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咳血还能篡位成功吗(34)

红棉本意是拍马屁,谁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怜贵妃听她一说,勃然大怒道:

“还威胁不到?!你看看本宫的泰儿!要不是她捡回来的那个杂种——本宫的泰儿会直到现在都没法下床吗?!”

红棉一下跪在地上:“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是奴婢不会说话!娘娘别气坏了自个……”

“罢了!”怜贵妃没好气道:“泰儿今日如何了?”

“太医院院判刚走,说是比前几日好多了。只是六皇子听说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打马球,发了点火,不小心……”

红棉小心看着怜贵妃的脸色,怜贵妃不耐烦道:“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不小心……打死一个小内侍。”

怜贵妃不以为意,重新拿起茶盏:

“我还以为什么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阉人罢了,进宫的时候,宫里就把卖身钱给齐了,难道他家里还要报官不成?”她漫不经心道:“这种小事,以后不必禀报了。”

红棉欲言又止,低下头去:“……喏。”

……

日升门,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停在下马牌前,驾车的是个戴着眼罩的人。

盲眼的人不多,宫中的盲眼更是只此一份,守门的侍卫一见他就知道是谁,招呼道:“身份就不用验了,把箱子打开就行。”

醴泉还未说话,乌宝已带着梧桐宫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内侍走了过来。

“还不是和以前一样,都是些既明书坊的新书罢了!你要是想看,我改日送你一箱!”他一跛一跛走来,熟稔地搭上侍卫肩膀,不动声色将一包银子塞进他手里:“我们公主要的急,你通融通融,简单看看就过了吧……”

侍卫刚要推拒,一掂荷包里的重量,笑道:“……那我就简单看看?”

“您请您请。”乌宝的娃娃脸上满是笑容,就像个初出茅庐,毫无城府的单纯小子。

侍卫绕着马车上搬下的箱子看了一圈,挥挥手:“走吧。”

“劳烦啦!前几日公主赏了我一壶罗浮春,今儿晚我就给你提来!”

得了通行的许可,乌宝一脸快活地拍了拍他的肩,招呼着几个小内侍抬起箱子。

“我在宫外还有事,不随你进去了。”醴泉说:“替我向公主请安。”

“知道了——”乌宝头也不回地朝他挥挥手,跟着箱子一起去了。

醴泉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转身上了马车,离开皇城。

两个小内侍抬了没一会就气喘吁吁,其中一个抹了把汗,忍不住问道:

“乌宝公公,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呀?怎么重得跟个大活人似的?”

“什么大活人能藏在箱子里?你也不怕憋死!”乌宝白他一眼。

“到底装了什么呀?重得跟个大死人似的!”另一个改了话,玩笑地重新问了一遍。

“你还真猜对了,就是死人!”乌宝说。

“要真是死人,晚上会不会变成鬼来找我们啊?”

“怕什么?乌宝公公在呢!鬼要是来了,见了我们公公都要吓走!”

两个小内侍神色开朗,嘻嘻哈哈地说开了。

乌宝也任他们玩笑,自己还参与了一句:“若是漂亮的女鬼,也不必走了,本公公除了没那玩意,不比平常男人差,就连公主,也夸我是个善良可靠的好男人呢……”

“公主真这么说了?”

“那还有假?公主还说……”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城门恢复了平静。

守门的侍卫想着晚上的那壶好酒,心情愉快,哼着小曲走回站岗的地方。

他没有低头,也就没有看见——

箱子落地的地方,留下了几条暗红色的红痕。

第24章

梧桐宫后院的僻静之处, 乌宝从耳房中走出。

他提着一桶水,水里飘着一个起起伏伏的葫芦瓢,嘴里哼着不知哪儿学来的小曲, 走到屋前的小小田地,一边哼歌一边浇灌土地。

公主的寝殿内,有人推开了窗,是打扫卫生的小宫女, 手里还拿着一块湿润的巾子。

她见了对面的乌宝, 远远朝他喊道:

“乌宝公公, 又在种你的韭菜呢?”

