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914)

虽然这些一开始全部源于他凭空的设想,但是无可否认,他这次运气不错。

试探着一查——

居然还真查出这韦妈妈身上藏着的猫腻了。

即便过了快十年,她可以说她如今老了,样貌有所改变,当初的东家认错也有可能,可一个人的性格,一半靠天生,一半靠着幼年时期耳濡目染一步步的养成,轻易却是改变不了的。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前后几个月之间一个老实木讷的女人突然就变得精明干练了。

对于燕北的能力,萧樾是绝对有信心的。

他微微勾唇,讽笑出声:“用十年时间来蛰伏伺机而动……连本王都开始有点佩服他们了。”

燕北道:“既然这个韦氏有嫌疑,那要不要将她拿下拷问?”

萧樾抬起眼睛看向他,反问道:“你觉得她会知道什么?”

燕北微微一愣,一时还没太反应过来。

萧樾站起来,走到旁边推开了窗户,负手站在了窗前,凉凉道:“背后之人谨慎非常,就为了继续隐藏,他灭了穆郡王父子,甚至保险起见,连赵雯君之事的后续都果断放手,没有继续步步紧逼到底……你觉得,他会在长宁伯府区区的一个使唤婆子跟前亲自露面,甚至是暴露身份吗?”

萧概父子也许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们都死了,被灭口了。

古川不确定知不知道,但显然,他十分笃定古川一定不会掀了他的底,所以,他就没有对古川下手,任由古川自生自灭。

那么同理——

长宁伯府的一个使唤婆子,他既然放行布置了这一步棋,也应该是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的。

燕北垂下眼睛,眉峰微微蹙起,喃喃的道:“这样看来就还是只能将计就计,等着看他最终究竟要做什么了?”

说着,他再次抬头看向萧樾站在窗前的侧影:“可是他利用区区一个长宁伯夫人,究竟能成什么事?”

萧樾闻言,就又意味深长的笑了:“别忘了,赵家还有一个在宫里做太妃的姑奶奶。”

一开始他也十分疑惑,对方这么大费周章的挑拨赵家,究竟能利用赵家做什么?赵家父子在朝中的职位都不算关键,虽然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完全左右不了大局,何况长宁伯还是个硬脾气的,未必听使唤……

后来一直到接了赵雯君回来的路上才灵光一闪,突然就明白了……

赵家虽然是很普通,赵太妃在宫里,上面有一个太皇太后一个皇太后压着,所处的位置很有些尴尬,可她到底是有几分名望的太妃娘娘啊。

燕北低头又抬头,略一斟酌,突然就是恍然大悟:“他想在宫里动手脚?”

赵太妃再不济,她却是能联系宫里的一条纽带。

萧樾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赵太妃的寿辰就近了,就在这个月底。

他相信,如果对方是要利用长宁伯夫人作妖,应该是马上就要露马脚了。

赵太妃的生辰是六月二十八……

燕北手上有萧植和萧昀后宫所有数得上名号的人的资料,并且钻研数年,很有心得,萧樾这么一提,他顺着这条线一想就也立刻心里有数。

再次看向了萧樾,问:“那我们要提前做什么应对吗?”

“不需要,只盯好了长宁伯夫人主仆就行。”萧樾道,窗外的一丛花树上突然一只鸣蝉落在了枝干上,他眼睛眯了眯,眼底光线明灭不定。

他这样的态度处理这件事,好像突然就随意起来。

燕北有点摸不着头脑,在旁边站了半天,但显然萧樾是不准备进一步解释了,他就也没多言,带上门先退了出去。

萧樾在窗前站了许久,然后转身离开,去了定远侯府。

武青林因为是在京守孝的,所以这阵子也很少出门,萧樾和他在前院书房刚坐下说了会儿话,得到消息的武昙就跑来了。

她也没敲门,推门就闯了进来。

正坐在榻上喝茶的两个人齐齐转头看过来。

武青林眉头一皱,武昙立马就心虚了,刹住脚步顿在门口支支吾吾道:“我……我来问你们中午要吃什么,好让厨房准备。”

武青林的面容很有几分严肃,还是十分不悦的模样。

武昙心里有点发毛,就转头去看萧樾。

萧樾对上她的视线,就抖了抖袍子,穿鞋下地,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不在府上用饭了。”

这话是跟武青林说的。

走到门边,顺手拎着武昙出门了。

武昙正有点怵她大哥呢,如蒙大赦一般扭头就跟着他往外走。

两人从武青林的院子里出来,武昙就不解的皱眉仰头问他:“我大哥怎么了?”

