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老汪笑了起来。
陈宥青默默听着点了点头。
“就是吧,这孩子一心只扑到工作上,我们报社好几个比她小的女孩子都谈过好几次恋爱了。”
“是吗?”
“对啊,我老婆还说要给她介绍相亲对象,都被她给拒绝了。”
听到这里,陈宥青轻轻笑出了声。
“哎呦,青山先生您看我,我这人就是嘴特碎,跟你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没关系,我对蓝岚印象挺深的,她是块采访的料子。”
“要是蓝岚亲自听到您夸奖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那天好像还见到她了。”
“蓝岚?”
“嗯,跟一个男生约会,只是瞥了一眼而已,没来得及打招呼。”
“是吗?这个臭丫头没告诉我们啊。”
“也可能是我看走眼了。”
看来汪主任并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谁。陈宥青心里想到。
“那我们不说她了,采访开始吧?”
陈宥青点了点头。
蓝岚正在公司餐厅吃着饭,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通知。
蓝岚打开短信。
蓝岚你好,我是陈海,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陈海,好熟悉的名字。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新闻上,因为经济纠纷被判入狱。
蓝岚因为职业的关系对新闻信息非常敏感,当初就是自己的师傅负责这条新闻的。
蓝岚虽然很纳闷,但他或许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呢?
蓝岚礼貌性回应:好,那我们就在花苑咖啡馆吧,今天下午五点。
一会儿信息又传了过来:好的。
花苑咖啡馆是蓝岚报社楼下的一家,蓝岚经常来这里坐坐喝喝咖啡,选择这里也是离报社进,万一有个紧急采访任务,蓝岚可以马上赶回去。
蓝岚进门的时候,咖啡馆只有一对情侣和一个老人。
蓝岚看着老人的背影:就是他了。
蓝岚朝着老人走过去。
“您好,我是蓝岚。”
陈海迅速起身,笑着看向蓝岚。
蓝岚在和陈海对视的时候,蓝岚觉得她好像认识陈海,不是在新闻上,而是好像更早以前就认识了。
蓝岚呆愣片刻。
“请坐。”
蓝岚回过神。坐在陈海对面。
“喝点什么?”
“美式就好。”
服务员过来下单,离开。
蓝岚又看向陈海,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您是七年前洋城的经济纠纷……”
没等蓝岚说完,陈海就点了点头。
“可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您。”
陈海笑着看着蓝岚。
“不是在新闻上,而是更早以前。”
“是的,蓝岚,我也很早就认识你了。”
“您……也认识我?很早?”
这让蓝岚更加惊讶。
他到底是谁?
“我是陈海,陈宥青的父亲。”
当陈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蓝岚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汗毛竖起。
蓝岚紧张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刚出狱,现在和阿毛住在一起。”
“他……是他吧。”
蓝岚说出了自己的心中长久以来的疑问。
“你说青山就是他吧。”
蓝岚点了点头。
“是的。”
蓝岚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
蓝岚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还是他完全有了新的生活。”
“蓝岚你误会他了。”
蓝岚抬起头看向陈海。
“他回国后有不得已的苦衷,没办法找你。”
“什么苦衷。”
“你记得他毕业后就什么消息都没有了吧。”
蓝岚缓缓点了点头。她怎么会不记得,她记得那时她拼命找陈宥青,她把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都去了,问过了他们都认识的人,可没有一个人知道陈宥青去了哪里。
在那场毕业晚会后,陈宥青就消失了。
蓝岚还记得,陈宥青目光坚定地看向蓝岚,说蓝岚报什么学校,他也跟着蓝岚去哪个学校,可是之后却再也没有陈宥青的消息。
“叔叔,您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我吗?”
陈海点了点头。
“当年他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并不是有意的,而是……”
说到这里,陈海顿了顿。
“他被判故意伤人,服刑三年。”
蓝岚听到这句话,只感觉自己天旋地转,耳边尽是嗡嗡声。
蓝岚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陈海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
“可是正好在那一年,我就出了事情,以前一直以为我做事足够谨慎不会进入那种地方的,可是还是逃不过。”
“等一下叔叔。”
蓝岚必须先停一下,好让她能够缓缓。
“我想去趟卫生间。”
陈海知道这么大的信息量蓝岚会一时间消化不了。
“去吧孩子。”
蓝岚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蓝岚打开水龙头,用水猛扑着自己的脸。
蓝岚大口喘着粗气,静静地看着自己。
这么些年,她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经历了这么多,蓝岚的眼神中多了一种更加坚定的目光。
蓝岚拍了拍自己的脸,呼出一口起,走出卫生间。
“叔叔,您继续。”
陈海点了点头。
“三年服刑期满,我的一个朋友就把他安排到了国外,让他重新开始生活,接着,他就以青山的名字开始出现中众人的视线里,再后来,就是回国办画展,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叔叔,他怎么可能会被判刑呢?”
“是啊,当时我也觉得很震惊,找最有实力的律师争取减刑,可是在这之前我就被查住了。”
“那那个人是谁?”
“被伤害的那个人吗?”
蓝岚点了点头。
“是一个中年男人,叫王喜,你认识他吗?”
蓝岚摇了摇头。
“陈宥青怎么会认识他?”
“那你知不知道当时你们念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很出名的变态。”
蓝岚顿了顿,她想起了当时牟小宇跟他们说的话。
“记得,是阳台上偷内衣的那个吗?”
“对,他精神有点问题,他老婆很早就跟人跑了,自己的孩子在外地打工,没人管他。”
“然后呢?”
“但是他很聪明,当时保安人员都抓不住他,不能够确定这个人到底是谁,直到你们毕业晚会的那一个晚上,阿毛看见了他,再后来那条街有监控记录仪,就把阿毛打他的行为都记录了下来。”
蓝岚听到这些好像那个夜晚的事情真切地发生在自己眼前一般。
“再后来,阿毛就逃走了,那个人倒地不起,第二天被人发现后报了警,送往医院经过检查才知道已经成了植物人。”
“怎么可能……”蓝岚轻轻地说出。
“当时警察根据监控马上找到了阿毛,可是阿毛一开始只承认自己打了他,阿毛说想要给他一个教训,但是他下手的力度绝不至于把他打成植物人,可是警察看到的监控就是这样的,阿毛就这样进去了。”
“然后呢?”
“他出狱后就去了英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即使他后来我跟我说他当时的生活是怎样的,可我知道,我在服刑期间曾经帮助过一个狱友,他出狱后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了阿毛的生活,一开始他一蹶不振,整天烂醉如泥,甚至房租都快交不起,直到他遇见了林墨。”
林墨,那天在展览馆遇到的人。
蓝岚想起了那天在展览馆主动和自己搭话的男人。
“林墨是那时阿毛的救命稻草,后来他们成为朋友,林墨回国后成为一名律师,王喜醒了过来,阿毛一直不认为是自己把王喜打成了植物人,阿毛再次上诉,王喜终于苏醒,一起才变得真相大白。”
蓝岚手中紧紧攥着杯子,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真相到底是什么?”
“的确不是阿毛把他打成植物人的,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阿毛的确揍了王喜,但只是把王喜打昏了过去。阿毛就走了,但阿毛走后,又有一个人出现。”
“谁?”
“一个醉鬼,但是他之前一直与王喜有过节,王喜的儿子讹过他钱,于是这个人就怀恨在心,正好那天喝了点酒又在路边遇到了倒地的王喜,又进行了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