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便利了唐云。
她还真怕这二人,一见面又要打起来,不过定是唐云单方面挨揍了。
他哪里敢动平釉颜分毫?
当日熄灯后,唐云便进了她房间,与她分析如今形势。
摄政王躺在病床已有十日之久,朝中人心不稳。
此时正是皇帝建立威信,收拢人心的大好时候,他早已等待良久了。
他以摄政王突发重病为由,使用铁腕手段,收回了所有权力。
而皇帝的人早早候着,找了合适的时机就提出要将摄政王送出京城修养。
朝中原本摄政王一派的人反抗起来,说摄政王如今垂危,哪里经得起波折,只有呆在都城,有太医照料,才能更快痊愈。
可皇帝独断,还是下令将摄政王送出京。
伍初念听到唐云这样汇报时,一副了然模样。
“可是三清?”
唐云坐得离伍初念甚远,他实在不敢再冒犯人了,可这人却时时能改了他对她的印象。
由误解到敬仰,只比他家摄政王矮一些。
“伍小姐怎会知晓?”
伍初念自然不能与人说什么前世今生,只说道:“三清确实适合疗养,长寿村的传说也是事实,可如今那是我的封地,陛下此举,怕不是那么简单了。”
扯开话题,唐云便也不会再追问。
他又开始满是担忧:“路途遥远,必定凶险,就算是到了三清,想必陛下也不会放过王爷。”
的确如此。
伍初念亦知道,无论如何皇帝都不会放过摄政王。
她只与唐云说照料好京中诸事,至于旁的,她自会想办法。
次日唐云再来,伍初念便早已等候多时。
唐云进去时,屋内亮了灯,还有丫鬟在一旁侍候。
“无需避开她,有她在门外守着,你我相谈也更安心些。”伍初念这般解释。
这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她不想如前两次那般,说得口干舌燥,却连口水都没得喝。
既是她信任之人,唐云便也没再多嘴。
红琴给伍初念添了水,就出了门。
伍初念喝的是桂花水,去了涩味,只留清香。
若这时间还喝茶,今日就别想睡了,她可不想明日又被红琴折腾一番。
“将王爷送往三清,路上一定不会平静。”
“陛下所想,首选虽是让王爷安全到三清,再将他杀害,而作为县主的我难逃罪责,陛下以此要挟我,让我为他效命,但我想,陛下一定沉不住气,会在路上刺杀,就算无法杀死王爷,也能就此让王爷淡出朝廷。”
唐云跟在摄政王身侧也有许多年,却半点智慧都未曾沾到,如今也只会干着急。
“那可怎么办?”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女,如今他能信的,也只有伍初念一人了。
伍初念早已有了决断:“三清虽偏,却是三山环抱,易守难攻,既然陛下送王爷去,那便去。”
比起都城,还是三清最为安全。
伍初念推着轮椅回了里间,再出来时手上已拿了东西。
两张纸和七个锦囊。
“这张纸上便是我的对策,你只管照着纸上我写的做,路上若是遇到任何险阻,打开锦囊便是。去到三清后,我要你们找一种草药,给王爷服下。”
唐云早就知晓伍初念卜算子的名号,如今接过东西,只觉得愁绪半褪。
他家王爷有伍小姐相帮,定会逢凶化吉。
“何种草药?”
伍初念又拿出另一张纸,那上面画了草药的模样。
她递给唐云:“我知道你们定是每日用各种名贵的药物吊着王爷的命,但他生魂离体,若体内的生气消耗殆尽,哪怕是四十九日后,魂魄也无法归位,而我要你们寻的这一味草药,至少可以恢复他三分生气。”
伍初念将诸事算尽,也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既有神药,自是越快寻到越好,唐云忙说:“那我立即命人先去三清,将草药采下快马送来。”
伍初念却阻止了他。
“草药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要在最后一日给王爷服下才行,你可派人先去三清打点一切,搜寻药草并护住,等到那日便摘下给王爷服下。”
她又用茶水润了润嗓子,“这些日子,你需得留在京中,帮我办事。”
唐云答应得爽快。
府中护卫众多,皆是王爷亲自培养,武功各个都很是高强,这一路护送,还有了伍初念的谋划,唐云便可放心了。
他走时,伍初念看见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
忙问:“腿这是怎么了?”
