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乐躺在床上,趁机狠狠地踹了他屁股一脚,下床自顾自地走到梳妆台,梳起了头发。
孟梓的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把火压在心里,人多,不跟她计较,反正刚才那一幕宫女们都看到了,宠爱也到位了。
很快,她们床第上的情趣传遍了后宫,乃至侍卫的耳朵里,男人们羡慕的紧,都说番族小公主才十六岁,皇上仅用了两个晚上就把她□□成第二个璃贵人。
查素八卦的凑过来问:“公主,你和皇上那个了?”
思乐拍了一下查素的脑门,说:“才没有,我就是跟猪那个,也不会跟狗皇帝那个。”
“公主,人总是比猪要好一点的。”查素忧心忡忡。
思乐被她弄的哭笑不得:“我只是打个比方啦。”
“那就好,那就好。”
查素放下心,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跟王上在信上说这件事。
思乐梳妆完毕,便去了皇后宫里请安,嫔妃坐了一屋子,说着一些恭维皇后的话,不是夸她气色好,就是夸她衣服好看,成语都被她们用尽了,皇后也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等时候差不多了,思乐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皇后却叫住了她:“思贵人留步,本宫有些话对你说。”
璃鸢走在御花园里,手里摇着团扇,对姚紫道:“你说,皇后好端端的把思贵人留下来做什么?”
姚紫想思考片刻,道:“兴许是因为上回思贵人咬皇上的事吧,想单独教训教训她?”
璃鸢摇摇头,道:“看着不像,我以前也吸过皇上的脖子,皇后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来也怪,这皇上跟她是少年夫妻,她亲眼看着我跟皇上卿卿我我,面上一点嫉妒的影子都没有,真怀疑她是不是个女人。”
“我知道了…”璃鸢眯起眼睛:“下回我也咬皇上去,好让皇后把我留在她宫里谈话,看看她是何表情。”
姚紫:“……主子,您开心就好。”
“皇后娘娘,你找我有事吗?”思乐问道。
皇后蹙额道:“用嫔妾。”
“……请问娘娘,找嫔妾有何事?”
皇后抿了口茶,风轻云淡道:“找思贵人聊聊番族未来能否安定的事。”
思乐促然起身,厉色道:“你什么意思?又想攻打番族?”
“番族是否平安,是思贵人你说了算。”
皇后压迫感十足,思乐并不害怕,从容不迫地说:“…皇上杀了我父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要么你们就把我打入冷宫,或者处死。”
“思贵人一身傲骨,本宫倒是有几分钦佩。”皇后笑了笑,继续说:“两国交战总有伤亡,况且当年你父王用了暗器,害得皇上丢了半条命,身子到现在都没好,功夫也丢了一大半,这笔帐又怎么算?”
“那他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当年他把我父王军中的将士的尸体吊在城楼上,暴晒数日,逼着番族投降…那些都是我父王的得力干将,都被他狠心割了喉咙。”
思乐脸上逐渐浮现悲戚:“那些叔叔可都是看着我长大的…”
皇后看了她一会,等她恢复好情绪,才不冷不热地道:“历代帝王都会收复小国,这中间的过程必然有厮杀,谁都避免不了,思贵人,战场上兵不厌诈,胜者为王。”
思乐沉默不语,回想起当年父王的尸体被南离将士扔在番族营账外的那一幕,一夜之间,最疼爱她的亲人没了,番族士气大减,连续败仗几日,遍地血流成河,她永远记得狗皇帝骑在马上,傲然睥睨跪在他脚下的番族士兵,那张冷漠,血迹斑斑的脸,从那一刻起,她做梦都想杀了他,直到十六岁这年,王兄万分为难的告诉她要将她送去南离和亲,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为的只是想能接近狗皇帝,杀了他。
皇后直言正色道:“思贵人,本宫说的对吗,你回去好好想想,皇上向来对女子多情体贴,日后,你只要讨得他欢心,位分自然会上去,你的母族也会凭着你的身份日益壮大,到那个时候,没人再敢欺负你们。”
她说的不无道理,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保全番族,又能让狗皇帝死,思乐起身,先顺着皇后的意思:“嫔妾知道了,先回宫了。”
皇后也跟着她站起来,面色凛冽:“本宫会让魏宏好好看着皇上,如果皇上和你相处的时候受了一点伤,南离将会起兵讨伐番族,说到做到。”
思乐顿了片刻,道:“全凭娘娘作主。
皇后为她让开了路:“如此便好。”
第10章
“什么?乳母咬舌自尽了?”
