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爷来这套,你现在拿不出来也行,把在乾清宫的事情说我听。”
宁汐睨眼看去,青春期少年怎么跟女人一样难以琢磨?
“阿哥先容奴婢喝口水再说哈。”
这半晚上跪的,主要自己又穿了保暖内衣加持,闷的口干舌燥。
十四爷这时才发现,宁汐脚好像有点问题。
“脚怎么了?”说着就把宁汐摁到椅子上坐下,也没多想,捏住她的脚裸就往上卷裤脚。
宁汐阻都阻不住,裤脚一下就给掀到了膝盖上,“也没什么啦,就是跪的久了点。”
洁白的袜子松松的耷在纤瘦的小腿肚上,剩下半截小腿比袜子还要白皙,就是膝盖处有些刺目的深红,看起来像是血脉不通阻滞所致。
所以小李子才搀扶她回来!
十四爷的脾气顿时就散了,“等着,爷去拿药。”
“不……用了。”话还没讲完,人就跑出去了,真是。
等再回来的时候,宁汐都准备睡觉了。
“要不阿哥把药留下,明儿奴婢自己用。”开着一条门缝,并不打算再放人进门。
十四爷是谁,他想做的事什么时候做不成了,只假意把药给宁汐,趁她伸手出来接的时候,反拉住她的手,就推门而入了。而后再反脚去勾门,轻易就给阖上。
对上这么个执拗的,宁汐也是拿他没法子,不过是抱怨了句,“您倒是可以恣意妄为,苦的却是奴婢。”
“你苦个啥,爷头一回伺候奴才,你该感到荣幸才是。”坐在条凳上,把宁汐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替她推着药油。
平时穿着宽松的宫装看不大出来,这人的腿未免也太细了,一个掌心盖下,能盖住两个膝盖,也不知平时都吃到哪去了。
“阿哥这叫体验生活,新鲜有趣。可娘娘明儿知道了这事,不定又要怎么惩治奴婢。”
想起康熙最后说的那句话,虽然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可要是真传进德妃耳朵里,不知她会不会把宁汐给撕了。
“放心好了,爷翻墙进来的,没让人瞧见。”得意地笑起来,露出了一颗虎牙。
宁汐忍不住夸了声,“阿哥聪明呢。”
“来,现在给爷好好说说,在乾清宫都跟皇上说甚么了。”
竟然还惦记着这事。
“有这必要吗?您一个阿哥,打听这些不太好吧。”话音才落下,膝盖就给狠狠捏了一下,使得宁汐条件反射地就给十四爷一脚踢了过去。
好在十四爷是个练家子,反应够快,要不这一下非把他命根子给废了不成。
“反了你了是罢。”
十四爷一撸袖子,气势很足地冲到了宁汐面前,就那样居高临下俯着,好像也没想好要把宁给怎么着,就是单纯想吓她一下。
宁汐默默把脚收起来,往后挪了挪,“您这是要干嘛呀阿哥。”
赶紧先把脸捂起来,再把哭腔一放,妥妥被欺负的样子。
十四爷气结,“爷还没把你怎么着呢,哭什么哭。”
气馁地一把坐在了铺子上,“膝盖还疼不疼了。”
“疼。”
其实一点都不疼,就是看起来挺吓人的而已,刚刚之所以走不利索,主要是腿麻的原故。
现在这个情状,宁汐自然是要装装可怜。
十四爷碎碎念起来。
“你说你也是傻的,谁让你跪那么久了,哪怕皇上没叫起,你也可以偷个懒嘛,跪那么好是有奖赏拿吗?”
