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纠缠的几人见陛下来了,顿时喜笑颜开围了过去,唧唧哇哇说个不停,为首的德君和柳侧君还一左一右想要挽着她。
云瑾赶紧打住几人,眼神冰冷,嘴里哼了一声,“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
被这么一喝,几人愣住了,然后退后一步怯怯地望着她,心中委屈不已。
云瑾见几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顿时头更疼了,挥手道:“回去吧,莫要再来打扰正君禁足。”
说完这话她赶紧离开,感觉后背都要被那幽怨的眼神盯出几个窟窿。
曹总管跟在她身后暗暗发笑,陛下这样落荒而逃的样子,可真是稀罕呐。
彰德宫里,顾玉华倚在门边,忐忑不安地望着宫门口的方向,生怕突然来个宫侍说陛下不进来了,或者陛下带着那群君妃一起进来。
身为正君,他要大度,但他从小性子就霸道,怎么能容忍陛下旁边围着其他男人,刚进宫的时候他因为这个发过几次脾气,结果事后陛下一两个月都没进彰德宫。
渐渐的他也学聪明了,把骨子里的霸道生生压了下去。可这段日子陛下待他的不同,竟然让他又升起了妄想。
顾玉华手指扣着门柱,唾弃自己贪心不足,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
“你手不疼吗?门都要被你扣烂了。”
走进来的云瑾看他这副怨夫的模样,心中微颤,过去抓着他的手,然后牵着人进屋。
顾玉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任她牵着走,又回头看一眼宫门方向,犹豫道:“德君他们呢?”
“打发走了。”云瑾语气淡淡。
“哦。”顾玉华心中窃喜,小步地跟着云瑾后面,痴痴地望着她的后脑勺,只觉得这个后脑勺真好看。
这次,云瑾用完膳没再走人,顾玉华顿时又惊又喜,安排人伺候沐浴更衣,然后满脸通红坐在床上,等待临幸。
一夜春宵,云朝雨暮。
第二日是大朝会,躺在床上楼着可人的云瑾发现自己失策了,早知道就该避开大朝会,现在好了,美人在怀还要早早起床。
心里怎么腹诽,云瑾还是个好帝王,不上朝是不可能的!
她小心抽出压在顾玉华身下的右手,然后动作小心利索地下床,把被子给人盖好。
感觉被窝漏风的顾玉华嘟囔着睁开眼,盯着床顶的幔帐看了片刻,反应过来赶紧撑起身子起床:“陛下要去上朝吗?臣侍伺候您梳洗。”
云瑾瞥到他袒露的胸脯,微微挑眉,坏笑道:“玉华好好休息便是,今晚再来伺候朕。”
顾玉华脸色爆红,赶紧缩回被子里,连根头发都没露出来
调戏完人的云瑾放声大笑,然后神清气爽地去上朝了,还不忘吩咐御膳房给正君送补汤。
第10章
陛下在彰德宫留宿了!第二天还特地让御膳房送了补汤。
后宫君妃心里最后的侥幸碎了一地。
清秋阁里文君望着湖面默默流泪,梅兰宫中暂时安分的杨贵妃关起屋子破口大骂。
“系统!有没有什么技能让朱云瑾看到其他男人就恶心!”杨贵君咬牙切齿,自从他四个月前穿过来后,朱云瑾就被他迷惑住,不再去其他宫里,如今这是打算重新开始临幸后宫了吗?
“没有。”系统一如既往的冰冷。
杨贵君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也很崩溃,他自暴自弃道:“这个任务不做了成不成!”
和其他男人共侍一妻,想想就觉得恶心,他又不是女尊国的土著,还三从四德,呕~
“可以。”
“真的!?”杨贵君惊喜不已,以往的任务他都能轻易完成,所以从来没问过能不能放弃。
“载体自然死亡便可脱离,积分清零。”
杨贵君先是心疼一下积分,接着又问:“一定要自然死亡?万一我中途出个意外,或者被人杀了怎么办?”