“是,将军。”副将黄韦自责道:“下属严刑拷打几日,她就是不说,没想到最后竟然…”
严羽并未责怪他,摸了摸下巴刺手的胡渣,说道:“成王死的未免也太过蹊跷,虽说他喜好打猎,之前也没见他出事,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死了呢。”
黄韦疑问道:“将军莫不是怀疑是皇上把成王给…”
“皇上未必如此狠心,南离历代帝王膝下只有一子,到了他这竟破天荒的有个胞弟,他虽然有个两岁的太子,谁又说的准稚子能安然无恙的长大呢?他总得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严羽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什么难解的谜团,疑惑地说:“如果为了子嗣,成王为何迟迟不娶妻,皇上也从未提起此事,多年来不闻不问,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黄韦道:“将军,您不觉得皇上近日有些奇怪吗,属下跟着您进宫面圣的时候,总感觉皇上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哪不一样,他还是以前的行事风格,不同的是您每回进宫面圣,皇后都会在他边上。
严羽答道:“这些我早就看出来了,皇上不是以前的皇上了,成王的死也不是那么简单,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来,我得派人进后宫了。”
皇帝的寿辰就是宫里最忙的时候,白天要同朝中同大臣,后宫嫔妃在散乐阁看戏,晚上则要在泰和宫大摆宴席。
“皇上,待会听戏时,记得多亲近亲近璃贵人。”皇后埋头整理孟梓的腰带,再把皇家玉佩挂在她腰上,温声叮嘱道:“璃贵人和先帝一样爱看戏,每年先帝寿辰,他就会让璃贵人坐在他旁边,二人会耳鬓厮磨,所以,你装的务必自然一些。”
“知道了,皇嫂。”
整个后宫最难应付的就是璃鸢,孟梓暗忖道。
“皇嫂。”
孟梓忽然叫道。
“何事?”
“你爱皇兄吗?”孟梓不知怎么就想这么问一句,在后宫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还能将先帝的喜好,甚至平常细微的动作习惯刻在心里,孟梓猜想她应该是深爱着先帝的,可先帝三宫六院,哪里会把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她每每想到这,就忍不住为皇后感到惋惜。
皇后愣了一瞬,抬眸看着孟梓的脸,好似出了神,许久不曾说话。
“皇嫂,我…朕不是故意要问的,你别生气。”孟梓赶紧解释,满脸堆笑:“皇嫂,我们快走吧。”
“嗯。”
孟梓率先走出了殿门口,皇后走在她后面一点,眼前的少女有着跟先帝相近的身形,衣服是上好的冰蓝丝绸,袖口绣着玄纹,她走起路来步子迈的不是很大,却在尽量模仿男人的走路姿势,一手打开折扇,动作自然而潇洒。
边上路过的宫女在她走后,会一脸羞涩的与小姐妹分享方才偷偷抬头看到皇上今日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还有脸上是何种迷死人的表情。
皇后的思绪拉回到先帝还是东宫太子的时候,他们是少年夫妻,父母指婚,他们的结合是为了南离江山,不存在有郎情妾意的激情,就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她一胞得子,后位更加稳固,身为后宫之主,她首先得学会大度,摒弃嫉妒,大量为先帝选秀,好让她们为南离开枝散叶。
“爱”这个字眼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太奢侈了,皇后曾对先帝短暂的动心过,有一年冬天,她看见先帝把璃鸢抱在怀里,深情款款地说了句:“我爱你。”,那一瞬间,她的心好像被人踩碎了一般,几年夫妻抵不过只相识几日的歌姬。
皇后在心里嘲笑自己,从那以后,她认清自己的位置和责任,收起那毫无意义的心动,一心扑在太子身上,守着他长大,等他登上皇位,便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