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蓁甩不开萧谡的手,只听他道:“幺幺,你一直这样躲着我,我就一直这样夜夜追着你。”
冯蓁忍不住笑道:“那我要是嫁人了,殿下还敢这样夜夜追着我么?”
“别说负气话,幺幺。”萧谡轻叹道。
“殿下如今业已抱得美人归,这是想鱼与熊掌兼得么?”冯蓁扬起下巴。
萧谡顺势低头在冯蓁的唇上啄了啄,“什么鱼与熊掌,你在里面没少出力气吧?”
“举手之劳而已,殿下不必太感激我。”冯蓁冷冷地道,用另一只没被扣住的手背擦了擦嘴唇。
紧接着她的下巴便被萧谡扣住,狠狠地吻了下来,冯蓁感觉自己嘴唇的皮儿都快破了,哼了两声,萧谡这才松开她。
“幺幺,孤承诺过的你话绝不会食言。”萧谡道。
翻来覆去都是这句,冯蓁都听腻味了,“是啊,殿下这是打算克死第三个再娶我是吧?也可能是克死四个、五个、六个、七个之后,是不是?”
这话说得算是恶毒了,萧谡先是蹙眉,再然后才缓和了一下神色,叹息一声,也不怪冯蓁如此说话,处在她的位置上会担忧是理所应当的。
“幺幺,孤就是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你。”萧谡认真地道。
“那殿下能不娶卢柚吗?”冯蓁反问,什么不会负她,真是狗臭屁。
萧谡启唇正要回答,却被冯蓁用食指按住了嘴唇,“殿下,别说什么负不负的,我一个字也不信。我与殿下约定好了,殿下与卢柚成亲前,咱们依旧好好的,到殿下与她成亲那日起,咱们从此就再无瓜葛,各自欢喜如何?”
“孤不同意。”萧谡拿掉冯蓁的手道。
冯蓁整个人就像垮掉了一般,泪如泉涌,眼睛瞬时就变成了水帘洞。“所以,你还是要娶她?那我算什么?”
“幺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孤与你都不可能毫无瓜葛,各自欢喜。”萧谡扣住冯蓁的肩膀道。
冯蓁心里飙了无数句脏话,她就知道萧谡这渣男要耍无赖,所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她一定要将第四颗仙桃养熟。
冯蓁只想尽快安抚住萧谡,让他赶紧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所以她将头靠在萧谡的肩上,并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怕没演到位被他察觉出蛛丝马迹。既然萧谡这么喜欢当渣男,她当然要认认真真地配合他,演一出痴情女的故事。
冯蓁的眼泪湿润了萧谡的衣衫,哽咽着道:“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幺幺,我即便与卢柚成了亲,也不过就是假夫妻,绝不会碰她分毫的。”萧谡在冯蓁耳鬓厮磨道,“而且孤应承你,绝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所以这人是一点儿努力都不肯付出么?亏冯蓁还担心他为了自己,又可能克死第三个呢。至于萧谡碰不碰卢柚,冯蓁根本就不在乎,跟萧谡成亲相比,那不过是一点儿小斑点罢了。
不过冯蓁怕自己太较真儿,萧谡会苦于缺少借口而一直纠缠不休,因此索性大大方方地出演傻大姐一角,就让萧谡以为这样就能哄住自己好了。
“可是那我不就不是元配了?继室的名声一点儿也不好听。”冯蓁嘟囔道,她感觉如今这戏码有点儿怪,怎么听怎么像是,那什么夫那什么妇,私下商量着怎么弄死黄脸婆的戏。
冯蓁一阵恶寒,忍不住把“心里话”说给了萧谡听,“我看话本子里说,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你调一杯毒酒给她喝,那毒通常都该是我买的。”
萧谡有些头疼,他早就发现冯蓁这脑子时灵时不灵,真亏她脑子能歪到这个份上。
萧谡笑了笑,“你想多了,她还不配。”
冯蓁蹙蹙眉,这是另有隐情的意思?“殿下为何这么说,传闻里殿下不是爱屋及乌么?”
