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成和准备认命的时候,外头有人来报,说是昌邑太守来拜见王爷了,这下好了,罪魁祸首来了,出气的家伙来的真是时候,成和松了一大口气,王爷可以不用折腾自己人了。
第三十章
山映雁的失踪后,山家人可是急得团团转,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铺子被官府封了的事,谁都没心思管,后来席相说找着人了,山景浩立马守在城门处等着人了,而他看到自家妹妹和楚王爷骑着同一匹马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恨不得大骂楚王一场,大庭广众之下,楚王不要名声,他小妹还要呢。
山映雁回家后先见过了父母,宽慰二老的心,然后去看了听枫,她从马车下摔下去,伤得不轻,还在卧床养伤。听枫见到自家姑娘平安了,搂着她的腰,哭的可伤心了。山映雁知道她吓坏了,安慰了半天,才把听枫哄着睡着了,这几天这丫头担心她担心得都没睡好。
等忙完这些事情后,山映雁发现自己兄长一直在他身边没走,她好奇地问道:“兄长一脸忧色,又一直在我身边,是否有重要的事情,现下没有人了,不妨直说。”
山景浩很犹豫,自家妹妹姿色出众,他比谁都清楚,前些年带着她跑商时,他不知道赶走了多少觊觎他妹妹的人,而现在盯上他妹妹的家伙来头大还对他们家有恩,可愁死人了,他轻摇着头道:“楚王遇刺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小妹有何打算?”
“兄长这是何意,我听不明白?”山映雁不解,这也轮不上她来打算,还是说兄长看出她对楚王的心意了。
山景浩本不想说得太明白,怕小妹听了不高兴了,可他家小妹平日里挺聪明的一人,怎么每次遇到自己的事情就这么不上心,“那是整个大夏最金贵的小王爷,他为了救你甘愿冒生命危险,而你们还一起失踪了两日,那多双眼睛看着,事情都传开了,你的名声怎么办?”
山映雁没想这么多,本就是意外之事,能平安回来就已属幸运,此回遇险,得失之间,她之所得已经是远多于她之所失,“流言蜚语就如飞泉,强势一时,终将流逝无痕。我和王爷未曾逾越礼法,清者毋须自鉴。”
不知道自己小妹哪些学来的这些东西,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凭白让人更气了,什么清者毋须自鉴,自欺欺人罢了,人家对付起你来,还管你清不清,上嘴皮和下嘴皮一碰,清的都给你说成浊的,“就冲楚王那个身份,你一辈子都别想流言平定,你好歹是个是女儿家,不能让人评头品足。”
“兄长太过在意了,若是君子,自是懂得明辨是非,不会轻易污人清白,若是好事者,携恶意而来,又何必在乎他所说的。我之行事,不轻易受他人制约,只求一个无愧于心。”山映雁也不是不在乎他人之言,恶语之伤自是痛的,只不过比起这些痛,她更愿意按自己的意愿行事,比起他人的伤害,自己刺向自己的刀才是最痛的难以忍受的。
小妹不配合的态度让山景浩后头的话都堵住了,他原本是来试探小妹的,若是她对楚王有意,他就算拼上所有,也要楚王给他们家一个交代,他一个小小商户,自然不敢奢望楚王娶他妹妹为王妃,可至少也得为他小妹在楚王府谋取一席之位。若小妹对楚王无意,他就为他家小妹另谋良婿,找个身家清白家世不如自家的。如此一来,小妹婚事已定,外人也不好再多言。
不过他的小妹他了解,如此态度,自然两者选择她都不愿接受,这固执的性子到底像了谁,他和爹娘明明都是说得通的。山景浩有些埋怨父亲让小妹读太多的书了,学了太多那些不知变通的文人们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蠢想法了。山景浩揪心的很。
而另一个揪心的人就是驿站外的昌邑太守了,他听到楚王愿意召见他,战战兢兢地随着王府侍卫进去了,真不是他胆小,而是里头那位是皇上护着、太后也宠着,曾经是京城无人不晓无人不怕的楚王爷,不管是市井小民还是王公大臣,就没有他楚王爷不敢欺负的。
司马敬曦见昌邑太守一进门就跪下了,心中不屑,这会装得倒是很怂,背后算计他的时候下手可黑了,司马敬曦也不叫他平身,语气懒散地问道:“这位太守大人,如何称呼啊?”
