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晨想，自己可不是为了在老板娘面前争宠，她语带警告：“赶快做你的工作，不然等高总问你拿数据，你拿不出来，你就完了。”
梁非凡马上转身：“秋晨，你太狠了。”想想，还是说，“突然觉得，你也是我的老板娘。”
直到下午三点，罗关北才回到公司，陈寄然也跟在后面一起走了进来。王秋晨抬头看他们一眼，看到陈寄然手里提着几杯饮料，神色不变，低头继续整理招聘信息。虽然命令自己要做到心无旁骛，但耳朵还是仔细听着他们的动静。
罗关北在一楼停下脚步，看了看王秋晨和梁非凡，正想说些什么，反而是陈寄然先开了口：“给大家买了下午茶，快来喝，小梁，秋晨。”
梁非凡正在电脑前奋战，他上午整理的客户清单被高日朗退回，又要重新修改，正在抓耳挠腮，闻言自觉终于可以短暂解放：“买了什么？我来了！”
王秋晨应了一声“好”。
陈寄然把手里的饮料放在小几上：“不同口味都有，你们自己来选。”
王秋晨坐在位置上没有起身，明知道罗关北在看她，却故意不抬头，看似专心致志地工作。他走过去：“你——不要？”
她抬头看他一眼：“我先忙完再喝。”
他点点头：“好。”转身上了二楼。
罗关北上了楼，经过高日朗的办公室，看着他正对着电脑凝神思考，敲了敲玻璃门，高日朗抬头：“从志京回来？”
“是”，罗关北走进去，坐了下来，“中午和他们吃了顿饭。”
高日朗放开鼠标，面向罗关北：“谈得怎么样？”
“应该是可以延期。”罗关北看看高日朗手上的文件，“十几天，估计他们也不会有二话吧。”
“房子那边怎么样？这个月确定钱能放出来？”
“今天上午刚跟银行问了，估计下个星期能放款。”
“那还是挺快的。”高日朗忽然觉得好笑，“小王今天还特意问我这个，怕你把公司掏空了。”
“她问你？”罗关北想起她刚才那公事公办的样子，“说什么了？”
“问你钱什么时候回来。”高日朗研究他的神情，“杜甲霖怎么跟我说，你那晚带了一个女朋友来参加我婚礼，我怎么没见到有什么陌生女孩？”
罗关北也不打算瞒：“就小王。”
“我还真没猜错。”高日朗笑了两声，“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他用笔去戳高日朗桌上的仙人掌，“这几天的事。”
“又办公室恋情？”高日朗把“又”字发得清晰。
罗关北动作停滞了两秒：“她和黎子晴不一样。”
“论个性是不一样。但是，毕竟公事和私事混淆在一起，遇到些什么问题就扯不清。”高日朗提醒他，“你和黎子晴分了之后，也说过公私不分不是什么好事。”
罗关北看他：“意思是你觉得不该找她？”
高日朗摊手：“我可没有这么说，感情的事，谁敢帮你们做主？”他想想，“也奇怪，她不是挺怕你的，之前还特别跟我说过不想和你直接对接工作来着，怎么突然就被你骗到手了，你做了什么？”
罗关北哼了两声：“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高日朗故意不理会他的故作神秘：“所以，范姜云的表妹确定是要下台一鞠躬了？”
不说这个，罗关北还不想和他生气：“我还没让你负荆请罪呢。”
“我真的是无辜的。”高日朗拱手，“好了，我今晚回去就把你名草有主的消息告诉范姜云，保证你安全无虞地脱离她表妹的魔掌，ok？”
罗关北面无表情地又哼了两声。
“那你和小王这事是要公开？要是公开的话，公司怎么管？”
“也没有刻意要公开，但是也不需要刻意隐瞒，看她什么意思吧。”罗关北站起来，“我有分寸，有些事不会再来一遍。”他打了个哈欠，“我过去睡一觉，振华那边我今早电话里给了价，让他们开会讨论讨论，到时有消息再跟你说。”
他回到休息室，推开门，突然觉得房间有些不一样。床上的枕头摆放整齐，连薄被也折了起来，不会是阿姨做的，阿姨还没来，况且她从来不会帮他整理床铺。他想到了一定是王秋晨，不自觉地笑。
他关好门，反锁，懒懒解了衬衫，半躺在床上，心里猜测王秋晨现在会在做什么，是埋头工作，还是去喝了他特意买的水果茶，还是和他一样，她也在想他？
