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卿九思就看着谢凛不疾不徐用左手吃饭,看起来跟右手没什么区别,她惊了,略尴尬的捋了捋鬓间的发。
她会错意了!!
“看我做什么?”谢凛抬头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卿九思,道:“坐。”
卿九思很快整理好情绪坐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主要是跟谢凛这样的人相处,脸皮得厚。
用完膳后,她又热情的给谢凛换药。
不一会儿,太后那边就差人过来叫她了,卿九思嘱咐好了谢凛才走。今儿个外头天气好,微风习习,太后没去佛堂,反倒带着她游湖。
卿九思很是诧异,笑盈盈的问:“太后娘娘今儿个怎么想起来游湖了?”
太后看了眼卿九思,看了一眼又一眼,见她眉眼越发精致,肤若凝脂,哪怕是身着普通的锦裙也让人一时挪不开目光。
她欣慰的同时又有几分担忧,问:“这承德啊,哀家倒是年年都要过来一遭,你不一样,这头一次过来可还习惯?”
“不瞒太后娘娘,臣女还真有几分爱上这儿了。”卿九思笑着回。
“你啊,是个沉得住气的孩子。”话落,太后不知想到什么,又问:“这些日子,你可有跟太子书信来往?”
闻言,卿九思一惊。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算起来这还是太后第一次主动问起她跟太子怎么样了。一时弄不懂这是何意。
她眉目微敛,轻轻摇了摇头。
“你与太子可是闹矛盾了?”太后又问。
卿九思再摇头。
隔了会儿,太后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味深长的说:“这些日子,哀家倒是很少听你提起太子了。”
卿九思柔声说:“太子殿下忙,臣女也不好去打搅。再者,臣女年岁大了,就算是有婚约,总归要注意分寸的,不像前些年还小。”
“你啊,是真长大了。”太后又是一脸欣慰。紧接着问道:“望安,哀家问你,你是喜欢在宫里头的日子还是在承德小住的日子?”
“都喜欢。”卿九思不知太后这是何意,只好折中了说。
太后又问:“若是只能选一个呢?”
“臣女可以说承德吗。”卿九思波光粼粼的看着太后,话语里带着一丝调皮回。
话音一落,太后眼里的笑越发浓郁,“当然可以。那你再说说,为何喜欢承德?”
卿九思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太后脸色越发好了,说话也更明朗,“臣女觉得承德安静,风景好,最重要的是没人打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很是自在。”
太后道:“若是这样。往后你嫁给太子一辈子在深宫中,可心甘情愿?”
卿九思愣了。
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思忖了会儿,她没直接回答,略带一丝诧异的反问:“太后娘娘,臣女难道还能不嫁给太子殿下吗?”
“臣女和太子的婚事是皇上亲自下旨的。除了太子殿下,臣女不敢想任何人,也从未想过。”
“你年纪小,往后路还长着。”太后只隐晦道了这么一句。太子绝非是望安良人,太后不愿卿九思卷入朝政的漩涡,活在水深火热中。
如今太子与沈贵妃所出的四皇子暗中较量多年,导致朝廷两极化严重。这是皇帝都不好扭转的局面,且太后知道,皇帝有私心,偏向温润稳重的四皇子,至于为什么偏向四皇子,还要从沈贵妃说起,这就说来话长了……
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
卿九思眉头微微拧着。
太后这些话?
听着好像是不太愿意她嫁给太子。
若真是这样,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想到这,卿九思瞬间有几分难耐,想回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能见到你们真开心。
红包继续哈,下一章也是哦~
第23章 上来
游完湖后, 卿九思更加确定了太后不喜欢太子。
之后如往常般随太后去佛堂,一待又小两个时辰过去了,太后起身说:“望安, 往后你不用同哀家一道过来了。”
卿九思错愕:“太后娘娘,为什么啊?”
