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1013)

萧樾见状,就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将她搂在身畔,安抚道:“这事儿你先别想了,回头再说,咱们先进宫去。”

萧樾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在这摆着,对于周家的事,武昙心里就有底了。

可萧樾越是这样矢志不渝的站在她这边,她就越是难免的要有几分心虚,想了又想,就又往他身边蹭了蹭,探出手去,从旁抱住他的腰,黏在他身上。

萧樾侧目看她。

武昙赖着他,咧嘴一笑,还带点不好意思的嗔道:“如果我真把国公府给得罪了,咱们是不是不好跟母后交代啊?”

萧樾跟周家之间的感情,也并不十分亲厚的样子,这一点武昙看的出来,毕竟他回京之后这几年,登周家门的次数,一个巴掌数不过来,两只手也足够用了。

虽然可以理解为是为了避嫌,不叫萧昀母子心里有额外的想法。

但哪怕是做普通的亲戚来往——

彼此之间也生分的很。

也许萧樾并不是很在乎和周家闹翻,可周太后那里……

有求于人和做了亏心事的时候,这丫头的态度一向良好,萧樾已经习以为常了。

现在看她笑得一脸的谄媚讨好,也觉得分外受用,手指刮了她鼻子一下,调侃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你没听过?母后和国公府之间,也是两回事了。什么都不必强求,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周太后那边的具体情况姑且不论,但武昙能顾虑着周太后的立场和态度,这已经是个爱屋及乌的表现了,最起码可以证明,她是有把他放在心上考量的,萧樾对此是十分满意的。

原就是安抚她的两句闲话,不想——

武昙却入了心。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就又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他:“其实……我看母后回宫以后好像也不经常传召外祖母进宫叙话的,你要说亲,陛下要说亲的时候,她也没有提携周家姻亲的意思?”

周家上下,这连着三代人里,都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人才,其实国公府要保持如今的地位,利用周太后的便利,继续联姻皇室,是最省时省力的法子。

就算本家没有合适入宫的女子,可旁支或者姻亲里也总会有的。

但是从头到尾,周太后和周家都直接绕过了这一茬,谁都没提。

其实武昙一直都隐隐的有种感觉,总觉得周太后是过分冷情了,跟萧樾这个亲儿子之间若即若离不说,就是和娘家都不太来往的。

也许她是生性如此,也许是在宫里被磨砺出了那样六亲不认的性格,总归——

一个人,活成她那种程度,真的不会觉得落寞和不值得么?

萧樾垂眸与她对视。

她脸上表情生动,眸子里的光彩熠熠生辉,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透着勃勃的生机,落在眼里,就会叫人受到感染,心生欢喜。

其实他明白武昙的意思,只是周太后的事并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何况——

如今时过境迁,有些往事,也不该再提了。

“母后自有她自己的主见和抉择,她的事,我们不必过问。”最后,萧樾就只是含糊着这么说道。

武昙是何等玲珑剔透的心思,自是立刻就品出了他言辞之间的闪烁其词。

这么说的话,就好像是周太后和宁国公府之间也都另有隐情了?

只不过,周太后毕竟是长辈,她又只是刚过门的儿媳妇,既然萧樾讳莫如深,她就也识趣的不再深究了。

就在萧樾带着武昙往宫里去的路上,宫里姜太后因为连着派出去两拨人传唤武昙进宫问话都被挡了回来,已经大为震怒,知道他们夫妻人在侯府,第三拨人已经派了出来,还派了一队御林军随行。

只不过萧樾为了赶时间,抄了小路,双方走岔了路,没遇上。

晟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外停下来,两人就换乘了小轿往内宫去。

因为姜太后前面已经派了两拨人去传话了,此时萧樾夫妻也就懒得再跟她兜圈子,轿子就直接抬到了寿康宫门前。

彼时,那宫门之外已经跪了一地的奴才,从木槿到蒋嬷嬷,全都是武青琼琼华馆的人。

这样凛冽的冬日里,就算是在艳阳高照的大白天,连着跪上大半天,这些人也都已经面无人色,如丧考妣。

正月里在这宫里出了引火自焚的晦气事,姜太后大为光火,何况宫里传得沸沸扬扬武昙是始作俑者,她堂堂一宫太后居然没能请动那丫头,气得整天没用膳,午觉也没睡,一天下来,茶盏就砸了四五个了。

