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纯低头，看了看戒指。
虞思颐点头，抬眼看简纯：“不可以？”
简纯忽地笑了，对上她的眼，看见那满是认真的模样。
简纯抿了抿唇，“可以……但是好幼稚啊。”
虞思颐也偏了偏头，微眯着眼，唇角翘起：“我就知道你喜欢漂亮的。”
简纯没搭话，唔了声，但她的确觉得在学校不适合戴这些，其实根本就不适合戴任何东西。
但虞思颐这话说得也太有歧义了。
漂亮的？
是喜欢漂亮的，喜欢漂亮的首饰，喜欢漂亮的虞思颐。
简纯觉得自己就一单纯的颜控，她也没吱声，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直乐。
没忍住，还笑出了声，紧接着，简纯就觉得头发被轻抚了一下，她转头，就见虞思颐这会儿正用手背摩挲着她的脑袋。
简纯笑意在眼里打着转儿，忽地脑袋往后仰了仰，“你要是把奶茶扣我头上了，你就倒霉了。”
虞思颐把手收回，目光认真地想了想：“那是挺香。”
简纯无语，奶茶味儿头发，还要不要舔一口？
两人进门，又利落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店里人不多，老板上前招呼，常年穿着白色的厨师服装，里面估计又多了一件厚衣服，看上去更像是圆球了。
“虞小妹儿，简小妹儿，来点儿啥？”
老板热络地把菜单拿去，一式两份。
简纯把多余的菜单推回去，贴脸凑到虞思颐身儿去看。
“中午吃的有些饱……嗯，我看看，要不要来点儿青菜？”
“白菜？”
“不喜欢吃白菜，还有没？”
“菠菜？就这个吧。”虞思颐定下，又勾了黄焖鸡和简纯喜欢的水煮肉片。
简纯按住虞思颐的手，“就这些吧。”
多了也吃不完。
“老板，都要小份儿的。”
老板喜滋滋的：“你们多来我这儿吃几次，我得赚翻啊。”
简纯也笑，这不捡着了？
两人等着菜上来，还五点多，吃一个小时也有时间。
简纯没有喝多少奶茶，就怕一下子吃个水饱，晚上还要继续加餐。
两人的手还牵着，简纯局促着，但一转头，就见虞思颐根本没她这样喜庆浮于表面，简纯也尽量克制住了表情。
但下一秒，又破功了。
虞思颐伸手，捏了捏简纯的脸：“怎么看上去像是傻了？”
简纯打开虞思颐的手：“脸不能捏知道吗？”
虞思颐眨了眨眼。
简纯嘀咕道：“不是假的！但是捏了会长胖。”
虞思颐仔细看了半晌，眼对眼，鼻对鼻，呼吸充斥着对方的呼吸。
不过须臾，简纯飞快地撤开脸，又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气，再转头看四周。
幸好没人看这边。
但手心，被虞思颐扣了扣。
简纯转头，就听虞思颐问：“哪里来的歪道理？”
啥叫歪道理！
简纯没跟人争执，有些手贱地伸手戳了一把人的腰。
虞思颐眼眯了眯，脸又凑上来，毫无防备的，那五官在简纯的面前放大，简纯吓了一个激灵，又退了一步。
“哎，我不招你了。”
“你可以继续的。”虞思颐声音压着，小声，毫不避讳道。
简纯多要面子，要是等会儿真在这儿给人看见了，被老师逮去教训了怎么办？
简纯可不想。
索性菜也很快一样一样得端上桌，简纯和虞思颐的手也不再纠缠，拿了筷子擦了擦，给两人碗里添上饭，自己的那碗用勺子舀了黄焖鸡的汤汁拌饭。
真是……不胖都难。
虞思颐也跟着拌了一碗，简纯看了看，又好奇又惊喜的。
黄焖鸡有些油腻，老板贴心地上了一小盘萝卜丁；水煮肉片满江红，整碗的辣椒，虞思颐吃的少，饭倒是就着吃完了，小嘴红艳艳的，啜着奶茶。
简纯看虞思颐这样子，又把自己的奶茶推过去。
“你不能吃就别吃了吧。”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虞思颐眸底有光，潋滟的，声音也柔和了几个度。
简纯看了看辣椒，深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保命符了。
虞思颐喝水，简纯吃饭，期间虞思颐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简纯的目光正看着旁边的墙上——
虞思颐目光跟着看过去，没有坐下，反而起身去柜台拿了一张便利贴。