乌宝朝着田里泼出一瓢水, 头也不抬地说:“是啊, 等过几日这茬韭菜收了, 我请大家吃韭菜饺子!”

“真的吗?我这就去告诉其他人,乌宝公公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当然算数。你要是光想着我的韭菜饺子,没有把公主的寝殿打扫干净, 我就把你种到这地里——”乌宝直起背,笑着对小宫女说:“这话也一定算数。”

小宫女笑嘻嘻地朝他吐了吐舌头:“哎哟!可吓得我不敢偷懒, 我这就细细打扫, 公公要记得我的韭菜饺子!”

“记得!少谁都少不了你!”

乌宝说着, 又从木桶中舀出一瓢水洒出。

淡红色的水片刻就被肥沃的黑土地吸收,一截断指落在地上, 乌宝见了, 走上去, 一脚将它踩进地里。

过不了多久, 它就会成为这片土地的一份子,成为作物们欣欣向荣的营养。

就像这土地下的其他东西一样。

乌宝一边浇灌小小的私田,一边在内心感慨,自己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勤劳人,用公主的话来说,就是“光荣的劳动人民”。

一日之计在于晨,勤劳而聪明的劳动人民总是擅于规划时间。

乌宝利用公主去瑞曦宫请安的时间,不仅把自己的田打理了一遍,还重新洗漱,换了一套衣服。

等公主回来时,他悠然地等在梧桐宫大门前,朝九皇子扶下的公主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奴婢恭迎公主回宫。”

秦秾华回了暖如夏日的寝殿,在结绿的服侍下脱下大氅,说:“天气回暖,再过几日,就把火盆撤了吧。”

乌宝一弯腰:“喏。”

她坐到软榻,从结绿手中接过玉肌膏,不消她说,少年已习以为常地伸出两只缠着纱布的手。

秦秾华给他换药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她看,直到把她盯笑。

“不累吗?”

少年实诚地回答:“……不累。”

秦秾华笑了笑,正要收起药膏,他忽然伸手,从小罐子里挖走一点。

等她反应过来时,药膏已抹在了她的右手虎口处。

“留疤了……”他语气微妙。

“这不是疤,是纪念。”秦秾华笑道:“纪念阿姊和你相遇的那一天。”

她笑着把右手举到自己眼前,颇有兴趣地看着虎口留下的浅浅疤痕:“像个月牙……还挺漂亮的。”

“你不……在意?”

她抬起头来,反问道:“为什么要在意?”

不仅如此,她还伸出手,在他下巴处挠了挠,笑道:

“我的小狼……牙口真好。”

秦秾华在软榻这里玩笑,结绿蹲在火盆前,忿忿不平地戳着无辜的兽金炭。

“公主还笑得出来,结绿都要气死了!”

侍立一旁的乌宝好奇问道:“你有什么可气的?”

“你不知道!”结绿一问就炸,手里的火箸立马捅穿一块烧红的炭,她气冲冲道:“那九原郡王,好不要脸!昨日陛下私下召他,有意出降公主,他居然还不知好歹,推三阻四——”

“太不要脸了。”乌宝附和,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这种人,就该种到地里。

“我听了都气死了,公主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反过来开解陛下,要他别对九原郡王和方正平起了隔阂!”

“是该生气。”乌宝点头:“公主就是太和善了,所以总是被那些刁人欺负。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就该把公主没生的气生起来。”

秦秾华听到这里,忍俊不禁道:“郡王没有实权,不想和穆裴两家作对,拒绝亲事也在情理之中。既然是情理之中的事,又有什么好气的呢?”

“我就是气!公主这么好,他们凭什么拒绝?要拒绝——也该是我们公主拒绝!”结绿跺脚,人虽气鼓鼓的,但那黄莺般娇俏的声音实在没有丝毫威慑力。

乌宝帮腔:“就是!”

结绿又说:“一个小小郡王,手里又没实权,他儿子虽说在金吾卫当差,但也不过是正五品小官罢了,连后宫里一个美人都不如——宫里的美人见了我们公主,都要规规矩矩地行礼请安呢。他能尚到我们公主,分明是祖坟里冒出了青烟!”

“就是,就是!”乌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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