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377)

皇帝那边还是不肯说话。

周太后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哀家也隐隐懂得一个道理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有人都把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在哀家头上了……皇帝,你也容哀家这个做母亲的自私一回,要不是把这件事彻底的查清楚弄明白了,咱们这双母子,今日之后怕是就要生分,甚至做不下去了。”

换而言之,这天底下的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她,可以怨她恨她,唯独眼前的这个人——

他是没有资格的!

周太后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会和自己的儿子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明明维护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

他怀疑她?

多可笑!

不过,这么多年了,她早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宣泄所谓的情绪,所以,不管什么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看上去都是冷情又无情的……

她就像是一尊高高在上,没有七情六欲的佛像。

俯瞰一切,又掌控一切。

却又——

不在凡尘中了。

这样的亲生母亲,让萧樾不太忍心去看。

他默默地往旁边别开了眼去。

武昙看出了他的情绪不对,悄悄地走过去,从旁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萧樾垂眸,对上她凝满担忧之色的眸子,心情好了些,挤出一个微笑。

然后,他就恢复了前一刻的冷静自持,也再看向了皇帝道:“怎么还有一个嫌犯么?臣弟也想见见,这件事,就算陛下大度,不计较曾经命悬一线的处境,臣弟可是险些为此命都没了,不当面问个清楚,不甘心。”

小金子是皇帝身边的人,出了这样包藏祸心的细作,皇帝本身就难堪的很。

而且——

虽然小金子不承认背后有人,皇帝却认定了他是受人指使。

他想留着这个活口,哪怕暂时审不出来,也一定要慢慢地磨到他开口。

现在当众把人提过来——

万一让心里有鬼的人把小金子趁机灭了口,他的线索就断了。

可是,周太后已经把话说的很难听了,又有萧樾跟着逼迫。

皇帝心中权衡再三,终还得不得不妥协,冷着脸从周太后面上将视线移开,然后对陶任之道:“陶任之!”

“是!”陶任之应声,立刻就明白了意思,不用他细说就赶紧去了。

众人也纷纷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姜皇后始终对这个小金子不放心,就战战兢兢十分的忐忑,方锦的手落在她肩头,假装替她揉肩,实则是安抚,稳定她的情绪。

这边萧樾坐下之后,就又在袖子底下勾了武昙的指头。

武昙脚下一个踉跄,被他往身边拽了两步,拧着眉头不解的看向他。

萧樾侧身与她说悄悄话:“有把握?”

武昙做的安排,燕北都事无巨细的跟他禀报过。

武昙听他居然是问的这事儿,眼中就闪出狡黠的光亮来,高挑着下巴,得意的也不回答。

萧樾就笑了,捏了捏她的下巴,就松开了她。

武昙退后两步,再次站好。

虽然这会儿没人有什么心思管他们俩之间这些“恬不知耻”小动作,萧昀却还是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莫名的就觉得心烦厌恶,强迫自己狠狠的别开了视线。

众人在这等着。

陶任之把小金子提来的时候,人已经跟没了骨头一样,奄奄一息的挂在两个侍卫的手臂上。

侍卫将他扔在带上。

他脸上身上都是伤痕和血污,显然已经被动过大刑了,此刻伏在地上,也没力气起来给这些贵人们请安,只是撑着力气抬头,看见了坐在上面的皇帝等人,想到皇帝折磨他的手段,顿时就抖似筛糠,声音虚弱颤抖的喃喃道:“是……是奴才做的,没有人指使……是奴才做的,没人指使……”

如梦呓般,一遍遍的,只重复着这句话。

他这个样子,爬起来撞柱都不能,而且他被提进来的那一刻武昙就注意到他嘴巴里牙齿已经全被拔光了。

显然——

皇帝一早就做好了准备,防范着他自戕。

一个人,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实在是——

宫婢和太监里面有胆子小的,已经神色不忍的别开了视线。

皇帝冷着脸问周太后:“人就在这里,儿子用了各种手段,他都只是这么两句话,母后若是能问出更多,能揪出他幕后之人,儿子自然也能省些力气。”

真是邪门了,一个小太监而已,居然真就扛得住?