他翻个身，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信息：“我睡午觉了。”
王秋晨正在和梁非凡讨论招聘人员的岗位表述，电脑屏幕的微信界面跳出一则信息，她瞟了一眼，手握鼠标，飞快地关闭微信页面——但愿梁非凡没有看到。
梁非凡站在她身边像是没有察觉异常的样子，还是在发表自己的意见：“行政岗位，应该是兼具耐心和细心吧，这一点应该要写上。”
她快速地笑笑，掩饰刚才瞬间加速的心跳。
陈寄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他们二人的对话，转头看王秋晨：“还要招人吗？”
她嗯了一声。
陈寄然环视了一下办公室：“我们的地方也不大，再招人的话，够不够位置坐都是问题。”
梁非凡突然叫起来：“会不会搬办公室？我们会不会换一个超甲级写字楼？”
陈寄然看了他一眼：“那起码也是明年的事。”
王秋晨突然想起罗关北让她搬家，如果她搬到附近，北朗又换了办公地方，自己岂不是一样要折腾，摇摇头，自己想得太多太远了。
梁非凡还在想入非非：“突然好期待搬办公室，那么我就可以叫我的朋友来公司参观了。”
陈寄然笑：“原来你是嫌弃这里，一直不敢告诉朋友。”
“你不也一样说这里小？”梁非凡转头寻求王秋晨的声援，“秋晨你觉得呢，你也想搬吧？”
王秋晨笑笑，没有接话，她现在并不想和同事一起吐槽老板吐槽公司，她在想的是，公司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好起来？
5点钟，高日朗下了楼：“小王，我先走了。”想想，“老关还在楼上，估计还没起，你们别把他锁在里面了。”
清洁阿姨也拿着小桶跟着下楼：“是哦，我刚才搞清洁，罗总休息室都是锁着的，秋晨你跟他说哦，不是我偷懒，我明天再搞那里的清洁了。”
王秋晨嗯了一声：“好的。”
高日朗笑得诡异：“小王你记得去叫一声。”
她不知道高日朗的笑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窘迫：“哦。”
等高日朗走出去，梁非凡也拿起包：“我先走了，各位，今晚约了打游戏！”
陈寄然看着王秋晨：“你还不下班？”
王秋晨有意把手上的动作放慢：“我收拾好东西就走。”
“要等你一起锁门吗？”
“不用了。”王秋晨不知道陈寄然古古怪怪是什么意思，她从来不曾等过自己锁门的，“刚才高总说罗总在上面睡觉，我去叫一下他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陈寄然拿起包，“哦，对了，我明天早上还是和罗总外出，下午才回来。”
王秋晨哦了一声。
等陈寄然走出公司，王秋晨把卷门拉下，再把玻璃门关好，转身上了二楼。
她仍在思考陈寄然话里的意思，直到停在休息室门口，才稍稍回神。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她又加大力度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回应。她暗想，难道睡得这么沉？
她轻轻拧了一下门把，门却是锁着的。她皱眉，走到楼下，拿了钥匙就上去开门。
门一打开，罗关北果然还在床上躺着，上身没穿衣服，只穿了一件睡裤，身上胡乱地盖着半张被子，背对着门口似乎睡得很沉的样子。她有些尴尬地微微转身，想想还是轻轻走过去，站在床侧叫他：“你还没醒？”
他仍然睡得安稳。
她弯腰，去看他的眉眼：“起床吗？”
没有回应。
她正想提高音量叫他，却被一道力量揽着，她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掼倒，被他压到了床上。
罗关北昨晚睡得不好，早上又早早起床。本来睡得很沉，不过，王秋晨拿钥匙开门的一瞬间，他便醒了，心知是她，便故意装睡。他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你这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