丁卉特意泡了去火的清茶给她,她捧在手里正要喝,眼见着宫人把萧樾夫妻引进来,武昙却是容光焕发,从容自在的一副模样,顿时就心里一堵。

因为姜太后点名传召的是武昙,萧樾就让武昙走在前面,他散漫的晃悠着错后半步跟着。

武昙先一步跨进门来。

姜太后一个没忍住,就将手上茶盏狠狠的往她脚下一砸,当场怒喝:“你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大人物,任凭哀家三催四请的都找不来你?你这是哪里学的规矩?真真是好大的架子!”

第585章 恶妇之名(二更)

茶水四溅,萧樾的衣袍和武昙的裙角上沾的都是。

姜太后连日里积压的火气却仿佛在一瞬间到了极点,面对眼前的武昙,越看越气,紧跟着又是疾言厉色的甩出两个字:“跪下!”

她这样当面发怒,换个人的话,必然是要被当场镇住的。

可她既然是抱着兴师问罪的目的找的自己过来,如果顺从的当场一跪……

那岂不等于是给人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觉得她是心虚已然认罪了的么?

武昙于是只就稳稳地站着不动,只遵从应有的礼节,规规矩矩的给她屈膝施了一礼,面带疑惑道:“皇嫂何故如此震怒?是因为臣妇未曾主动过来当面请安,怠慢了么?”

她说着,就一脸天真无邪的转头看了萧樾一眼,拧着眉头道:“其实昨日我们夫妇进宫,就有过来给皇嫂请安的,是您宫里的人传话,说您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我们这才没敢进来打扰。皇嫂要是为此生气,那您就实在是误会了,弟媳对您,绝无不敬之心。”

她看向萧樾的时候,眼神纯真又迷茫,就好像真的是全然不知所为何事一样。

偏又句句圆滑,把话都说得十分妥帖。

姜太后被她噎了一下,脸色蓦然涨红。

她以前又不是没跟武昙打过交道,这个丫头虽然在外的风评不太好,可至少每逢到了她的跟前来,都还是规矩守礼,老老实实的。

如今不过就是嫁了个人而已,就整个换了个人似的,居然当面就敢跟她信口开河的扯谎,打马虎眼?

她还真以为嫁了萧樾就能直接上天啊?

若是姜太后一开始的心思就只是想在武昙身上出了连日里的这口恶气,这会儿被她拿话一堵,就真有几分是恨上她了。

心中微微一怔之后,姜太后就是目色一厉,再次开口斥道:“你竟敢当着哀家的面糊弄?哀家今日连传两道懿旨,召你入宫,从上午到这会儿,你推迟了三四个时辰不止。你这到底是做贼心虚,有意推脱不敢前来,还是故意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抗旨不尊?”

就为了这么点事,她就等了差不多整一天!

姜太后越想越气,到最后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指尖有点发抖的霍的一指武昙,再次厉声斥道:“你还不给哀家跪下!”

武昙还是站着不动,一脸的茫然和无辜,再度顶嘴:“皇嫂是说今日有传召臣妇?臣妇今日回门,一大早就回了娘家,并不知晓此事。”

姜太后看她居然睁眼说瞎话,简直目瞪口呆。

她这堂堂以一国太后,何等的身份?有人当面忤逆她,已属天方夜谭,更何况还是明目张胆的扯谎。

“你……”武昙的这个态度,对她而言是始料未及的,她张了张嘴,一时就觉得胸中憋了一口气,涨得生疼。

武昙横竖是面不改色,也不心虚的继续说道:“臣妇所言,千真万确,确实不曾见过宫里前去传旨的特使,这会儿过来,也是因为从娘家赴宴出来,我家王爷说昨日不得机会拜见皇嫂,才特意带臣妇过来的。”

说话间,她又转头去看萧樾,堂堂正正的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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