“不敢不敢,下官姓方,王爷叫下官方叡就好。”方太守恭恭敬敬地回话,生怕惹得这个煞星生气。
“方叡方大人,这昌邑郡被你管理得刺客、盗贼横行,你就这点能耐还能当太守,真得回去好好感谢你夫人,她得拉下多大的脸才让窦家用你种废物。否则就你这样的,在本王的楚国连个乡长都是当不上的。”
楚王爷向来最爱做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可喜欢看别人被戳中痛处,明明不服气又不敢顶撞他的懦弱样子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前世这可是他最爱找的乐子了。不过现在他很少做这种事情了,因为以他两世的经验,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做好事的时候没有人告诉阿雁,他一做坏事,不知道哪里来的王八蛋们,告状一告一个准。乐子没了可以再找,媳妇可是全天下就这么一个,还是那种跑了就追不回来的,他犯不上冒这个险。
方太守靠着窦家一路高升,然窦家虽势力大,树敌也不少,他的那些政敌们最爱拿此事来讽刺他,这一直是根植他心里的一根刺,如今楚王在他这根刺上狠狠地踩上好几脚,偏偏一句反驳的话他都不敢说,只能任这满屋子的人看他的笑话。
司马敬曦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下人面子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拿手了,这个太守要是生气的话,他还能趁此机会多回味一下以前的感受,以恶治恶,那谁也挑不出他的错来,他理直气壮,“你不回话,是觉得本王说错了,在污蔑朝廷命官吗?”
“不不,下官绝无此意,王爷所说的都对。”比起被楚王讽刺,方太守更担心被楚王记恨,面子丢了就丢了,乌纱帽不能丢,他是靠什么坐到这个位置的他比谁都清楚,谁在权势面前不装孙子呢。
司马敬曦瞬间没了兴致,太识时务的人最无趣,搅了他的乐子也最可恶,他端正了坐姿,正色道:“本王在你管辖范围的百姓家中住过两日,感触良多,觉得一个真正的好官该爱民如子。本王思前想后,认为方大人该去你儿子家里住几天,好好爱他们,才能真正明白为官之道。至于你的太守府,你也不必担心,本王勉为其难地替你管几天。”
无趣的人不会拒绝,他也省事,司马敬曦没心思放在这个什么太守身上了,还是让自己过得舒服些才是正事。
“王爷愿意下榻寒舍,是下官之幸,可下官担心下官不在王爷身边侍候,底下的人怠慢了王爷。”楚王愿意住太守府,方太守是乐意的,他也好找机会和王爷套近乎,攀交情,可王爷要把他赶出太守府又是个什么意思,哪有主人家住外头,客人住主人家的道理。
“不了,你这样蠢的,本王不喜欢。”楚王爷说话从来不在乎别人爱不爱听,除了他在乎的人外。
司马敬曦目前最想的就是换个地方住,他实在受不了这破地方,因为这里不晓得住过多少人,也不晓得住过什么样的人,他只要一想就浑身难受,他迫不及待地吩咐成和说道:“备车,现在就去太守府,把席修齐也带走,本王要用他的地方还多着。”
成和领命,立马去办王爷交代的事,他可是打听过了,这个方太守的太守府还挺不错的,如此王爷能在太守府过得顺心了。
这哪里能成,方太守忙回道,“下官给王爷带路。”
司马敬曦嫌弃地看着他说道:“不必了,去做你的好官,你的一应物品,王府侍卫会给送去的。”
方太守跪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王爷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被扫地出门了吗?他被楚王爷从自己的太守府扫地出门了吗?
夜晚,太守府内,流落民间两日的楚王爷早早地睡下了,而灯火通明书房内,席修齐和暗卫头领相对而立。
席修齐将手中的包袱交给了暗卫头领,“这里头是我从太守府找出来的账本,以及他与窦家一派官员的书信往来,用来对付窦家能起不少作用。”
这都多亏了无理取闹的楚王爷,省了他多少功夫得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