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615)

武青雪顿时就慌了,也顾不上害怕,连忙爬过去扯住了武勋的衣角道:“父亲!不可以的,您怎么可以将母亲送到那种地方去,那地方那么偏僻,只要您把她送去了,外人猜也猜到了母亲她必是犯了错的,到时候胡乱揣测……终究还是会影响到侯府的名声。而且不为别的,就算看在我们兄妹几个的面子上,您好歹要顾念母亲她为你生儿育女的功劳,这些年,母亲也是受了许多委屈的……”

说着,就急的哭了起来。

她现在怀了身孕,武勋不好对她动手,就只狠狠的闭了下眼睛道:“要不是念及这些年的夫妻情分,你当她犯下这样的事还能留着命在?京城里,哪家都有点腌臜事,犯了错就要罚,至于谁爱猜就让他们猜去,你们几个,谁也不许再替她求情,否则我一并责罚。”

“父亲……”武青雪哪肯罢休,可武勋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她自知没那个分量说动对方,眼神慌乱的四下里扫了一圈,就又爬过去抓住了武青钰的手臂道:“哥哥!哥哥你说话啊,父亲若真要把母亲送去那种鬼地方,你让母亲怎么活……”

武青钰面部的表情紧绷,一语不发。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勋贵人家出了这样的丑事,孟氏又“病”了这么久,按理说病死了都是顺理成章的……

现在父亲没要母亲的命,这真的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还能说什么。

武青雪冲他嚷了半天无果,终于发现他根本就不想管,哭声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呢喃道:“你是不准备管母亲的死活了吗?”

武青钰却是看都没看她,只是郑重的给老夫人磕了个头:“孙儿谢过祖母宽仁,饶恕我母亲性命!”

武青雪如遭雷击,整个人失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半晌,往旁边移开了视线,叹了口气道:“那便就如此吧。”

也许放在早些年,她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是非要孟氏一条命来泄愤的,可如今年纪大了,反而是将很多事看开了好多。

武勋心中大约也是觉得这样的处置其实对老夫人欠着公平,但是又无话可说,就又郑重的给老夫人磕了个头,然后才爬起来,转而对周妈妈道:“今天晚了,明日一早就安排她出府去吧。到底还带着府里的名分,给她个婢女带过去伺候日常起居,再交代给庵堂里一些银钱好供应她的饮食,旁的……一切从简即可。”

武青雪瘫在地上,半天没力气爬起来。

钱妈妈本来是要去扶她的,听了武勋这话,终于忍无可忍的一咬牙冲着武勋跪下磕了头,恳求道:“侯爷,奴婢是打小儿就跟着夫人的,既然您要罚夫人去庵堂思过,那就让奴婢跟着去吧。”

武勋只看了她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钱妈妈跪在那里,很有些紧张和迷茫。

武昙盯着她看了两眼,倒是没想到这会是个舍得跟旧主福祸相依的忠仆。

她眼中飞快的计较了一些什么,然后转而看向了还瘫在那里的武青雪,挑眉道:“我看大姐姐跟二娘也是母女情深,既然这么舍不得二娘,那不如大姐姐你明日也跟着二娘一起去清黎庵?一则可以在二娘跟前尽孝,二则……大姐姐你现在住在侯府确实也不太合适!”

她就是死活的挤兑武青雪,半点不加掩饰的。

“你……”武青雪被她噎了一下,可是这时候又不是置气的时候……

别说她现在大着肚子,就算没这个肚子——

孟氏眼见着是被赶出府去了,越是这种情况下她就越得留下来,否则她们母女就真的要完了。

武青雪脸色青白交加,捏着手指不说话。

武昙于是冷笑:“我原来真以为大姐姐是孝顺的呢,原来就是拿嘴巴说说的。”

武青雪愤愤的瞪着她,却只能忍着不做声。

她方才那么激动的替孟氏求情,现在又被武昙挤兑,就等于是当众打了脸了,这时候确实说什么都不是。

武昙本来是想找个借口把武青雪直接赶出府去的,但是等了片刻,见武勋也没接她的话茬,就知道武勋还想保武青雪。

她暂时也不想和武勋正面撕破脸,便就没再步步紧逼。

孟氏的事处理完了,武勋就打发了他们这些做小辈的先下去,自己留在了老夫人处跟老夫人继续说话。

武昙走在最后面,隐约听他提起:“太子殿下有意给青林指一门婚……”

