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寝殿,等小丫鬟把污秽桶拎过来,燕来就把豆蔻赶出去。
豆蔻见她主子这么害羞,顿时想笑,“真不用奴婢伺候?”
“出去,出去!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燕来连连摆手。
豆蔻忍着笑把门关上。
屋里传出一声惊呼。
“又怎么了?”豆蔻忙问。
燕来望着干干净净的亵裤,不敢置信,“没有?!”
“没有?奴婢进来看看?”豆蔻问。
燕来:“等一下。”拿手纸擦拭一下,“真没有。可可我方才怎么感觉来了。”
“什么都没有?”豆蔻趴在门缝里小声问。
燕来伸手摸一下亵裤,隔着屏风说,“有点湿。那个还有无色的?”
豆蔻愣了愣,反应过来简直哭笑不得,“您母亲燕夫人都是怎么教的您啊。”
“没教过。”燕来脱口而出。
豆蔻噎着了。随即觉得无语,“她这个当娘的心真大。难怪您每次来那个都像要死了一样。主子,那事对女人来说很正常。”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燕来刷一下把门打开。
豆蔻猝不及防,险些摔燕来身上。
“你几岁了?站都站不稳。”燕来十分嫌弃。
豆蔻呼吸一窒,顿时不想再跟她说话,“主子,奴婢是被您给吓的。”不待燕来开口挤兑她,抢先问,“想不想知道方才是怎么回事?”
燕来习惯性想说,不想!可现在是女人,还不知要当多少年,为了以后好过点,不想也得了解啊。
“爱说不说。”燕来甩给她一句就往书房去。
豆蔻小跑跟上,低声说一句。
燕来定住,“那东西?”
“那个不是东西。”豆蔻下意识说。
燕来噎了一下。
“奴婢错了,是东西。也不对,是主子您的东西。”一见燕来脸色更不好,豆蔻朝自个嘴巴上轻轻拍一下,“奴婢去厨房给你煮点姜茶。”
燕来:“我那个没来。”
“提前两天喝比来的时候喝舒服。”关于这点豆蔻其实也不能确定,但她知道燕来心情不好就想吃凉的,吃了凉的那个来的时候一定会很难受。
燕来对这些一无所知,见豆蔻说的信誓旦旦,不禁皱了皱眉,“知道了。”
豆蔻立即去庖厨。
燕来喝了两天红糖姜茶,第三天如期而至,燕来反而松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来了。
可豆蔻并不想看到她主子躺在躺椅上,一躺就是一天。
翌日清晨,燕来正准备用膳的时候,豆蔻端来一碗猪肝汤。
燕来眉头紧皱,“我肚子不疼。”
“不疼也得喝。主子,乖啦,听话啊。”豆蔻拿起汤匙送到燕来嘴边。
燕来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你哄孩子呢?”
“您听话,奴婢想哄您也没机会啊。”豆蔻道。
燕来张了张口,抬头瞪着眼睛看着她。
“您再看这个也不会消失。”豆蔻不为所动,拿着汤匙的手甚至稳如磐石。
燕来服了,“放下!我喝!”
“这才对嘛。”豆蔻放下碗,“主子别怪奴婢多事,韩姑姑说女人病不趁年轻调理,老了可受罪了。”
燕来的嘴巴动了动,把“我不是女人”五个字咽回去,轻咳一声,掩饰住他的尴尬,“知道了。”端起猪肝汤一口喝尽,“行了吧。”
豆蔻笑着把碗收走。
燕来松了一口气,饭后继续躺。
豆蔻这次没再管燕来,由着燕来从早躺到午。晌午饭后继续躺。
“再躺下去我一天得重两斤。”头枕着手臂,嘴上这样说,身体纹丝不动。
豆蔻忍着笑问:“太阳下山奴婢陪您出去转转?”
“不去!”府里无聊,好歹有阴凉地儿。外面走累了,连个歇脚的都没有。他总不能让豆蔻背着他回来,“过两天再去。”
豆蔻:“奴婢还没去过吉祥阁,咱们去吉祥阁?”