把宁汐的腿给抓回过来,一手捏在小腿肚上,虽然捏不出腱子肉,软软的,手感还是挺好的。
揉着揉着,就听到宁汐肚子打鼓的声音。
真是,“一个姑娘家,没有一点体统。”
宁汐嘿嘿一笑,“肚子饿也不是奴婢能控制的。”
要不是让皇上突然召见,宁汐指定能刷锅子刷到撑的。
而现在要不是十四爷赖在这里这么久,宁汐早就睡下了,哪里还能饿得着的。
十四爷反而还懒得说宁汐了,又翻墙跑出去一趟给她弄吃的去了。
这一晚上折腾来去,等真正把十四爷送走,都已经快四更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女主容貌,康熙想查一定能查到,问题是他没往这方面想。其他知道内情的又各有各的理由不想透露,所以emmmm
第三六章
天没亮, 宫里就传出消息,让皇阿哥们一早进就宫去。
外头虽然天寒地冻, 四爷却没磨蹭, 刚得了消息就急匆匆出门了。
苏培盛急步跟在边上, “爷, 消息是前半夜刚传来的,说是山西那儿遭灾了, 太子爷连夜将折子递进了乾清宫。四更的时候宫里就往外派人,不仅是皇阿哥们,几位内阁大臣这会儿也在进宫的路上。”
这个时候受灾, 四爷首先想到的便就是雪了,能报到京城来, 想必灾情不容小觑。
心情便沉重了起来。
府前车驾已待, 苏培盛跟上马上的时候还说了句,“就在昨晚,皇上召宁汐姑娘进了乾清宫。”
四爷正在思量着等下进宫后应对之事, 突然听苏培盛说了这么一句, 一时没反应过来,楞了下, 很是吃惊, “宁汐进乾清宫了?”
苏培盛觑着四爷,忙补充,“这事倒没传开,听说是悄悄传过去的, 许是为了询问十四阿哥前头带她出宫之事。”
四爷咬牙说了招摇两字,就闭目养神了。
苏培盛也不敢再多嘴什么,只偶尔撩开毡帘一角,看看外头的情况,敦促车夫驾稳车马。
待进了宫,兄弟几人便陆续在宫道上相遇了。
“十弟今儿可是难得赶了趟早啊。”
直郡王左右扫了眼给自己见礼的几个兄弟,竟是难得的齐整,这便揶揄了十爷一句。
十爷的脸皮说是比城墙还厚都不为过,即使当着所有兄弟的面,他也不会觉得没好意思,甚至还冲着直郡王抱了抱拳,“有大哥带头,弟弟若是再拖后腿,岂不是又要教你挨训,弟弟又于心何忍呢。”
一把年纪的人了,老是教皇上训诫没管教好底下这班兄弟,更没面儿的是直郡王才是。
直郡王哼了声,也不跟十爷计较,反而把枪头调转到了八爷那儿。
“要么说这还是八弟调教的好,连最淘气的九弟十弟,如今也能这般乖巧懂事。”
躺枪的九爷想反驳什么来着,让他五哥给拧了把后腰,嗷的一下跳了起来,“你掐我做甚五哥。”
这个缺心眼的。
五爷强忍着给他这个亲弟一脚踹过去的冲动,“瞎嚷嚷甚么呢,谁掐你了,这不瞧见有只苍蝇绕着你转,顺手打了一下嘛。咋咋呼呼的像个甚么样。”
说到最后,反而还成了九爷的不是。
九爷才要说这个时节哪来的苍蝇啊,哄鬼也不找个像样点的理由,都当在场的是傻子。五爷就已经率先往前面去了,“紧着些走罢,我瞧着张大学士都过去多时了。”
兄弟几人这才收起瞧热闹的心,一齐往乾清宫去了。
待人到齐,康熙便让梁九功先把折子递下去让众人传阅,再依着惯例一个个询问良策。
大家都知道赈灾并不棘手,皇上之所以把人都叫来,只是为了定下个领差之人罢了,要不底下人又该说皇帝专断独裁之类云云。
可这寒冬腊月的,谁愿意揽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这个节骨眼上,出去了都未必能回得来过年。
所以一个个的,都默契地把目光投向了太子,毕竟是储君嘛,最有发言权。
太子自然想揽这个差事,可是他知道,皇上不会轻易让储君出京,所以也只能以举荐为上。
“儿臣以为,四贝勒堪当此任。”
想来蛮讽刺,即使门人遍布朝野内外,真正能让太子放心托付的,也只有四爷一人。倒不是说太子的门人不得用,而是底下盘根错节,存有私心之人太多,救灾不同儿戏,倘若没有落到实处,势必会激起民愤。
所以皇上会把大家都叫来,为的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该谁来当这个钦差,想必他的心里早就有数了。
这不,太子提议完,张廷玉这个皇帝心腹马上就站出来附议了。
其他人等哪还有什么异议,不过是配合着皇上尽力演好自己的角色,还齐齐称赞太子慧眼识能。
这事,就这么毫不意外地拍板定下了。
事后皇上还特地把四爷单独留下来谈了一回话。
等再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金灿灿的曦光下,整个紫禁城白得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