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8)

“是!儿子会办妥的。”不过,他也并没有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只稍稍迟疑了一下就将东西拢进袖子里收好,“不过——这件事父亲跟二娘还有二弟他们商量过吗?”

武勋笑了一下:“你去办就是,你二娘知道的。”

顿了一下,又补充:“不过——钰儿那里暂时就不要告诉他了。你祖母不愿意提起两位叔叔的事,也就是族谱上留个名分的事,横竖日后咱们府里也都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那儿子明白了!”武青林点头,“父亲没有别的吩咐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武勋用力握了下他的肩膀,“这次你别急着回去,在京城多呆一阵,替我照看着家里,等你妹妹的婚事尘埃落定了再说!”

“好!”

武青林带着族谱离开之后,武勋就又回了里屋继续整理他收藏的兵法典籍。

此时,沉香别院。

萧樾自宫中赴宴归来就窝在了水榭暖阁里没有出来。

雷鸣从九曲回廊上匆匆行来,正迎着一女子端着一托盘的纱布和瓶瓶罐罐从屋子里出来。

两个人互相略一点头致意,话不多说就径自错开,各忙各的了。

雷鸣进了暖阁,就见萧樾穿了件宽松的便袍斜靠在榻上,他什么事也没做,就这么闲着,微阖了双目养精神,要不是右手手指有节奏的叩在膝上,雷鸣甚至要以为他是睡着了。

“主子!燕北的飞鸽传书!”雷鸣走过去,将揣在袖子里的一个小纸卷递过去。

萧樾没睁眼,也没动。

雷鸣等得一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将那纸卷展开来看了,看过之后,眉头隐约的皱了一下,这才如实回道:“燕北已经在回北境的路上了,请主子放心。元洲城十二年前被南梁攻占之后曾遭屠城,燕北说他虽察访了一些幸存者,但是能搜罗到的信息确实有限,毕竟时间也有些久远了,不过还是有人记得元洲城周边一个叫荣山县的地方有个姓孟的县丞,他家的女儿嫁了个在当地从军的夫婿,只是婚事没有大办,也没人和那位姑爷当面打过交道,倒是那个姓孟的偶尔与人吃酒时提及自家姑爷透露过说他的女儿是攀上高枝了。只是十二年前的那场变故中孟家也没了,其他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求证了。”

燕北打听到的这些消息,和萧樾现在所知的无甚出入。

他也只是听着,一味的沉默,面上表情更是一点和情绪有关的迹象也没露。

雷鸣知道他在针对武勋,却着实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燕北亲自去元洲城查孟氏的底细,等了半晌也没见他吭声,就试探着问:“主子——是在怀疑什么吗?”

“不是怀疑!是取证!”萧樾终于一翻身,坐起来,他端过桌上晾了半天的药碗在手里晃了晃,燕北的调查结果他虽然不满意,但也料想到十有八九会是这个样子,就也不再提及,只又问雷鸣:“还有清虚观里的那个老神棍,找着了吗?”

“还在找!”雷鸣赶紧收摄心神,跟上他的思路。

“赶紧的!”萧樾仰头把一碗药灌下去,随手把空碗塞给他:“下去吧!”

“是!”雷鸣端着药碗往外走,走到门口转身关门的时候萧樾正端着茶碗在漱口,雷鸣自侧面看见他的眼神,莫名只觉得胆寒。

第019章 异想天开

是夜。城南。傅府。

晚膳之后,霍文山就把霍芸婳叫到书房,关起门来把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一整个下午的念头说了。

霍芸婳觉得他有点异想天开,又不好当面奚落,就只委婉道:“就算我们使计把武昙拉下来,父亲,以我的出身,也是不可能做太子殿下的正妃的,何况定远侯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

“我知道!”霍文山却已经定了心思,继续游说:“可是他那个小女儿与现在的这个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啊。武勋那个夫人,现在说是夫人,却也是妾室扶正的,所以他那个小女儿虽说是嫡女——嫁去一般的权贵之家做主母没有问题,要入宫?要嫁给太子?做正妻也是万万没有可能的,你明白了吗?”

