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樾就往旁边让了让。
他的脸色不好,跟进来的杏子跟安巧也不敢近身,虽然担心武昙,也只好往后站。
雷鸣对处理简单的跌打损伤是有经验的,先是隔着衣服摸过她的伤处,又哄着她自己试着活动肩部关节,见她还能动,就是眼泪掉的凶,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萧樾:“没伤着骨头,就是普通的跌打损伤。”
萧樾却被气得够呛,冷着脸道:“叫风七过来!”
雷鸣转头看看武昙,面色为难:“这个……王爷,这不太好吧,今日府中有客,动静闹太大的话……”
还没说完,武昙也连忙制止:“别叫人!我大哥知道了要骂我的!”
武青林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她是不会,但是知道萧樾把她砸成这样,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武昙觉得自己是真倒霉,本来就是想恶心萧樾一下,好让他对自己家人敬而远之,没想到差点搞个血海深仇出来。
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的苦,她肩膀痛得要命。
雷鸣转身出去,片刻之后就从外间的抽屉里翻了两瓶萧樾之前用剩下的药酒拿过来,顺手塞给了站在旁边的安巧。
冷着脸从来不笑的萧樾是真的很可怕,安巧自从进了这个院子人脉就一直在发抖,冷不丁手里被塞了个冰凉的瓶子,她吓得直接一抽手。
瓶子落地,等她反应过来,又吓得仓惶的跪下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杏子也是被萧樾这强大的气场压制,不太敢动。
萧樾看着跪在地上一滩烂泥一样的那个丫头,再看坐在他床上抽搭的武昙,觉得自己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当然,不是因为武昙送他的礼物有多刺激,实在是被这倒霉孩子气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哈!
“这就是你挑给本王的礼物?”萧樾冷笑。
武昙本能的心虚,嘴上却还强行敷衍:“王爷说让我准备礼物,我有的东西您哪样也看不上,送个丫头还能端茶倒水呢……”
萧樾被她噎了一下,看她眼睛都哭红了,一脸的委屈相,就生生把满腔的怒火给压下去,冷声呵斥:“都出去!”
她家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果让这俩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太不像话了。
两个丫头都是满心的紧张不乐意,可是萧樾面前,谁还敢坑个气儿不成?两人甚至连头都没敢抬一下就匆忙的转身退下去。
雷鸣走在最后,出去以后关上了门。
“那丫头谁给你挑的?”萧樾盯着三人的背影,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他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借武昙的手想给他用美人计。
“男人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吗?”武昙小声的说。
“男人?”萧樾又被她的语出惊人刺激了一下。
“我二哥说的啊!”她二哥的话武昙是信的,现在怪只怪这位晟王殿下人不正常!
送个漂亮丫头给他他还不乐意?什么人呐这是!
武昙一脸的挫败,萧樾看见她的这副模样就额角青筋直跳。
武昙就觉得自己可能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屋子里就剩他们俩,这时候她是真的有点怕了,低着头揪手指:“那个……您不喜欢我带回去就是……”
萧樾觉得再跟她说两句话,他可能真忍不住就得破例打女人,抬手就给她转了个方向,让她背对着自己。
武昙被他凭空一招乾坤大挪移,正在眼花缭乱,还没来得及出声质疑就是肩背一凉,被他一把剥下上衣。
------题外话------
嗯,一把年纪的皇叔就是有优势,完全不用考虑矜持为何物,想抱就抱,想脱就脱o( ̄︶ ̄)o
第042章 滚出去!
“你干嘛……”武昙立时又要哭,想要伸手抱胸,可左边肩膀疼的完全不敢动。
萧樾冷嗤一声,一屁股坐到她身后,拿了药酒往她肩上揉:“怕什么?本王还有什么便宜好占你的不成?”
