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408)

她把脸藏在他的颈边,半天不说一个字。

萧樾弯身坐在床边,像是哄孩子似的手掌一直抚着她后背,轻声的道:“你什么都不用想,本王跟你保证,不会有事的!”

现在这个时候,让她什么都不想是不可能的。

可事到如今,武昙确实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也做不了的,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萧樾的安抚和承诺,对她来说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是这一刻她心慌意乱,又不知道何去何从,就想抓住点什么。

所以她就紧紧的抱着他,用他的体温和话语来叫自己慢慢的平复下来。

武昙的心思不定,这一晚注定是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来的,所以就连澡都没洗,萧樾安抚了她好一会儿才将她哄进了被窝里。

她不说话。

他也不逼她,只是替她掖好被脚。

见她睁着眼睛躺在那,就又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好好照看着。”燕北等在院子里,萧樾吩咐了两个丫头一声就径自走过去。

青瓷和蓝釉进得房间,关上门。

她们都以为武昙睡了,两人就在外间的榻上铺床,并没有进去打扰。

武昙瞪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幔帐,睡意全无。

萧樾在这里做了这么大的动作,且不论他究竟意欲何为,就只冲着私夺兵权这一项——

以后也是没办法对皇帝交代的。

只要事情传回京城,就必然掀起轩然大波,一顶乱臣贼子的帽子指定是会扣牢了在他头上。

他如果想要摆脱,大约真的就只有起兵造反这一条路可走了……

武昙的心里,其实没有预期中的哪种畏惧,也许是因为皇帝想杀她,也许是因为萧昀对她的厌弃,在那双父子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萧樾这边,所以她似乎也不是害怕会得要跟着他走上这样一条路……

可是——

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是叫人难以接受的!

谋朝篡位,并不是一句话简单说说就行的。

何况她的身后还有定远侯府,还有她的父兄亲人!

一旦这件事发生了,就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的!

武昙的心绪难平,已经无心去听外面的动静,只是闭上眼,死死的攥住了被角强迫自己入睡。

院子里萧樾看到燕北也没有多少意外,只是问他:“南城那边谁去了?”

燕北道:“曲林。”

顿了一下,才又补了一句:“我这边有点事绊住了,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这院子里另外两边的人都没起疑。”

徐穆那个人,也是游走于朝堂多年的,并不是好糊弄的。

萧樾今天没带燕北,一来是因为想让他去南城主持大局,另外也是让他想办法引开徐穆的注意力,或者是绊住了他。

燕北说没事发生,他也没问个中细节,刚要再说话的时候,院子外面却有个随从快步走进来:“王爷,季大人那边出事了。”

萧樾和燕北齐齐转头。

萧樾问:“怎么?”

那随从道:“好像是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已经一个多时辰了,随行的太医去看过,也灌了药,可是目前还没有半点起色,那边院子里的下人这才不得不来禀报王爷,怕是再拖下去会出事。”

上吐下泻?如果止不住,几个时辰下去,也是会折腾丧命的。

萧樾的眸光一凛,抬脚往外走:“本王过去看看。”

没示意燕北,燕北也主动跟上了。

萧樾一行步履匆匆赶到季远住的那个院子的时候,那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这次前往北燕的大小官员起来一共十二名,除了萧樾,就以两位副使季远和薛文景马首是瞻。

现在季远病在里面,并且听说还有风险,其他人哪里还有能坐得住的?十一个人全都过来了,挤在院子里,神色焦灼的盯着里面的屋子。

那屋子的门窗都开着,就是站在院子里都隐约能闻见一股怪味儿。

“王爷!”看见萧樾过来,薛文景连忙带着众人行礼。

萧樾也没往里边去,只看着婢女端着盆盆罐罐里外忙碌,冷着脸问:“怎么样了?”

“这……说是不太好!”薛文景道,神色十分的忐忑和焦灼。

萧樾斜睨了他一眼。

他突然觉得这目光很有几分杀气,顿时脖子一缩就快步往里面走去:“微臣再去跟太医问一问。”

第249章 苦肉计(二更)

季远和他同为副使,季远现在若是有什么闪失,他岂不是嫌疑最大?

不!

晟王的嫌疑最大!

他们当中任何人出了事,都是晟王的嫌疑最大!

毕竟——

他们都是皇帝钦点,让跟着晟王出来办事的。

皇帝和萧樾之间有嫌隙,互相猜忌,他们所有人都是靶子……

只不过,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敢公然指证萧樾什么?

薛文景心里暗骂一声,只能顶着那刺鼻的气味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片刻之后出来,身后跟着太医。

“王爷!”太医出来就跪在了萧樾面前。

萧樾负手而立,没做声。

太医就主动回道:“季大人是文官,身体底子本来就弱,路上咱们又赶路赶得急,前两天就有点水土不服的症状了,再加上可能饮食不当,这才诱发了病症。”

“治不得?”萧樾问道。

“这……”太医迟疑了一下,跪在地上偷偷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大着胆子道:“微臣已经开了对症的药给季大人服下了,可是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还未见效用,微臣……微臣也有些拿不准!”

此言一出,人群里就一阵的躁动。

官员们面面相觑——

季大人好端端的一个人,这才离京十来天,难道要活活拉死么?这岂不成了笑话了?

大家多少都有点心慌,可是当着萧樾的面又不敢造次议论,就全都忍着。

萧樾脸上罩了一层寒霜,也不说话。

燕北看了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太医一眼,径自进了那屋子。

官员们也不好说什么,大家都就这么熬着等。

燕北进去了有半盏茶的工夫就出来了,也不用萧樾开口询问他便说道:“脉象上看不出什么,症状确实挺严重的,属下去请风老过来瞧瞧。”

萧樾颔首。

燕北就埋头匆匆的出去了。

萧樾环视一眼在场的众人。

这个院子住着季远和薛文景,再加上另外两个低级官员,剩下的住在相邻的两个院子里,这会儿人全部都在这里。

萧樾这目光一扫,虽然什么话也没说,还是叫在场众人感受到了冰冷的一丝寒意。

“王爷,季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应当会无碍的,可能……可能就只是太医的药见效的慢些。”有个官员大着胆子安抚了一句。

其他人连忙就要附和,院子外面已经传来一阵响动。

北燕去而复返,身后还带着一队十来个人。

众人的话茬登时打住。

就听萧樾冷声的命令:“挨间屋子给本王搜,看谁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是!”侍卫们应声,立时就往几个屋子分散翻找了起来。

太医都没说季大人这病里有蹊跷,晟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薛文景心里咯噔一下——

这把火不会是要往他的身上烧吧?

可是明知道自己的嫌疑最大,他又哪敢在这个时候出头?捏着手指,手心里一片冷汗。

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连问都不敢问一句——

这位晟王殿下本来就不近人情,又是在他要立威的当口,谁敢往上撞?

几个屋子里传出动静很大翻找声,院子里人心惶惶。

太医还跪在地上,都忘了起身。

不想,萧樾却独独又看向了他:“李太医也别闲着了,既然病人你治不了,那就去验一验季大人屋子里他用过的器物上有无异常!”

李太医惊诧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敢怠慢,连忙又爬起身来:“是!”

转身又进了季远的屋子。

燕北当时把侍卫领过来之后就又出去了,此刻回转,就又禀道:“季大人的晚饭是跟姚、唐两位大人一起用的,剩饭也已经被下人吃了,人都没事。水房那边说季大人这边晚间要过两杯茶,都是贴身的小厮过去亲手冲泡的。”

萧樾道:“小厮呢?”

燕北左右看了眼,然后就快步进了屋子,片刻之后拎了个小厮出来,扔在萧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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