可萧谡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谈下去,“幺幺,你不要有任何心里负担,你只要记得你在这事上一点儿错也没有就行。”
冯蓁怎么可能不八卦,她抱住萧谡的腰道:“殿下跟我说说,以前的卢女君的事儿吧。”
萧谡不欲说,却没办法拒绝冯蓁,这时候若是不答,怕她会钻牛角尖。
“她比我大两岁,孤一直拿她当阿姐看。”萧谡说得简洁。
哄谁呢?少男一般都喜欢姐姐,姐姐们成熟美丽,身体也发育得玲珑有致了,比那些阿妹可有吸引力多了。
“听说卢女君比如今的柚女君还要美上三分是也不是啊?”冯蓁微微笑道。
这笑比不哭还恐怖,萧谡自然不会作死,“那时孤年纪还小,哪儿懂什么美丑啊。”
冯蓁点点头,她信了才有鬼了,于是出其不意地问道:“殿下是什么时候开苞的呀?”
萧谡似乎是被“开苞”两个字给震住了。
冯蓁又道:“殿下不懂么?这样吧,我换个方式问,殿下是何时梳笼的呀?”这梳笼一般是指教坊女或者一些暗娼第一次接客的意思。
“你都哪儿学来的这些混账话?”萧谡呵斥,这样的腌臜词儿是一个女君该知道的么?
冯蓁硬气地叉腰道:“殿下少顾左右而言它,这些话我是不该知道,可殿下却又为何知道?只怕没少北里游吧?”北里乃是上京有名的烟花之地,世人皆知。
“孤是男子。”萧谡这就是没否认了。
冯蓁凑到萧谡跟前面对面,睫毛几乎都快碰上彼此的睫毛了,“嗯,殿下不仅是男子,而且还早熟是不是?”
这醋吃得萧谡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冯蓁其实也不是吃醋,就是缓和缓和刚才“悲伤”的气氛。“殿下,还在忌恨我外大母么?”冯蓁呢喃地问道。
“没有,姑祖母是你的外大母。”萧谡道。
“那殿下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冯蓁抬头问。
“孤会替你护着姑祖母,还有乐言(苏庆)的,还有阳亭侯府。”萧谡道。
第74章 风云会(上)
冯蓁这要求还没提呢,就被萧谡给满足了, 她噘噘嘴, “还得加上一条,不管将来我们怎么样, 殿下都不要针对他们。可如果是他们犯了错,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但殿下不能因为过去的事儿, 而针对他们,行么?”冯蓁觉得自己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萧谡点了点冯蓁的嘴唇, 这算是应了。
冯蓁顺势含住萧谡的手指, 轻声道:“那我也会把殿下珍藏在心里,直到殿下成亲那日。”
萧谡待要反对, 却被冯蓁用食指按住了嘴唇, “殿下且听我说完,那之后,等殿下真正能娶我那日, 再来找我,否则那就是不是爱护我,而是侮辱我了。”
萧谡沉默良久,终还是点了点头。
冯蓁展颜一笑, 感觉这世上要是有她演的这么“通情达理”的女人, 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她心里恨着萧谡,尽管不愿面对这种心情,可冯蓁还是知道, 她已经恨上眼前这个人了。正是因为恨,才能支撑着她继续笑着面对萧谡,以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然后真期待看见将来她远走高飞时萧谡的表情呢。
冯蓁轻轻地几近“虔诚”地吻上萧谡的嘴唇,呢喃道:“以后我们不要再说这些,殿下只要亲着我,我就明白殿下的心意了。”这话冯蓁在心里帮萧谡翻译了一下,就是少说话,多送羊毛。
萧谡动情地搂着冯蓁,他知道冯蓁为此做出了多大的退让,所以格外心酸,也格外珍惜。
每个男人,大概梦寐以求的就是这样温柔、解语、忍让、逆来顺受的女子吧。
冯蓁轻轻地扣着萧谡的后脑勺,让他亲吻自己胸口的桃花瓣,感受着桃花源灼热而欢呼地沸腾,而她的神情在萧谡看不见的地方却是麻木得几近残忍。
身体做着那么亲昵的事,心却离得那么远好似远隔重洋。
胸口的桃花有多灼热,冯蓁的心就有多冰凉。
早起,冯蓁正准备去冯华的屋子用饭,却见蒋琮从外面踏了进来,她也就顾不得跟冯华说话了,“阿姐,昨儿我跟敬姐姐说好了,今儿要去她院子里用早饭。”
冯华点点头,知道蒋三郎去书院念书去了,所以何敬院子里就剩下她一人。
实则冯蓁哪儿跟何敬约好了呀,只是为了避嫌而已,不过想必去蹭何敬一顿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蒋琮看着冯蓁的背影道:“幺幺昨儿在这里歇的么?”
冯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