“彻底死亡。”
杨贵君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后宫哪天不死人,他这个身体才十八岁,要活到自然死亡,按照大晋男子的平均寿命算,至少也得再活三十年,若是命长的,四五十年也有可能。
杨贵君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这还不如努力一把继续攻略呢。
于是杨贵君又振作起来,开始制定计划,重新布局。至于共侍一妻什么的,眼睛一闭就行了。
奉天殿。
云瑾坐在上首,看着底下的官员又开始新一轮的争执。
她今天心情还不错,就让她们再吵一会儿吧,云瑾知道,只要这个阁老的位置没定下来,朝堂就不可能安静。
而她也没打算现在就封,她还想留着这个位置钓大鱼呢。
半个时辰后,见下面的争吵开始消失,云瑾敲了敲桌子:“朕上次提的事情,你们想到办法了吗?”
大晋朝的文官品级都偏低,内阁七位阁老正二品,六部尚书正三品,都察院院长都御史正三品,五寺寺卿正三品,其余都是在四品或四品以下。
正一品?一般都是要死的大臣和死后追封的。
“陛下,那些北疆流民血统不纯,其心必异,应当派兵驱逐。”向来古板的花阁老皱眉说道。
话音未落,一旁的兵部尚书不满道:“都是我大晋子民,大晋的士兵怎能挥剑自家人,至于血统问题更是可笑,晋高祖的生父德庄太君还是南越人呢,难不成咱们大晋的王室血统都不纯?”
“你强词夺理,扭曲事实,自古以来子从母,晋高祖的生父是什么血统重要吗?但那些流民,生母可是实打实的长戎人!”
“哼,我强词夺理,那你就是罪大恶极!一张口就让成百上千的人去死,那北戎人生性残暴嗜血,若是把流民赶过去,怕是第二天就被当成两脚羊给炖了!”
“呸!那去年收成不好,你家为何不直接免了佃农的田租,眼睁睁看着他们卖儿卖女。”
云瑾眼睁睁看着花阁老和兵部尚书吵了起来,心中感叹,天气热了,大家火气都有点大,一点就炸。
“好了,朕让你们商议办法,不是来吵架的。”
陛下发话,两人只能暂时消停,只是互相都看不顺眼。
这时,邱阁老整了整衣袖出列:“陛下,依臣之见,这些流民放在北疆不安稳,不如把她们牵到南方,挑个民风纯朴的地方安置下来,引导他们同当地人通婚,想必三代之后,便无人记得北疆之事。”
云瑾眼睛一亮,这个想法不错,民族融合,文化入侵。
“既然如此,流民之事就交给邱阁老办了。”
邱阁老领旨,然后颇为得意地看一眼同僚。
同僚心里翻了个白眼,流民搬迁又没有油水,当谁稀罕。
只是心里酸溜溜的怎么办?
下了朝,云瑾慢悠悠地离开奉天殿,想着去库房挑点东西送给玉华。
“陛下,承恩公求见。”小清子快步上前通报道。
云瑾原本还不错的心思顿时往下沉,承恩公啊。
承恩公府,太君和文君的母家,早些年可是如日中天啊,承恩公府的女郎个个鼻孔朝天,朱云瑾小时候没少被她们挤兑。
当时还是正君的太君没有嫡亲女儿,比起其他占着皇女上窜下跳的家族,先帝更加放心承恩公府,对承恩公府的女郎公子频繁入宫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那次……
那时的朱云瑾还是个年幼失夫的小可怜,因为长得出众,被长相平庸的大皇女嫉妒,时不时都要被欺负几下。
有次初冬,朱云瑾被大皇女失手推下水,秉着我不过你也别想快活的心思,反手就抓着大皇女一下去,两人在冬天的湖里走了一圈,捞上来时脸都白了,先帝又惊又怒,下令严查。
当时围观的承恩公府女郎公子都说是朱云瑾先动的手。
朱云瑾当然不认,被罚了也不肯松口求饶,最后文君站了出来替她作证,这才洗白了罪名,不过大皇女早就因为落水发烧昏迷不醒,惩罚一事也不了了之。
文君那时的挺身而出,被朱云瑾铭记于心,一直到登基后都还念念不忘。
其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后宫之中,哪里没有先帝的眼线,恐怕先帝早就知道事情真相,也知道承恩公府那些人的面目。
为何不说出真相,应该是发现朱云瑾的性子倔,但有股狠劲,合她的胃口,所以想看看她能坚持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