霍芸婳皱眉。

霍文山已经看到了一条原来根本就没有想过的出路,眼睛里几乎都在放光:“虽然皇上不会放弃和武家的联姻,但只要武昙和太子殿下的八字合不上,那么退而求其次,把人选换成他的那个小女儿,她就只能跟你是一样的位分,平起平坐。”

霍芸婳虽然想得开,可但凡是有一丁点的机会,她也是不愿意屈于人下的。

霍文山的话,让她有些心动:“可是就算真能这样,皇上和皇后也会替太子殿下另外安排正妃的人选的。”

“别人怎么能跟武勋比?”霍文山不以为然,“武勋手里可是掌兵权的,而且南境边防,缺他不行,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有他这样的分量。只要太子正妃不是他的女儿,到时候你多使些手段,早早的生了儿子……虽然皇室一直有立嫡立长之说,但也不是绝对。你做皇妃还是皇后,有什么打紧的?重要的是将来的储君之位!”

霍芸婳要的只是自己的前程,但霍文山却是更有野心的,他费尽心机培养出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女儿一时的荣光?他要的,是改变整个家族的前景和命运!

皇帝眼见着是时日无多了,只要他们父女联手拿捏住小太子,然后霍芸婳再能生出一个继承大统的孩子,萧氏的江山就等于是要改姓霍了!

如果是武勋的嫡女做了皇后再产下嫡子,那么很可能将来小皇帝要迫于压力立嫡嗣为太子,可后位上如果换个人的话——

他对自己女儿的手段和能力都是有信心的。

霍芸婳被他一顿撩拨,顿时也活络了心思,蠢蠢欲动,只是左右再一思索,又不是很乐观:“可是钦天监那边的关节父亲您有把握打通吗?”

霍文山摇头,也颇有些一筹莫展,但是他构想出来的伟业宏图实在太过诱人,容不得他退而求其次:“我尽力试试吧!”

霍芸婳却不是很看好他,咬着嘴唇苦思片刻,眼中就有幽光一闪:“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钦天监的属官都是天子近臣,跟他们打交道,一个不慎就要适得其反的,我另外有个办法,只是……”

定远侯夫人次日一早就要送武昙的八字进宫了,时间紧迫,霍芸婳既然定了主意就不再耽搁,当即一咬牙:“父亲我先走了,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消息,如若……如若我这实在不成的话,您再出面想办法吧。”

霍文山见她颇为自信,就直接没有细究,由她去了。

霍芸婳走得很急,先是回房换了件素净的很不起眼的衣裳,又重新挽发,拆了所有的金银首饰,然后就吩咐贴身婢女守好院子,自己独子一人出了门。

她也没有直接出府,而是先去了前院她三哥那。

霍文山的正室夫人身体一直孱弱,早些年生了霍芸好之后就一直没再生育,直至六年前才拼了半条性命终于产下一个嫡子,只是自那以后,她的身体就更差了,就跟个药罐子差不多,三天两头的更是要生个病什么的。

霍文山的三公子霍常宇自然也是庶出,今年十八,文不成武不就的,但是胜在样貌生得不差,再加上出身书香门第,乍一看还是挺能唬人的。

霍芸婳急匆匆的去寻人,不曾想隔着老远就见他摸黑从院子里出来。

“三哥!”她叫了一声,快步走过去。

“父亲不是有事叫你去书房了吗?你怎么又跑这来了?”霍常宇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心虚,随后就笑嘻嘻道。

“这么晚了,你这是还要出去?”霍芸婳看他这个表情,就不悦的沉了脸。

“咳……”霍常宇略有些尴尬的把目光移向一边,“在家里闲着也是闷得慌。”

“收敛一点!”霍芸婳眉头皱得更紧,略带警告的说道:“你这个样子,万一被人抓住小辫子,你自己破罐破摔是你自己的事,别连累我白费功夫。”

霍常宇愣了一愣,随后就眼神狂喜,盯着她,要不是男女有别,几乎就要把人抓在手里了,急切的追问道:“就上回你答应我的事?我还以为你是说笑逗我玩的呢!”

“哼!”霍芸婳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说到办到。”紧跟着话锋一转,就又是一脸的嫌弃,“前提是你得听我的,最近安生点,老实在家呆着读读书,别给我捅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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