这件事白天的时候萧樾就与她说过了,武昙就也没留下来偷听,回到镜春斋就见程橙和杏子将她那堆首饰摆在桌子上整理。

“程橙回来了?”武昙跨进门去。

杏子就连忙起身迎上来道:“以前小姐的首饰都是程橙管着的,奴婢就叫了她回来,小姐,您这首饰不对啊,有一对碧玺玉扣的发簪少了一支!”

第367章 旧账(一更)

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堆,程橙两人已经收拣了一部分进首饰匣子。

武昙走过去,随手拨弄了一下断成两截的那根玉簪,也没太当回事,随口道:“可能是落在晟王爷的马车里了,青瓷,你明天过去一趟,到他车上找一找吧。”

“是!”青瓷答应了,却是有些忧虑看着外面的天色,道:“这事儿回头奴婢交代给蓝釉吧,眼见着是要变天了,她已经在南院守了一天一夜了,今夜奴婢去换她。”

“嗯!”武昙随口应了。

程橙和杏子继续整理首饰。

青瓷叫人送了热水进来,伺候武昙沐浴。

因为外面阴天了,又烧了个火盆进来。

武昙穿着寝衣裹着轻裘踱步出来的时候,杏子两人才把首饰全部整理好。

程橙将挑出来的几件小心的分装在两个盒子里放好才交给杏子:“这几件有点变形了,得专门的工匠才好修,分别是两家铺子里买的,你带过去的时候一定看好了,别拿错了。不是他们自己的师傅做出来的东西,怕修出来的形状和样子有偏差,不好看。”

“知道了。”杏子也是谨慎的答应了。

程橙一抬头,正好看见青瓷一边把挽着的袖子放下,一边从屏风后面出来,想起丢了的那支簪子,就又嘱咐她:“青瓷,咱们姑娘不见的那支发簪你明日千万记得去给寻回来。”

“嗯!我记着了。”青瓷点头,见她十分慎重的模样,就不由的多问了一句,“我看摔坏的那支还更贵重些,就一根簪子而已,你怎么这样紧张?”

武昙接了下面小丫头送上来的热汤,裹着轻裘窝在美人榻上喝,只露了个脑袋出来,像只裹得雪白的兔子。

程橙看一眼她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才对青瓷道:“这深宅大院里的事你才咱们家,不懂,姑娘闺房里的物件,尤其是贴身的物件,损毁了不怕,最怕外流的。小姐的那支簪子,虽没有私密的标记,但也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老夫人特意请银楼的师傅给打的,又是一对儿。前阵子小姐很是戴了几次出门,这要是被不妥当的人捡了去……保不齐会惹出是非来的。”

这番话青瓷不懂,武昙却是门儿清。

程橙的话她听了一耳朵,就嚷嚷道:“我又没带去别处,肯定是白天落在晟王府的马车上了,明天找回来就是。”

说完,又低头继续吸溜她那碗汤。

外面北风大作,吹得窗纸呼呼作响,她把自己缩在暖烘烘的轻裘里,再喝一口热汤就心里美滋滋的。

青瓷忽的想起白天的事,就是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拿了搁在旁边的长褙子就往外走:“那我还是现在去吧。”

“可能要下雪,明天再说吧。”武昙扯了脖子喊。

青瓷的脚步顿住,略想了下还是如实说了:“白天出了个岔子,奴婢当时没多想,万一真有个什么……我还是先去王府问问吧。”

武昙几个闻言,也都不由的慎重起来。

青瓷就将白天被个小丫头撞落了首饰的事情给说了。

武昙斟酌了片刻,点头:“那你去吧。”

她虽然自认为平时在外面还算是个规矩不随便惹事的,但是互相不对付的人确实也有那么两个,说着又把身上的轻裘扯下来递给了青瓷:“外面变天了,你多穿点。”

她里面就只穿了中衣,虽然是在屋子里,这天气也还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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