“要不要写一个？”虞思颐问。
简纯见虞思颐拿了过来，突然来了兴致。
说起来，她和虞思颐还真的没有一起写过呢。
上次是简纯和黎樱一起写的，要成为一名老师——
简纯扫过虞思颐的眼，眼眸顿了顿，记忆中，她在这里看见了一张心愿纸，上面署名，是她和虞思颐。
简纯记不得上面有没有写日期了，但是……
不会那么巧吧。
她看着便利贴，刚好，便利贴颜色也是这样的。
简纯顿了顿，看向虞思颐，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她不敢前行，亦不敢退。
那句话是什么，她是不是该写得和之前看到过的一样才对？
“怎么了？”虞思颐见简纯奇怪，靠简纯坐下，问了句，将简纯脸侧碍事的头发给拨开，看向简纯的眼。
简纯想了想，没拿出手机，反而问虞思颐：“我……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白头到老之类，还有红叶……就是拿来写结婚誓词的。”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
“啊！对！”简纯惊喜地叫出声：“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虞思颐别开眼，眼里沁出笑意。
“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嗯？”现在不是想这个誓词吗？怎么就说到孩子了？
“简念念。”
“你……”
简纯的表情僵住了，她想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翻涌着，眼里激动的，甚是想哭。
“不好听？”
“好听！”
简纯哎哎应声，突然又觉得两人跟过家家的小孩子一样，计划着未来的这个，未来的那个，却不知从现在走到未来，会有多少路要走。
但仅此，就能让她们因幻想未来而开心。
简纯想要下笔，但笔尖儿一落在纸面，就收回了手。
“我的字不好看，你来写那句话。”
虞思颐接过笔，一笔一划的，郑重其事地写好。
简纯想了想，又想着，好像还有什么。
除了写上她俩的名字，应该还有一句话。
啊，对了。
几年后，自己会看见这张便利贴。
简纯第一次看见这张纸的时候还觉得奇怪，但现在想来，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了。
后面有一句话，她只想到一句，勿忘妻。
简纯懵了，拿过虞思颐的笔，在下一排落了八个字。
与子相守，永勿忘妻。
然后飞快签上自己的大名。
又给虞思颐，“赶紧的，画押签字。”
待虞思颐要下笔的时候，简纯把纸往后拖了一点。
“要签名的那种字体。”简纯说着，扬了扬下巴。
虞思颐嗯了声，依照简纯的要求，写上了之前简纯写过的那个签名。
等到写完，又看了看。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
——与子相守，永勿忘妻。
——简纯虞思颐
虞思颐的唇微微扬起：“干嘛，让我不要忘记你？”
简纯呃了声，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说：“万一是我忘记你呢？”
虞思颐合笔的动作顿了顿，只稍稍推开了便利贴，“你敢忘记我试试。”
简纯没看虞思颐的表情，拿过虞思颐手中的笔，打开又在便利贴上画了颗心。
这个心正好嵌在她们名字之间。
简纯低头，小声问：“如果我忘记了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
虞思颐丝毫不迟疑的回答。
简纯眼皮撩了撩。
下一瞬，她又犹豫道：“那我不喜欢你了呢？”
虞思颐只看了简纯一眼，轻声的，但又充满着自信："你会喜欢我的。"
简纯笑了："那你一定要记住今天说的话。"
虞思颐没吭声，只看着简纯。
简纯被看的恼火，又说："那我问你啊，如果我讨厌你怎么办？"
虞思颐只蔑了简纯一眼："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