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065)

“臣见过陛下。”萧樾径自走到大殿当中,拱手一揖。

武昙跟在他身边,没做声,只按部就班的跟着屈膝行礼。

“皇叔来了?”萧昀淡淡的应了声,语气里便有点功成身退的意思了,冲小尤子挑了挑眉:“给皇叔他们看座。”

“是!”小尤子应声,赶忙招呼人搬了两把椅子过来。

“谢过陛下。”

萧樾没事人一样的带着武昙坐下,和陈王那边隔了整个大殿,分庭抗礼。

待到坐稳了,他方才微微牵动唇角,开口就毫不客气的直接冲着陈王道:“陈王你为我朝贵客,是陛下的座上宾,本王体谅你府中有丧,这才允了陶任之将雷鸣给你带过来当面对质的。想必这会儿该说的话都已经说明白了吧?雷鸣是本王的近卫,轻易不会离我身边,新安郡主罹难之时是今日午后,当时他正陪同本王和王妃在福来居用膳,宴请南梁来的那位王家姑娘,之后就随本王回府了,怕是不得机会赶到三条街外去行凶伤人的。如果陛下和陈王已经问完话了,那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本王就要带他回去了。”

在陈王府的人眼里,雷鸣是凶手,在萧昀的面前,雷鸣是嫌犯,可到了他这……

他们主仆都成了进宫来观光做客一般,清清白白,跟这整件事没半点关系了?

陈王胸中瞬间一团火气翻滚,燕廷桀已经忍无可忍的走上前来两步,恼怒的大声道:“晟王你这是准备颠倒黑白,强行庇护贵属么?你说他未曾行凶就未曾行凶?说他不曾到过案发现场他就不曾去过?现在可是人证物证俱在的,岂容你这般狡辩?茶楼掌柜和伙计均可作证,我妹妹曾经在他那里和你们夫妻起了冲突,结果她回驿馆的路上就出了事,拦路行凶的歹人也是婢女亲见,确实就是你家奴仆,他的佩剑也被拿过来比对了伤口……所有的证据都摆在这里,你竟然想要就凭两句话便替他脱罪么?”

陈王一开始进宫,就是带足了人证的,那茶楼的掌柜和伙计也上殿来特意说明了情况,而燕廷婷的婢女则因为重伤在身,萧昀问话之后就让人把她带下去候着了。

萧樾刚接过宫人奉上的茶盏,闻言才又抬眸看向了他,同样的一副散漫的态度道:“你有人证,本王也有,令妹被杀之时,雷鸣就在福来居,福来居的掌柜伙计也还有人记得他,你若需要当面对质,现在人就在外头,本王可以把人叫进来,你们当面聊?”

燕廷桀压根就不相信他会有什么人证,脱口就给顶了回去:“谁不知道晟王爷你在胤京之内位高权重,只手遮天,要收买几个贱民替你作伪证又有何难?你就是叫上全城的人都上殿来为你作证,也根本就不足取信。”

萧樾听了这话,就是哑然失笑:“哦,本王用了福来居的人做人证,就是仗势欺人,收买来的伪证,而你陈王府自家家生家养的婢女出面指证本王身边的人就十分可信,没有半分可疑?”

所谓的人证,是可以做断案的佐证的,但因为人的身上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也就看断案人具体怎么判了。

燕廷桀没想到萧樾会和他做口舌之争,一时被噎了一下,脸憋得通红。

萧樾已经再度招招手:“拿进来吧。”

外面蒋芳和青瓷蓝釉两个各自抱了一大堆的东西进来,哗啦啦的往地上一扔。

赫然——

却是几十把长剑,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

第618章 抽丝剥茧,另有隐情

他之所以拖了一顿饭的工夫,就是派人前去安排,并且搜罗人证物证了。

此时一大堆长剑扔在地上,满殿的人,除了萧昀之外,都有点傻眼。

小尤子赶忙就跪下了,额头触地请罪道:“陛下恕罪,奴才知道携带兵器入宫这不合规矩,但王爷说这只是物证,并且……大总管也应允了的……”

萧昀未置可否。

旁边的陈王等人则是脸都绿了。

陈王冷声问道:“晟王你这又是何意?”

