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讨美人欢+番外(54)

“我已经求过陛下,他赦免了你贱籍,你外祖家我去了信,你去朔州,你不想我陪我就不送你去。”

沈屺春一件件地安排,“你走后我就会调任去扬州,我不会去找你,孩子……”

看着余令的肚子,沈屺春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阵痛,仿佛心脏一片片的被撕裂,但却每一片都新鲜如始,麻木一直在旁边久留,不愿包裹他的一切。

“余令你走吧,我放你走,以后你只是余令,你还是以前的余令。”

她还是以前的余令?

余令低眸看着自己的肚子,她还是之前的余令。

沈屺春给余令准备了很多银子,几乎搬空了沈府,他像是嫁女儿一样,为余令准备了舒适的马车,无数的箱笼。

余令踏出府门,她能感觉沈屺春站在她的身后,怀孕让她动作变得迟钝,她回过头看着沈屺春沉黑的眼眸,手抵在了他的心口。

“沈屺春,你别来找我。”

手心的心跳像是老僧敲着木鱼,缓慢悠长。

“好。”

“你会死吗?”

手心的心跳依旧,但余令感觉到她的心跳渐快了,连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心跳也砰砰砰作响。

“余令,我会死的。”

他可以放余令离开,但他早就哪里都离开不了。他不再是孑然一身,他回不了深渊,也无法站在阳光下。

得到这个答案,余令扬起了笑,扯开手向马车走去。

彩蝶跟浮翠余令都带走了,浮翠哭肿了眼睛,嗓子哑的说不出话,余令只有靠在彩蝶的肩上说说话,知道要去朔州,余令看了几本关于朔州风土民情的书。

她跟彩蝶说得就是这些。

马车入了闹市,余令若有所察地掀开了帘:“别走这条路。”

为马车指了挑新路,余令回首看到彩蝶眉头紧锁,忍不住一笑:“我一直觉得你懂不了我。”

彩蝶紧紧握着余令的手。

她知道她病了,她也知道余令病了,她想不断给余令力量,但她却忍不住地害怕。

从闹市穿出,渐渐有了女人的声音。

余令见着马车逐渐靠近了水月楼,叫了停车。

挥开了彩蝶的手,余令站在水月楼的门前,水月楼的招牌一如既往,嫣红地像是藏了这世间的所有喜事。

在风中荡漾的红灯笼就像是水月楼里每一夜不灭的烛。

余令手放在领口,让身体一件件地离开了束缚。

番外

七八月的时节, 一个个圆润过分的蜜桃坠在枝头, 一进园子余令就看到一只绿油油的虫子从眼前爬过。

鸡皮疙瘩还没消下去,又见一只过大的飞虫飞过。

见着,余令忍不住去捏沈屺春的耳朵。

他们搬到扬州后,先是住到了沈家老宅, 后面大宝出生后, 沈屺春又想着找一处一家人单独住的地方, 挑选了几个月买了一处桃园。

沈屺春跟她说桃园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什么代指,他的意思是买了一处世外桃源。

谁知道到了地方,还真是真真正正的桃园,七八亩的桃地, 种的是切切实实的桃子,而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桃花树。

沈屺春是买地建府,用了三四年才把府邸建了起来。

“娘, 大宝脸好疼。”

抱着余令大腿的大宝,脸上抹着绿油油的膏药, 哭丧着脸抽鼻子, “疼死了, 我们快去找那只坏蜂蜂!”

余令松了捏沈屺春耳朵的手,弯腰把人抱到了沈屺春的怀里。

“让你爹去帮你捉那只叮了你的蜜蜂。”

沈屺春接过孩子, 余令气得不行,但他脸上却是一派笑意,看样子不觉得麻烦反而觉得好玩。

“大宝不哭, 爹带着娘一起抓那只坏蜂。”

“你倒是不怕蜜蜂也把我叮了。”

沈屺春皮糙肉厚,蜜蜂看见都会躲着飞,但她跟大宝比起枝头的鲜桃也没差到哪里。

“你要是被叮了,我就一起报仇。”

沈屺春空出一只手牵着余令不让她走,大宝在沈屺春怀里举着胳膊,擦了膏药花花绿绿的脸鼓胀一团,奶声奶气道:“一定要报仇!”

