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漫漫”为什么不亲自跟他一起来呢?分手了?分手了他为什么还要强调他有女朋友?
想到这里,苏冕苦涩地一笑。他的拒绝还真的是丝毫情面不留,直白的让她连尴尬和难堪的时间都没有,只好以一种近乎耍赖的方式玩笑着调侃过去。
虽然她是追求者,她处于弱势,但是她绝不允许自己露怯。
正思索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苏冕朝屏幕看了一眼,皱眉。
是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的号码早换过了,新的号码只有钟遥和闺蜜知道,那这个陌生的号码是……
打错了电话很正常,她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也不挂断,继续欣赏海景。
手机规律地震动了几下没了声音,苏冕正准备将手机收回来,它又开始震动起来。
苏冕迟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hello?”
“冕冕?”
电话那头只是一开口,苏冕便不耐烦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
“冕冕,真的是你!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人不做回答,反倒追问起来。
苏冕调整了下坐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你要过来么?”
“……”电话那头的人一时没有回话,电流里只剩下嘈杂的风声。
苏冕苦笑了一下:“没有别的我就挂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诶,等等…嗯,好,你先挂,我过来找你。”说完也不等苏冕回话,电话就被挂了。
苏冕盯着手里的手机,一瞬间又烦躁起来,什么过来找她?不是都不知道她在哪儿吗?
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正打算起身续杯,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即使风呼海啸,即使人声鼎沸,可是她却还是第一秒内就分辨出了那个音色。
“冕冕,找到你了。”
第7章 突然到来的人
苏冕迅速站起身子,抬腿就要走。身后的人三两步跨过来,手腕一瞬间就被拉住。
“冕冕!”
“你放开!”苏冕的眼眶渐渐变红,她不想那么快就在他面前哭出来,只敢盯着地面,也不去看他。
对方没有松手,反而是将苏冕朝自己的方向拉:“冕冕,你冷静,你听我说……”
“我不听!付淮方,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恨死了我闯了这么大的祸吗?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没有爱情的婚姻你自己愿意要吗?”苏冕抬头质问他,脸上早已泪痕满满,她想挣脱他的桎梏,却只能徒劳地呜咽。
付淮方来路匆匆,他打听到苏冕的消息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飞了过来。此时他左手还拽着黑色的大衣,一身黑色的西服极不熨贴的挂在身上。因为天热,他的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但即使如此,除了眉头的那一丝焦急以外,他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沉稳温润的气息,让人根本拒绝不了。
因着两人出色的外貌和付淮方不合季节的衣着,很快路旁的行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付淮方不在意,只是拉住苏冕:“冕冕你听我说,我对不起你,我不该……”
“你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住不情愿跟你走的人。”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付淮方的话。紧接着付淮方的手腕便被一道重力拉扯,被迫松开了苏冕,然后被对方使劲推了一下。
付淮方被推得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两步才稳住身形,眯起眼睛打量来人。
钟遥将苏冕拉至身后挡住,苏冕已经完全愣住了,任由他拉着自己,呆呆地抬头看着他的侧脸。
钟遥回头:“没事吧?”
苏冕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要开口解释,钟遥却转过头去。
两个男人身形相当,一个锋芒毕露,一个温和沉稳,可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不相上下。
“这位是…”付淮方看向钟遥身后的苏冕。
钟遥回答:“朋友。”
付淮方抬了眉毛,松了西服外套的扣子,反倒显得有余裕起来:“朋友?冕冕的朋友我应该都认识。”
钟遥嗤笑:“呵,你确定?你自己也说是应该了。”
钟遥从训练场寻着找过来,便看到苏冕被一个男人拉住。他原本以为是陌生人的骚扰,想过去解围,却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他站在原地,突然想起来在来罗特尼斯岛的火车上她说过的话。
“我说我是逃婚出来的随机选的地点你信不信?”