她刚才是来得有点急,也莽撞了些,可是也不至于让她大哥当场翻脸发火啊。

“没事。”萧樾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武昙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可是他不再多说了,就那么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等到进了前面的花园,萧樾顿住了脚步,武昙一回头才发现雷鸣和青瓷都刻意的落后老远了。

她眨眨眼,抬头再去看萧樾。

萧樾这回没有再拐弯抹角,看着她,唇角似笑非笑的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道:“本王已经决定接了东南海域的差事了,这一走应该是要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你怎么样?再想想,要不要跟本王去?”

去,武昙肯定暂时是不能跟他去的,原因的话,上回他提起这事儿的时候双方就都想得很清楚了。

武昙冷不防他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小眉头一瞬间就也紧紧皱了起来,有点茫然的脱口道:“决定了?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萧樾垂眸看着她的脸,面上表情恬淡又透着几分闲适,看不出任何即将分别的怅惘。

他的手掌,覆在她发顶,咂咂嘴想了下:“就这阵子吧,等本王先打点一下,准备好了再去跟萧昀拿旨意。”

上回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武昙就知道他其实是想去的,现在他做了这样的决定,她不觉得意外,也挑不出他的任何的错处来,就只是——

有点突然。

她心里有点闷闷的,脸上表情就也跟着一起看出来了。

萧樾看她噘着嘴,嘴巴上都快能挂油瓶了,就忍俊不禁起来:“本王这一走,有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是两年、三年……”

他拿手掌在她头顶比划着调侃,先定了一个高度,沉吟:“你要是不跟本王走的话,如果本王去一年,回来……你该有这么高了?”

他自说自话,却又分明兴致很好的样子,随后又抬了抬手,另外比划出一个高度来:“要是去两年,那就差不多……”

武昙本来就不高兴,他还在这说风凉话,她心里一怒,就一巴掌扇开他的手,气鼓鼓道:“王爷要是去三年,等你回来,没准我都嫁了人,孩子已经满地跑了!”

萧樾本来今天是自己有点怅惘,就故意调剂气氛,说了两句闲话逗她的,哪里想到她突然发这么大火?

萧樾愣了愣——

小丫头这是终于长心了,知道舍不得他了?

武昙跟他顶完嘴就生闷气走到一边去了。

萧樾踱步到她身后,这会儿心头反而一扫阴霾,愉悦起来,又再逗她道:“没关系啊,你要真想祸害人,那就尽管嫁,等本王回来,咱们再私奔?”

他伸手想揽她的肩膀,武昙刺猬似的给抖开了。

反正萧樾已经练成了拿热脸贴冷屁股的特长,又凑上去从背后稍稍弯身抱住了她。

武昙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将他推开,伸手去掰他的手,可是刚握住他的手指——

心下略一迟疑,就作罢了。

回头想想,自己这脾气发得真是好没道理。

他这堂堂一个大男人,难道真叫他窝在这京城里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啊?她这样一个姑娘家成天憋在府里都还觉得发闷呢,何况男儿志在四方不是?

两个人相拥温存了一会儿,武昙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就又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解道:“可是穆郡王府和长宁伯府的事都还没有结果吧?王爷这就走了,那件事就……”

萧樾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微笑道:“那件事本王也正要跟你说的,最近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因为穆郡王府垮塌,我们就进了一个误区里,觉得这会是一个很大的阴谋,很大的棋局,”萧樾道,唇角的笑意微带了几分嘲讽,“可是从头到尾看下来,幕后黑手真正做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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