太后道:“你这般鲜嫩的年纪, 同哀家到这儿来蹉跎,实在是浪费了。”
乍听这话, 还以为太后对她有意见了, 卿九思嗔道:“太后娘娘这是哪里话,臣女就想跟您待一块儿。”
“臣女打小在娘娘身边长大, 也只能赖着娘娘了。”
“你这小嘴是越来越甜了。”太后嘴角划出柔和的弧度,说:“这些日子你与哀家同进同出,哀家想,你不乏也该乏了,今儿个让你去游湖也是让你散散心。”
一旁的桂嬷嬷满脸笑容, 接着说:“郡主,娘娘这是在心疼你。”
卿九思笑盈盈的回:“娘娘的厚爱, 臣女铭记于心。”
几人说说笑笑着出去, 卿九思回了摘星楼,立马吩咐春枝去取膳, 还特意嘱咐,今儿个的分量只能多不能少。
一刻钟后,她拿着膳食进入里间,一眼就看到了身着玄色衣袍的谢凛坐在书案前, 袍子松散,略带一丝慵懒,发如墨,眉眼低敛,左手执笔,依旧在宣纸上如行云流水般。从她这儿看过去,他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
宛如一幅美男图。
安宁痴迷他,如今看,也情有可原。
卿九思不敢动,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打搅了他,再或者说是怕这美好的画面瞬间烟消云散了。
“愣着干什么?”谢凛眉眼依旧低敛,只看到了那烟紫色的裙摆,还有空气中突然多出了一丝香甜,直冲鼻间,他道:“过来。”
卿九思听话的过去了,又是一脸震撼,宣纸上字如其人,刚劲有力,又带着一丝恰如其分的柔,最最重要的是他左手写的!
然而她一个不认识。
“哇,表叔,你好厉害啊,我第一次见人左手写字写这么好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也太神奇了吧……”无论如何,先夸一顿。
谢凛面对小丫头的卖乖,内心毫无波澜,随即轻挑了眉,看着她沉声问:“你认识?”
尴尬了,她不认识啊,这并不是说谢凛写得不好,他写得很好,真的很好,看那字体,肯定不是乱写。
应该是其它地方的字?
卿九思笑了笑,怯生生的看着他,说:“表叔能教教我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字呀。”
正因为卿九思不懂,不认识,谢凛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看着她波光流转的眸子,他很有耐心的说,“军中字体。”
卿九思一副受教了的样子,没有多问,也知道不能多问。能说话的时候就捧着他说,不能说话的时候就崇拜的看着他。
世人都说谢凛喜怒无常,狠辣无情,就这么几次接触下来,卿九思其实想说,好像他也不是那么难相处,顺着毛顺就好了。
谢凛瞥了她一眼,将纸张收好揣在怀里。
卿九思将膳食摆放好,晌午的怎么着都比早晨的丰富,她殷勤的给谢凛布菜,却被谢凛阻止了。
午膳后,因谢凛的存在,不能午睡,卿九思便找了个借口出去,在山庄里转啊转,直到晚膳时辰才回去。
两人用了膳后,卿九思自觉地抱了一床被褥去软塌上,谢凛见了,微微挑眉,问:“你在那睡?”
卿九思乖巧点头。
“过来。”闻言,谢凛哑声失笑。这丫头怎么一副被欺负了样,敢怒不敢言,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太形象了。
“表叔有什么事吗?”话落,卿九思放软声音关切道:“这天不早了,表叔身上有伤,早点睡对伤口好。”
谢凛重了重音色,“过来。”
形势不对,卿九思立马挪着小碎步过去。
谢凛身着里衣,身子往里面挪了挪,面不改色的看着卿九思,“上来。”
卿九思一不小心看到了他胸口,很结实的那种,脸颊一热,别开眼。闻言,眼睛微睁的盯着他。
什么意思?同床共枕啊?可他们是孤男寡女啊。
哪怕有亲戚关系,不也八竿子打不着的么。卿九思下意识夹了夹腿,那个,他不会有什么其它癖好吧。
“还愣着?”谢凛看了她眼,重复道。
卿九思的面目表情险些失控,顿了下,咽了咽口水说,“表叔,不行。”
她将‘表叔’那两个字咬得极为重,算是提醒,言下之意我都叫你表叔了,就算你有禽.兽的想法,哪怕还有一丝人性,就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