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一场,眼见着就到收获的时候了,结果萧景廷一来,三言两语间就火上添油的给她拉足了仇恨......
如果可以,阮清绮真想直接卷袖子和坐在自己身边的萧景廷结结实实的干上一架——反正,她现在这体量干架也不亏!只是,她才卷起袖子角,侧头便对上了萧景廷那双墨黑的眼睛。
于是,阮清绮又默默地把自己的袖子角给抚平了。
看着萧景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阮清绮是真怂了。
阮清绮:算了算了,反正只要她坐这皇后位置,这仇恨值肯定是拉得稳稳的,也不差这一下两下的.......这种把人当花魁,由着人去竞价的事,确实是不太道德......
就当是响应上级号召,反黄反黑吧。
不一时,阮清绮自己就把自己给说服了——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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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阮清绮所料,德妃三人出了坤宁宫,虽然没有直接就拉了个“复仇者联盟”,但还是十分默契的走到了一起,一齐去了德妃的长青宫。
淑妃脾气娇惯,再没受过这些委屈,等到了长青宫内,屏退了伺候的宫人,她这忍了一路的眼泪便簌簌的掉了下来。
不一时,殿中铺着的长毯便染上了深色的水痕。
德妃心里也有些情绪,只是憋了一路,反倒冷静下来。眼见着淑妃落泪,她既觉好笑又觉好气,伸手自袖中抽了一条素白绢帕,小心的替淑妃拭泪,姿态温柔。
她轻声细语的安慰淑妃:“可别哭了,你这会儿哭,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这话一出,淑妃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手里绞着帕子,气道:“......我,我就是忍不住!”
德妃心里骂了一句:真是只会哭,一点用都没有!襄阳侯府的人是眼瞎了还是死光了,淑妃这样的竟也敢送进宫?
话虽如此,顾忌着淑妃的身份,德妃还是关怀备至的替淑妃拭泪,然后又侧头与贤妃道:“今日,皇上待皇后的态度你也是看见了的,你是怎么想的?”
贤妃也冷静了些,想了想,才道:“虽说陛下今日待皇后确实是亲近了些,可若说真的亲近,帝后圆房这事也不至于一直拖到现在......其实,皇后那模样,要说皇上真对她有什么,那不仅是侮辱我们,也是侮辱皇上的眼光。”
话到最后,贤妃话里到底还是显出了些微酸意。
德妃闻言也点了点头:“也是,陛下虽年少却是英明睿智,若他真的看重皇后,必不会当着我们的面这般亲近皇后,由着皇后惹人嫉恨。”
说话间,德妃与贤妃对视了一眼,倒是想到了一处去,心头皆是松了口气。
只有淑妃,她哭着哭着倒是精神了,嘟囔着道:“我看,就是皇后故意给我们下马威——她就是借着要和我们商量侍寝的事,拖着我们,故意在我们面前显摆她和皇上的感情.......她,她怎么这么恶毒啊!”
此言一出,德妃和贤妃才缓和下来的神色又紧绷了起来。
贤妃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意难平:“也是,皇后这般做派,我们总不能干看着。平白叫人得意了去!”
德妃抬手在鬓角轻轻的捋了捋,鬓发如鸦羽,越发衬得十指纤纤,细白如珍珠。
过了一会儿,德妃才轻声道:“先等等。”
淑妃还在嘤嘤嘤,听到德妃这话,不禁反问道:“等什么等?!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别急,还要再等等。”德妃温声安慰道,“过些日子,阮家肯定是要来人的.......”
德妃没把话说完,只抬手按了按淑妃的肩头,以作安慰。
淑妃一头雾水,只抽抽搭搭的哭着。
德妃充耳不闻,反到是慢慢的抬起眼去看贤妃。
两人目光相接,都不说话,心里却已有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淑妃:嘤嘤嘤,她怎么这么恶毒啊?
阮清绮:......是啊,他怎么这么恶毒啊?!
萧景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我!
阮清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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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青瓷茶盏
说真的,阮清绮都不知道萧景廷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为了拆她的台,为了给她拉仇恨,萧景廷这个厌食症患者居然能顶着午膳的威胁,特意挑了这么个时候过来。
真是感天动地、舍己为人的夫妻情。
换而言之:什么仇什么怨啊?!
