追上去了,身边经过好几个胡同里的姑娘,大概头一回见有这么帅气的人民公安,全在捂着嘴巴笑眯眯的回头看。

贺译民早看惯了这种目光,紧赶两步,遥遥看到前面有个穿着白线衣,腰身细细的大辫子女人,那不正是自己的媳妇儿,上前接过了妻子手里拎的大包小包。

“瞧这凉鞋漂亮吧,给咱超生穿的。”陈月牙舍不得把那双凉鞋放袋子里,专门在手里捏着呢。

“那就赶紧,拿回去给咱闺女试穿。”贺译民说。

……

而胡同里,此时正在进行一场力量悬殊,智力悬殊的斗争。

斗争的双方,居然是何向阳那个老太婆和小超生。

“惨喽惨喽,你妈妈因为投机倒把被抓喽,可怜的小超生,你说你可咋办哟。”就在大杂院的门口,何向阳拍着大腿说。

妈妈不在的时候,哥哥要写作业,还要替超生洗衣服,清扫屋子,超生就端着碗凉白开,坐在门槛上静静的等妈妈回来。

何向阳这一句,旨在吓呆小超生。

她身后还跟着俩小崽子,张福运和张福生,一脸的幸灾乐祸添油加醋:“哟呵,你妈被抓了。”

大杂院里的人都给惊的伸出了脑袋:“真的?不就卖了几件线衣,治安办这也值当抓人?”

“咋就不是真的,她跑钢厂门口去卖衣服,当时就给治安办的抓了。”张福运高声说。

他身后的张福生一颗小石子儿丢过来了:“赶紧的,把你家藏的衣服拿出来,主动上缴,说不定治安办会把你们家从宽处理哟。”

超生不会说话,心可不瞎,爸爸说能卖,妈妈就肯定能卖,怎么可能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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