余令抽了抽手,见抽不出来:“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找那只蜜蜂。”

人做了坏事尚且知道跑,她就不信虫子做了坏事还等在原地,等着小的叫了老子去报仇。

见大宝脸上叮了个大包,还兴致冲冲的去报仇,余令都懒得再与他说有没有长记性。

反正这回应了,下回一定忘了又要跑进来看桃子。

被虫子叮了,又要气冲冲地要报仇,周而复始,小孩子心性。

也就是沈屺春的性子幼稚的跟儿子差不多,每次都耐心十足,还要扯上她,全家人一起报仇。

跟在父子俩的身后,余令没走几步,下颌就靠在沈屺春的肩头:“你把我也抱上吧。”

反正她不想走路了。

大宝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身后娘亲,在亲爹把自己抛出去前,主动的从亲爹的怀里下来,让他好抱娘亲。

沈屺春蹲下把余令背了起来:“腰又酸了?”

余令唔了声,最近她不是发困就是腰酸,心里大概有了猜测,但就是不想现在就会告诉沈屺春。

大宝年纪虽小,但记路的本事却十分厉害,带着爹娘歪歪拐拐的路走了半晌,终于走到了事发地。

“你要去哪里给他找那只蜜蜂?”

余令对着沈屺春的耳畔吹了口气。

沈屺春耳朵颤了颤,侧脸在她唇边吸了口,速度之快,顺利逃过了孩子的目光。

余令却不忌讳大宝看见,在沈屺春耳朵上咬了一口。

沈屺春没叫疼,大宝却忍不住呲牙咧嘴,娘亲平时都是温温柔柔的,只是偶尔会对爹爹露出凶相,他有时候看着疼,但爹爹却不在意,比如这时候爹爹就在笑。

大人的世界可真难懂。

余令靠着树边坐下,沈屺春带着大宝开始地毯式的搜索起来。

余令打着哈欠,见大宝一会捡起块石头,一会捡起一片落叶,最后估摸着是忘了到底来干什么的,拿了一根树枝乱挥。

反观沈屺春,时不时搭理大宝一下,其他时候都认真地巡视着地面。

瞧着沈屺春认真的侧脸,余令想起前几日他说他想留胡须的事,当时她就否了,如今这样想想似乎觉得也不丑。

沈屺春唇薄,上嘴沿却是微微上翘,若是鼻下有了胡须,应该会有一丝儒雅味道。

“在看什么?”

沈屺春在地上摸到已经死了的蜜蜂,就像是侧脸也长了眼睛,知道余令已经看了他许久。

“除却看你还能看谁。”

大宝挥舞着枝干,听着这话就不高兴了:“娘亲还能看我呀。”

“你都长进娘亲眼里了,不用特意使眼睛看。”

解释完,不高兴的又换成了沈屺春。

把找到的蜜蜂放进了大宝的手里:“一只蜂虫只有一根刺,这根刺用出去,蜂虫也就死了。”

“啊!”

大宝脸皱的更狠,眼睛水汪汪的险些落下泪。

有什么比找仇人复仇,却发现仇人早就死了更惨。

一时间大宝也不觉得自己脸疼了,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上的蜜蜂,对它没那么讨厌了。

“我去把它安葬了!”

大宝小跑着去找了快合适的地方,挖了个小坑打算把蜜蜂给埋了。

“你坐这里做什么?不去陪着儿子,等会他埋完了还要让你给他立碑。”余令眉眼带着笑,大宝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像她还是像沈屺春,有时候皮的可以上房揭瓦,有时候又多愁善感的很。

去年他不过三岁,看到一只鸟儿死了,不止心疼的哭,还跟她学起了诗词,说要为鸟儿写一首哀诗。

“等会再过去。”

手是脏的,沈屺春只有头靠在了余令肩上:“我怎么就长进你的眼睛里。”

“因为你在我心里头。”

余令情话张口就来,沈屺春觉得她是敷衍,但脸上又止不住的笑意。

见着他跟儿子争宠也能争的那么快乐,余令扫了眼背着他们在默默哀悼蜜蜂的儿子,头朝沈屺春凑去,只是快碰上的时候又往后一闪。

沈屺春怕手弄脏余令,手掌一直撑着地面,余令躲,他只有往前。

而沈屺春怎么前进,余令都躲着他。

几次两人的唇瓣都是微擦而过,沈屺春喉结滚动,干脆坐稳不动了:“你就那么对一个没有双手,却渴望被你侵.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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