萧樾稳坐在椅子上不动,却是不答反问:“给死伤者查验和比对伤口的是京兆府还是大理寺的仵作?传他再过来看看吧,这些长剑都是本王临时叫人往城里各大铁匠铺子里搜罗来的,材料是不及雷鸣的佩剑,但据本王所知,雷鸣的佩剑就是普通的样式,剑锋的厚薄尺寸和这些都没差。如果陈王你想凭着所谓的剑痕就将这项罪名扣在我晟王府头上,怕是证据还不够强硬,无法就此定罪的。”

小尤子见萧昀没有怪罪之意,才大着胆子瞧瞧抬头去看他。

萧昀给他递了个眼色。

“是!”小尤子会意,赶忙爬起来,退出殿外去请验尸的仵作进来了。

燕廷桀气急,忙不迭再度开口辩解道:“只要伤口吻合,这件事就有可能是他做的!”

话音才落……

这一次,却是武昙开口打断他:“不是说还有人证么?刚好我们带来的证人也正在殿外候着,那咱们有什么话也别都藏着掖着了,索性把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摆出来,当面对质全部说开吧。”

这个提议,原来也是没问题的。

燕廷桀噤声不语。

萧昀就冲外面抬了抬下巴:“把相关人等都带进来吧。”

“是!陛下。”站在门外的陶任之远远地做了一揖,转身出去。

衙门帮忙验尸的仵作,因为也算人证,是被陈王一道带进了宫里来的,就候在殿外,小尤子先是把他带进来的,片刻之后,陶任之又将同样候在外面的福来居和对面茶楼的掌柜伙计都带了进来。

几个人这是自觉得了天大的造化才有机会进了宫里,但摊上的事却干系重大,就生生将那点儿荣幸感都冲没了。

几个人进殿就惶恐的伏在地上,没人敢随便抬头,哪怕是往旁边看上一眼:“草民见过皇上,见过王爷和各位贵人。”

也不管在座的究竟都有谁了,只顾着先磕头拜见。

燕廷婷的那个婢女语梅因为重伤在身,伤口不能见风,可这御书房的偏殿又不是能拨出来给她这样身份的一个婢女休息的,所以陶任之就把她安排在了后面宫女太监的值守房里。

位置稍微有点偏僻,是又过了一会儿,面无血色的她才被两个宫婢一左一右搀扶着,脚下虚浮不胜虚弱的慢慢走了进来。

她身上别的地方有没有伤痕不知道,但是武昙一眼看去,就见她两只手上缠了厚厚的绷带,脖子上也是厚厚的好多层,隐约间还能看见下面有血迹透出来。

“见过……胤皇陛……下,王……爷……”两个宫婢扶着她慢慢地跪下去,她勉强开口的声音细若蚊蝇,仿佛是被一线虚弱的丝线牵着,随时都可能崩断湮灭。

而因为自身气力不足,跪下之后,两个宫婢一松手,她身子就有点下沉,等于是半跪坐在那里了。

陈王看她这个样子,心里的火气就瞬间又被引燃,蹭蹭的往上冒。

他用力的握着手边小几的一角,才将火气压下去了,盯着那茶楼的掌柜施压道:“抬头看看对面坐着的两位,你可是认得?”

“是……”那掌柜的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抬眸看过去一眼。

当初萧樾进他店里时,只带了雷鸣一个,再加上当时店里人多,乱糟糟的,他根本没注意,但后来武昙过去的时候,是和他直接照面还说过话的。

而且又刚好是发生在几个时辰前的事,印象也算鲜明。

他虽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怎么样的纠葛,但之前陈王府的人找到他就先拖着他去燕廷婷的尸首前面认尸了,他再笨也知道,这最不济也是一起人名官司。

这时候冷汗涔涔,只看了武昙二人一眼,就不敢再看,赶忙再次伏在地上道:“回贵人的话,在座的这位夫人今儿个下午光顾过小店,当时她进门小的是和她打了个照面,她却说不用招呼,直接上了二楼。并且带了个丫头力大无穷,上去一脚就将雅间的房门踹坏了,晚间小的出门时候,那房门工匠也才刚修理到一半呢。至于旁边这位爷……恕小的眼拙,认不出来。”

陈王又再看向跪在他身后的两个伙计:“你们两个也认一认……”

两个伙计战战兢兢的也再看过去,其中一个就迟疑着小声道:“这位客官像是中午去楼上雅间喝茶的客人……小的进去送茶点的时候瞧见……瞧见和死去的那位姑娘坐在一起吃茶的人,与他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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