他像是有些心虚,并未回答。
伍初念也并没有追根究底。
没两日,护送摄政王的队伍出发了。
唐云没有随侍,他成了伍初念身边的暗卫,带着留下来保护她的人。
现在,伍初念便是救活摄政王的希望。
她可千万不能出一点岔子。
而伍初念这几日却是在想,平釉颜这别扭要闹到几时?
这一日,又到远房的姑婆到伍家作客了,伍初念一早就起床梳洗。
这姑婆虽算不得伍初念的正经亲戚,倒是人不错,每年前来,总会给伍初念带上一些好东西,而他们家与她同龄的孩子也总会与她说上几句话。
吃过早膳,伍初念将平釉颜安置在房内。
平釉颜抓住她,问得很是委屈:“你怎也不来哄哄我?”还让他呆在屋内别出去,似乎他见不得人一般。
红琴站在一旁,只当自己不存在。
这可就是平釉颜想茬了,他确实见不得人。
只要他去外面问问,哪家小姐未出阁前就敢在院子内养男人的?也就是她不在乎什么名声,也没人敢将她捉了去浸猪笼。
平釉颜的绝美容貌瞧得她直晕,她不得不暗叹一句,美色误人。
伍初念轻笑,与他讲起了道理:“来而不往,是何道理?怎不见你主动哄我呢?”
看把他惯的。
平釉颜捧起伍初念的脸:“那你别气了。”
作势还要亲她。
伍初念吓得向后一缩,耳根蹭得一下就红了。
“你……你这是与谁学的?”
平釉颜知道她这不是生气,说:“伍初律啊,他就是这般将那位有了身孕的女子哄好的。”
伍初念:“……”
红琴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伍初念等自己冷静下来,与平釉颜说:“那我们便握手言和,如何?”
他看着伸到他面前的手,轻轻握上。
不过片刻,平釉颜便抽了手,随后推着轮椅离开了。
红琴跟在身后,笑开了花。
她就小姐就是羞了。
姑婆没有呆几日便走了,只是此番前来,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到了年纪的少爷小姐都说了亲,而伍初念更是这些同辈中最有名的,自是受了许多关注。
姑婆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倒是大伯忙着应答,说她也许了人。
要不是伍初念拦着,红琴差点炸起来。
那么多人在场,还是一年来一次的亲戚面前,伍初念还是想给伍家留些脸面的,她未曾认下,也没有反驳。
事后,红琴推着伍初念回去,骂骂咧咧了一路。
走进院子之前,伍初念特意嘱咐这事不能让平釉颜知晓,以免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发飙。
他们看着平釉颜坐在院子里,便止住了话。
平釉颜迎出来,浅笑时便是个翩翩公子。
“回来了。”
“怎不进去等着?”
平釉颜站在她面前,并未转身去推她。
秋夜有些凉,可伍初念轻微得避开了些眼,总觉得身前人有些令人着火。
“在这便可以一眼看见回来的你。”
红琴低头,她知道她家小姐又该脸红了。
第1章 占卜少女的绝色瓶妖(5)
等姑婆一走,大夫人总算是憋不住了。
“她这一胎,是男是女?”
大夫人带着的正是那日到她院中做厨房管事,又被接回去的人。
这大夫人似是忘了,早些年为了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是如何求到她这来的。
不过是一个科举,中了举之后便再也没有进一步。
她瞒着大伯到伍初念的院中,只为求一个试题。
可伍初念并未给她。
自此以后,大夫人便再也没有踏足她的院子,甚至日常生活便看着有些不对盘。
伍初念以为,他们会就此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