自打吉祥阁开业,燕来也没进去过。想一下,燕来点了点头。
可还没等燕来去吉祥阁,吉祥阁的掌柜就找来了。
燕来刚觉得自己又活过来,准备让小丫头拿碗冰饮,让豆蔻给他切个凉瓜,就听到门房来禀,吉祥阁的掌柜求见。
吉祥阁的掌柜的是霍英豪的干儿子,燕来他二舅。
开店前鲁鹏来过,门房认识他,便让他去书房等着。
燕来到书房门口看到他二舅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心不由得提上来,“出什么事了?”
“出——”鲁鹏看到是燕来,“快,跟我走!”
燕来一动未动,“先说出什么事了。二舅,我是平王妃,天塌了都有皇上帮我顶着。”
鲁鹏陡然冷静下来,又迫不及待地问:“皇上真会帮咱?”
“你先说什么事。”燕来道。
鲁鹏:“对对!不过此事说来话长。”
“从头说,不差这一会儿。”
鲁鹏:“这事还得从两天前说起。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在汤里吃出一只苍蝇,然后说我们的菜不干净。我正想道歉,对面包厢里的人开口说,那个苍蝇是他自己放的。
“那个少年说对方污蔑瞎说,还说他跟我们一伙的。那人起初只是看不惯,听少年那样讲,就说汤端上来的时候,他闻到香味,也想吃就起身看了一眼,里面根本没苍蝇。
“当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对那少年说,再送他一份。那少年说,谁知里面又会放什么玩意,他不吃了。接着就起身走了,饭钱都没给。
“我以为这事就完了。谁知他今早牵了两条大黑狗到店门口,对过往的人说,吉祥阁是黑店,饭菜里面有苍蝇不承认,还吓唬客人。
“我听他这样讲,就要找他理论。可我还没靠近他,他就松开狗绳,让狗咬我。我吓得躲店里,叫他进来说。他说跟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以为他想讹钱,就让账房给他拿百两银子。
“他反而给我一句,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听到这话,口气就不大好,问他到底想怎样。他说想怎么样就怎样。你听听,这不是无赖吗。”
“是无赖。”鲁鹏说的太快,燕来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听得不甚真切,但也听明白了,“那个苍蝇是他故意放的,找茬,没得手,就牵两条大狗过来继续找茬?”
鲁鹏连连点头。
“目的是让你干不下去?”
鲁鹏再次点头。
“什么来头?”燕来问。
鲁鹏:“我我,还没查。”
“立即去查。”燕来说着,一顿,“等等。”黑风寨的仇人都不在长安。而他们的仇人都是贪官污吏,恨他们恨的要死也不敢报复。那么盯上吉祥阁的人,只有可能是他的仇人,“找人问问是不是顺王的妻弟,或贾家的人。”
鲁鹏忙问:“哪个贾?”
“大公主萧淼的夫家。”燕来道。
“好!”鲁鹏应一声就往外走。
燕来沉吟片刻,让梁州也过去看看。
“主子怀疑公主搞的鬼?”前殿离外面的马路很近,豆蔻担心隔墙有耳,小声问。
燕来转向她,“你对萧淼有多大误解?怎么就认定她敢来找我,甚至敢坑我?”
“她都不敢,贾家敢?”豆蔻问。
燕来想起那日在椒房殿发生的事,“他们以功臣自居,有何不敢?”
“终归是臣啊。”豆蔻道。
燕来噎着了。更加无语的是豆蔻都懂得的道理,贾夫人不懂。或许懂,是萧家的优待让她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贾夫人是母后昔日闺中密友。”燕来道,“如果你的好友成了皇后,你会不会变得目中无人?”
豆蔻想象一下,想象不出来,“奴婢不知。”
“也许不会。但恭维你,捧着你的人多了,极有可能会觉得自己能飘起来,乃至上天。”屋里闷,燕来到廊檐下,就命家丁搬个椅子出来,他直接坐在廊檐下等。
梁州认识的人多,有他帮鲁鹏,也就没让燕来等太久。
两刻,梁州和鲁鹏回来,对燕来说,“贾祭酒的小儿子。”
“看来是知道了什么。”燕来道。
豆蔻忍不住说:“奴婢当时就说不能帮,可您就是不——”
燕来抬抬手制止她说下去,“现在说这些已晚。”
“那该怎么办?这么热的天,菜放一晚就全坏了。”鲁鹏很是担忧,“他明日如果还这样,吉祥阁真就开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