为了不辜负萧景廷这一番深情厚谊,阮清绮犹豫过后还是主动开口:“陛下这会儿过来,想必还未用过午膳。不若便与妾一起用吧?”
闻言,萧景廷停顿了一秒,随即扬唇,微微颔首。
阮清绮重又看了他一眼,再一次的在心里感慨了一番萧景廷这扭曲且变态的心理,这才侧头吩咐人去准备午膳。
于是,两人很快的便坐回了桌案前,面对面坐着,一起用午膳。
为了不引人侧目,阮清绮已是想好了,并不打算把自己午膳、晚膳的份例减得太多。不过,她还是特意给列了单子给膳房,让他们根据自己的情况给做点儿能入口饭菜。
比如鱼肉、虾肉、鸡肉以及牛肉这几样肉都是低热量,只要把握做法和份量,还是能够稍微吃一些的。所以,今日的桌案上便有好几样菜肴都是膳房根据阮清绮的吩咐给做的,如鱼头豆腐汤,芹菜虾仁,香煎鱼肉,烤鸡肉等。
当然,哪怕这些都是低热量的,阮清绮也不敢吃太多,大多都只略用了三筷子,吃得最多的还是摆在她面前那一盘清炒时蔬。
约莫吃得半饱,阮清绮便见好就收,搁下手中的木箸,托腮凝神的去看坐在对面的萧景廷。
比起有条不紊的阮清绮,萧景廷显然也是真的没什么胃口、
不过,大约是经过昨日晚膳的试探,萧景廷虽是厌烦却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木箸,目光随意的在桌上转了一圈,最后也只让人给舀一碗鱼头豆腐汤,略喝了几口热汤,然后又吃了点芹菜虾仁,还是只吃芹菜不吃虾仁。
他用膳时姿态从容,慢条斯理,只是真要入口时又挑挑拣拣的。若真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其实也没吃多少下去。
阮清绮看着也十分感慨:果然,当皇帝也不容易啊,厌食症都得遮着掩着......
萧景廷吃了一会儿,还是搁下了木箸,转眸看过来:“怎么了?”
阮清绮托腮看他,眨巴下眼睛,诚恳道:“妾有事想与陛下商量。”
萧景廷隐约觉着这话耳熟,随即便想起昨夜里阮清绮抓着他枕头与他说那些话时的模样。他神色微沉,看向阮清绮的目光也冷了下去。
阮清绮忙为自己解释:“不是昨夜说的那事。”
三妃都被萧景廷给赶走了,就连仇恨值都拉得这么高,哪怕她再想要借着安排侍寝表挑拨她们,她们估计也不会上当。阮清绮自不会再为这事去惹萧景廷。
既然不是安排侍寝这事,萧景廷倒是又有了些兴趣,不过,他也没有立时应声,只摆了摆手让人将这一桌子的膳食都撤下去。然后,他才下颔微抬的看向阮清绮,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阮清绮眼角余光瞥了眼侍立在不远处的陈嬷嬷,眸光一闪,口上却道:“说来,妾入宫也有几日了,实是有些想念家里.......”
萧景廷原还以为她又要动什么歪脑子,没想到却是说这个,不免兴趣索然,不以为意的道:“你是皇后,可以召见命妇。若是真想家里了,把人召进宫说话便是了。哪怕是请人来宫里小住也都随你......”
说着,萧景廷瞥她一眼,语气不耐:“这种小事,不必特意来问朕。”
阮清绮垂首应下:“是妾愚钝。”心里还是没忍住,又暗搓搓的把萧景廷给骂了一顿。
萧景廷自是能够看出她的口是心非,不过也懒得揭穿。他原就只是一时兴起,来坤元宫看一看,只可惜那点儿兴趣已被午膳消耗殆尽,索性便拂袖起身道:“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阮清绮只得跟着起身,又亲自拿了件大氅递上去:“如今天寒,陛下也该保重自身才是。”
阮清绮有意示好,萧景廷却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应声,只垂下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