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看到，姜小楠当时哭着地一次又一次告诉他，她是豆芽。
姜小楠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不想让顾默阳知道。
对于他，她几乎付出了自己一切可以付出的，她就剩下最后那点儿的尊严。
“我…我…总之，我解释不了，你不要再来就是。反正，我跟你不熟。”
顾默阳气结，正想说话，却看到她手臂上的血渍。
他眉头轻拧着，“你手臂又弄伤了？”
说完，他想要去拉她的手，被姜小楠一下子缩开了，“不要碰我！”
顾默阳轻叹了口气，现在他在姜小楠的眼里，简直就是洪水猛兽一样。
“好，我不碰你，药箱在哪里？我帮你拿。”
姜小楠先是后退了一下，“在房间的梳妆台下。”
顾默阳走了进去，昨晚他就知道，姜小楠并没有跟卓沐风同居。
发现这件事情以后，他的心情莫明就好了。
姜小楠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不由得紧张地走进去，“不用了，你出来吧，我自己拿就行。”
这个时候，顾默阳已经拿到了药箱。
姜小楠看着那梳妆台上的盒子，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我已经拿到了，出去帮你处理一下。”
说完，顾默阳正准备走出去，袖子却是无意扫到了梳妆台上的盒子。
那个盒子打翻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掉了出来。
顾默阳看到那只手表，突然眸子一沉。
姜小楠的心都紧张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下子扑过去，想要抢到那只手表。
只是，顾默阳却是比她抢先一步，将手表拿了起来。
看到手表背面的小字，顾默阳的心像是被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这只手表，是从瑞士订制带回来的，所以上面有一行小字：豆芽，生日快乐，笑口常开。
顾默阳瞪大眼睛，死列地盯着姜小楠。
姜小楠一把抢回他手上的手表，一张小脸已经慌张得不成样子，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你…你回去吧，我…我…我……”
姜小楠的舌头仿佛打结，话都没有办法说完整。
第833章 往事不可忆12
顾默阳的心情，一下子无法平静下来。
看到姜小楠一副紧张到不能再紧张的表情，仿佛生怕他知道了什么似的。
“顾…顾大哥，你…你快点走吧，我…你……”
顾默阳一下子走到姜小楠的面前，高大的身形将她逼到墙边。
姜小楠将手表藏在身后，低下头，都不敢去看他。
“姜小楠，你是豆芽？”
看着似问，但是顾默阳心里却已经是肯定。
“豆芽，你竟然是豆芽…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顾默阳情不自禁想到了初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当时还以为，自己在部队久了，再加上又做了那么久的卧底。所以脸上严肃，她是害怕。
现在想想，那是因为她早就认出了他。
而他却不知道，豆芽竟然就是姜小楠。
原来，她真正的名字是叫姜小楠。
姜小楠捂着耳朵，摇了摇头，“你…你搞错了，我不…不是豆芽。”
顾默阳一把抢过她的手表，指着上面的小字，“这手表是我专门给你订制的，送给你做生日礼物，上面还刻了字，全世界只有一只。”
“我不是…我不是……”
姜小楠捂着耳朵，死命地摇头。
她觉得不安全，觉得无地自容，冲出房间，将自己锁进了浴室里。
顾默阳深呼吸了一下，双手紧握着。
他真的是笨蛋，姜小楠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竟然都没有发现。
这个笨蛋，明明知道是他，可她为什么不说出来？
现在，看着她把自己锁在浴室里，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轻拍着门，“豆芽，我是你小哥哥，你不记得了吗？听话，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谈谈。”
既然是他的那个小豆芽，他就绝对不允许她怕他。
姜小楠听到‘小哥哥’这个词，心一阵抽疼。
顾默阳继续拍着门，“打开门，你难道不记得我是你小哥哥？你小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个，我还托着你在我的肩膀上，偷二狗家的果，还带你到河里捉鱼，给你烤鱼，你记得吗？”
浴室里，姜小楠泪雨如下，她怎么会不记得？她全部记得一清二楚。
可是，也宁可他没有认出她。
顾默阳此刻心急如焚，打量了一下那扇门，“小楠，小哥哥对你不住，没能第一眼就认出你，所以你生气了是吗？”
里面仍然没有动静，顾默阳却是心急。
小楠竟然是豆芽，而豆芽，却是一直藏在他心里。
他曾经回去找过她，只是再回去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说，豆芽跟着她妈走了。
这一走，就完全没有了她的音讯。
如果今天不是他发现了那只手表，她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
“小楠，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踢开，你不要站在门后。”
顾默阳忍无可忍，又怕她站在后面，会伤到她。
“豆芽，你难道把小哥哥忘记了吗？啊？”
顾默阳继续拍门，还是没有反应。
他又害怕姜小楠在门后，踢门会伤到她。
他不得不走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准备把门弄开。
第834章 往事不可忆13
顾默阳看着还没有动静，不再废话。
顾大队长是行动派，说干就干，用菜刀硬生生把门锁弄开了。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姜小楠缩在角落里，蹲在地上痛哭。
那个样子，那么无助，一下子就刺疼了顾默阳。
他把菜刀放到一边，走过去，一下子将姜小楠抱了起来。
姜小楠很慌，拼命地挣扎，“你…你不要碰我，你放开我。”
顾默阳也不理会她，抱着走到沙发上，将她放了下来。
看到她手臂上渗出来的血渍，他眉头紧拧着，“在这里别动。”
她是豆芽，他绝对不允许她怕他。
姜小楠很难受，感觉呼吸都难受，她下意识就往沙发的角落里缩。
顾默阳拿着药箱出来，看到姜小楠一脸防备看着他。
他打开药箱，拿起她的手，看到她的手都在颤抖。
他轻声地道：“别怕，我是你小哥哥，我不会伤害你的，让我把你手先处理一下，乖，忍着点。”
昨天擦伤，虽然去医院处理过，但是又不能马上好。
刚才从椅子上摔下去，又刮到了，现在正渗着血渍。
姜小楠手在颤，想要抽回去，却被顾默阳紧紧握着。
“听话，别动。”
姜小楠的眼泪嗒嗒地直掉，顾默阳以为她是疼，轻吹着气，“别怕，等下就好了。”
他是军人出身，像此刻那样温柔的样子，让姜小楠看错了眼，仿佛看到年少时候的小哥哥。
顾默阳利索地给她处理好伤口，然后看着她一副呆呆的样子，脸上还挂着泪珠。
他轻抽了口气，伸手给她擦泪，“哭得跟只猫一样，豆芽，为什么不告诉小哥哥，你来了宁城？”
据他的资料显示，姜小楠来到宁城，已经很多年。
姜小楠没有说话，低下头，也不看他。
她就是因为他在宁城，所以当妈妈带着她来到宁城嫁给马民的时候，她对这个城市还充满了期待。
可是，那个时候，她看到他跟林浅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
再看看她，仍然是那个不起眼的豆芽。
刚来到这座城市，她也经常被人耻笑她是乡下土包子，跟她在乡下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没有勇气，也不敢出现，只是默默地关注着他的一切。
她真的很害怕，她的小哥哥也会像城市里的人一样，会耻笑她。
何况，那个时候，他的身边有一个明媚如花的林浅在。
顾默阳看着她不说话，眉头轻拧着，“小楠，别哭了，我还是以前的小哥哥，还是一样会保护你，所以，不要害怕。”
姜小楠的眼泪更多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
小哥哥，回不到从前了，真的回不到从前。
她没有办法忘记，她心里真的很难受。
那个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可是，她死了，变成了一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