武昙哪有不明白的,萧樾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哪至于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可这就不是占不占便宜的问题,是事关清誉和名声的问题!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个男人扯了上衣,武昙心里其实是畏惧和恐慌的。
她一直想哭,却又知道于事无补,就咬牙忍着。
为了让药酒效力最大限度的发挥,萧樾手下力度有些大。
肩膀的伤处实在太疼了,武昙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手抓着旁边雕花的床柱忍着不吭声。
萧樾给她擦好药酒,又顺手给她把衣服拽上来,起身的时候,再一看,他床上又被武昙的眼泪打湿了一大片。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萧樾觉得挺有意思的,不由得笑了一下,突然就又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个夜晚,那个晚上,她也是一直在哭……
面前的武昙还在埋头整理衣服,她另一只手不方便,动作起来十分的缓慢笨拙,低着头,露出后面一小段优雅的脖子,皮肤雪白,一侧的窗纸上透进来些许光芒,打落在她身上,就连皮肤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
萧樾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指尖触到武昙颈边的肌肤,她吓得一声尖叫,扭身就一骨碌爬到了里面的床角,眼神惊恐又防备的瞪着他。
萧樾的手落在半空,他怔了怔。
上辈子他没机会和武昙正面打交道,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给他留下的悬念太深刻,恰巧那天长宁宫门外一番窥伺之后,他临时有事离开,再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如今重来一次,再遇到的这个小丫头,与当初的那个女人却是像也不像,一样的狡黠睿智,偏偏这性格又跳脱的……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但是不得不说,武昙给他感觉就如是隔靴搔痒,每每交锋,总觉得胃口是被被吊着的。
而现在,他自己的心态也挺奇怪的。
按理说,其实正如武昙所认为的那样,他堂堂的一个皇子亲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名正言顺的弄回来,是真的不屑于做这些诸如扒人家姑娘衣服这种不体面的事的。
自幼养成的习惯和修养使然,他又一向沉得住气,不至于轻佻放肆至此,但偏偏,现在潜意识里他是将武昙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已经盖了戳的那种,总有一种该看过的该摸过的都过了眼也过了手的那种自觉,是真不觉得给她上个药还有什么好计较和难堪的。
诚然,武昙却不是这么想的。
她虽然平时有些顽皮和不着调,那也是好人家规规矩矩养在深闺的正经的千金小姐。
现在,人被他堵在这里,她害怕,想哭。
萧樾看见她眼神里的惊恐、委屈和防备,想了想,就又坐回床边。
他冲她招了招手。
武昙缩着没动。
他就也干脆不再费事,直接伸手把人捞过来,拉开她拽着衣襟的手。
武昙一开始还抗拒,但见他开始慢条斯理的替她整理衣衫,再没有别的动作,就又忍着不吭声了。
萧樾冷嗤一声:“也是奇了怪了,既然你这么在意,这时候不是应该哭着喊着让本王负责吗?”
“不敢!”武昙忍着泪,老实回答。
“嗯?”萧樾正在给她系衣带的手一顿,抬眸看她的脸。
武昙以眼神示意他系好。
萧樾一时也没多想,继续给她把衣衫整理好。
武昙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重新振奋了精神,扯出一个笑脸:“王爷您就别开玩笑了,您好心为我治伤,我哪能恩将仇报,反过来讹您呢!”
她这嘿嘿一笑,有点憨又有点讨好。
萧樾却只看出了敷衍。
他冷然不语的盯着她。
武昙才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继续道:“不过……您应该也不至于反过来讹我们家吧?”
萧樾挑了挑眉:“怎么说?”
“皇帝陛下不会喜欢看到您跟我们家交往过密的。”武昙道。
萧樾的刻意接近,一直让她如临大敌。
“所以呢?”听了这话,萧樾才觉得正常了,这个丫头一直都是个心思缜密不犯傻的,可是她时刻权衡利弊得失的这种算计,又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所以就刻意刁难的冷笑了下:“本王怎么突然觉得你这是在暗示本王什么?”
“什么?”武昙皱眉,脱口问道。
萧樾突然往前凑了凑,他的目光逼视她的面孔,沉吟道:“就因为皇兄忌惮,所以今天就算本王真的欺负了你也不用负责?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