“他不爱我,我却爱了他十年。他肯定以为我要死乞白赖地嫁给他,可没想到最终放鸽子的人是我。这天降大喜,指不定他有多偷着乐呢!”
所以这个男人就是苏冕爱了十年的男人?来这儿干什么?
钟遥皱了眉头,将手中的广告宣传页揉皱,扔进了垃圾桶里,快步走了过去。
钟遥的这句话夹枪带棒原本就带着敌意,付淮方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我不确定?我再不了解她也比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强,我特么是…”
“付淮方,你够了!”苏冕从钟遥身后站了出来:“对我的朋友你能不能收敛下你的态度!”
“真的是你朋友?”付淮方狐疑地看了眼钟遥。
此时的苏冕已经冷静下来,她擦了脸上的残泪,走到他们中间介绍。
“付淮方,钟遥。”她抬头:“好了,介绍完了,你也可以放心了,你回去吧。”
钟遥双手插兜,往后退了一步,任由苏冕处理。
她的眼角还是红红的,带着鼻音。付淮方无奈:“冕冕你了解我,我来的目的就是把你带回去,爸妈都很着急。”
苏冕是了解他。付淮方从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不跟着回去付淮方是绝对不会立马放弃的。
她知道多说无益,耸了耸肩:“你随便。”
说完也不等俩人反应便沿着原路返回旅社,付淮方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回程的路上,付淮方紧挨在苏冕身旁,钟遥捡了个偏远的位置坐着。
三人都无话。
苏冕只是盯着窗外,远处的大海湛蓝无际,海鸟飞翔相互交错。
付淮方坐在她身旁,欲言又止,因为苏冕压根儿不给他视线。
钟遥抱着双臂看着他俩,心中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他说不出是什么,只是……
他看了看苏冕,这一路旅程上苏冕一直都是开朗活泼的,那双眼睛总是咕噜咕噜地狡猾地转着。哪怕他再怎么不留情面地拒绝她,她都没有生气过。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一来,他似乎才接触到了真正的苏冕。这个苏冕会哭会生气会发呆,她的灵魂鲜活起来。
为了这个男人。
苏冕回了旅社就不想出去了,她把自己甩在床上,脸闷在枕头里。
付淮方办完了入住手续,只是把大衣和西装外套往房间一放,便径直去了苏冕的房间。
他站在门外,敲门:“冕冕,开开门好吗?”
里头没人应声。
他又拍了拍门:“冕冕?别把头闷在枕头里,那样不透气。”
埋在枕头里呜咽的人脑袋一僵。
门外的人似乎是料到了她的反应,轻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冕冕,这样可不行哦,你还没把我气到,怎么能先把自己气坏了呢?”
苏冕气岔,揪了枕头顺手就朝门砸去。
“让我想想,”门外传来戏谑的声音:“砸了枕头以后该拿杯子出气了,诶?不知道砸了旅馆的杯子会赔多少钱,你身上带的那点儿钱够么?”
苏冕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她闹不过付淮方。从小到大陪在她身边的就是这个比她还狡猾的男人,他对她的了解可能比她自己都要多。他对付她就一招就可以制敌,见招拆招。对他发脾气他就是这样,一拳打在棉花上,永远解不了气。
苏冕不理他,外面的人似乎也收敛了玩笑。
“冕冕,你开开门,我认打认罚,我真的很后悔,不该下手那一耳光,真的我错了,开门好不好,什么我都听你的。”
苏冕犹豫了,她在房间里徘徊了几圈,门外又开始在拍门。
“你不开门那就等着我把门敲破吧!反正住客投诉也不会投诉我的!”
苏冕叹了口气,踱步到门口,慢慢拉开门。
付淮方见到苏冕愿意开门了,一双眼睛也亮了不少:“冕冕!”
“我开门不代表我原谅你了,”苏冕瘪嘴:“那一巴掌我可不会忘。”说着说着,苏冕的眼眶又红了。她低头,转头朝室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