皇帝想起来就恼火。

周太后只看了那小金子一眼,就转头问萧樾:“你怎么说?”

萧樾莞尔,拿起手边的茶盏,将里面的冷茶兜头往小金子那一泼。

小金子一个激灵,缓慢的抬头看过来,可是这一抬头也像是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样,人还是一样的萎靡。

萧樾微笑着问他:“昨夜的事,是本王指使你干的吗?”

小金子做事的时候没想到事情会牵连到萧樾,事后知道了,自己也甚是惶恐,他跟萧樾无冤无仇,虽然皇帝的心思很好猜,可这位晟王爷虽然暂时赋闲在京,却是战场上下来的,杀人不眨眼的一个主儿。

小金子不会蠢到去构陷他。

他不过就是一条命而已,反正就是个死!

这时候,萧樾亲自问话,他也没有犹豫,只费力的摇了摇头,就重新闭眼趴回了地上:“奴才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这个样子,显然就是只想求死,注定审不出什么的。

这个局,也是个死局。

众人正在各自失望,突然听见一串脆响,有什么东西从台阶上落了下去,正好掉在小金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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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写个几个字,然后就更晚了,逐只顺毛,么么哒~

第231章 惨遭背锅的姜皇后(一更)

“呀!我的玉!”武昙低呼一声,蹭蹭蹭的几步跑下台阶,弯身去捡落在地上的用红绳穿着的玉坠子。

那坠子很小,小拇指关节的大小,雕的是尊观音像。

应该是随身佩戴了挺长时间,玉质其实不怎么好,但是已经磨得很圆滑莹润。

小金子本来只是听到响动,一条死狗一样的趴在那,动也没动。

只是在武昙跑下来捡东西的时候,一股香风扑面,他才勉强抬了抬眼皮。

那枚小小的玉坠入眼,他脸色就是刷得惨白一片,身体痉挛似的抖了抖。

不过天黑,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这个突然出了状况的武家二小姐身上,没人注意他。

武昙蹲在他面前,捡起玉坠子,小心翼翼的拿袖子擦了擦灰,然后就没再停留,转身拿着又蹦蹦跳跳几步就上了台阶,回到萧樾身边。

萧樾侧目,伸手道:“什么宝贝?本王看看?”

武昙想了想,递给他。

萧樾拿在手里,只是很随意的瞥了眼,就嫌弃的扔还给她:“回头本王给你找个好的。”

武昙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她穿的是宫装,这玉坠子起先就是系在齐胸襦裙胸口的系带上的,她低着头,手指灵活的再仔细将那玉坠子系回去。

所有人都盯着她在看。

包括——

小金子。

小金子的浑身都在隐隐的发抖。

那枚玉坠他认得的,小时候家穷,买不起长命锁之类的东西,后来她娘陪嫁的唯一值钱的一件首饰,一个玉镯子不小心磕破了,就出了点手工钱请人帮忙雕成了观音小像,家里的四个孩子,一人一个,挂在脖子上。

他的那块,当年逃难的时候在路上跟人换了两个烧饼。

弟弟的这块,却一直随身带着的。

现在,这个东西,出现在晟王萧樾的人身上……

这意味着什么?

小金子不傻,不仅不傻,还很机灵,当即就明白了,他那兄弟是落在萧樾手上了。

本来昨夜的事和这位晟王爷八竿子打不着,可偏偏,把他卷进来,还差点别冤成了弑君的凶手。

小金子知道,自己虽不是有心,但确实也是连累这位爷遭了无妄之灾了,这时候他要不说实话替对方洗清嫌疑的话——

后果,他自己都想象的到。

皇帝和姜皇后本来就都各自看着武昙不顺眼了,这时候她还冒冒失失的出状况?

皇帝眼中闪过嫌恶的神色,冷冷的道:“晟王,管束好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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