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窗外,无奈的回道:“我和江老师在往局里走了,路上堵,大概还要二十分钟。”
“哦哦哦,我就说老大你一大早说要去接什么专家,原来是接江老师去啦”,肖武自以为成功的拍了领导的马屁,兴高采烈的打招呼:“江老师好,刚才是江老师接的电话吧,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打错了呢。”
“……说正事。”
“哦,正事。我们刚联系上了一个本地的受害人家属,但是他贼不配合,不肯来局里,而且我们再打过去的电话他就不接了。老大你们要不要现在去找他聊聊,省的一会儿来了还得再折腾一趟。”
“受害人什么情况?”
“女孩儿,名字叫王微微,16岁,两个月前失踪的。她家境一般,家里还有个上小学的弟弟,父母是在路边摆摊儿卖早点的。我听着感觉她挺重男轻女的,女孩儿失踪根本没报警,还是学校老师因为她一段时间没来上学,这才报的警。”
“到目前为止的统计数字?”
“目前发现了疑似失踪的一共有64人,所在地为龙江的有37人,南城有8人,兴州有19人,人数比我们查到的失踪登记人数多出一倍还不止。与记录不匹配的37人中,已经能够确认失踪的有18人,13人居住地都是龙江,但辖区各不相同,南城1人,兴州3人,已经联系当地的刑侦支队帮忙调查了,但是现有的卷宗里都没有列出过嫌疑人。”
“知道了,你们继续排查,有情况随时汇报,我们先去王微微父母那里”,沈言挂断电话,看了一眼肖武光速发来的地址,对顾瑶说:“前面掉头,去北城区,咱们先去找另一家受害人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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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诱饵
城北区在龙江城北市郊,与兴州相邻,搭上了前几年城市扩张的便车,才从新北县摇身一变成了城北区。
不过虽然名字变了,周边建设却一时半刻没能跟得上规划。城北区的南半区靠着从市中心搬出来的互联网企业和学校已经初具现代化都市雏形,而北半区却因为交通不便无人投资导致至今仍然维持着原来的风貌。
两厢结合,活脱脱的变成了城乡结合部。
王微微父母的早点摊就摆在靠近地铁出站口的路边,左手边是高新产业园区,右手边城北大学城,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即使沈言和顾瑶到这里时已经接近十点,还仍然有不少弹性打卡上班的程序员和睡懒觉错过食堂开饭时间的学生来这边买早点。
“王新是吗”,沈言认出了照片上王微微的父亲。
王新看了他们一眼,警惕的问:“你们是谁?”
“警察,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这是我的工作证。关于王微微的事,我们想跟您谈谈。”
“我没什么好说的”,王新摆了摆手上拿着的大勺,“她都十六了,又是自己跑的,我有什么可报案的。”
沈言拉着顾瑶后退两步,躲开了大勺上挂着的粥随着他的动作甩出一串点子。
看着王新把勺子放回粥桶里,才接着说:“现在警方查到些线索,表明微微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的受害人,您知不知道,她失踪以前,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你说是刑事案件?她是被人害了?那政府该给我们补偿吧?”
“警方会竭尽全力将凶手绳之以法,所以,我们需要您的配合,微微失踪前后,有没有什么你们觉得奇怪的人来找过她?”
“没有没有”,王新不耐烦的摆摆手,“她那么大了,这要是放以前,娃都能打酱油了,彩礼都能供她弟弟念书了。我还让她上学已经仁至义尽了,还管她认识不认识什么人?”
“请您再仔细想想”,顾瑶说道:“还有这位女士,请您回忆一下,您女儿在离家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比如开始喜欢上网,或者放学之后没有按时回家?”
听到这话,王妻正在摊煎饼的手停了下来,没有抹开的面糊在滚烫的锅子上滋滋作响,不多时,一股糊味飘散开来。
“她个老婆子知道什么?”王新不耐烦的推了妻子一把,“抓凶手不是警察的事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看见这么多人没有,几分钟我可少挣不少钱呢。你们……唉?”
沈言终于没了耐心,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又拿起电话,皮笑肉不笑的说:“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义务,你是想履行自己的义务,并且得到一些补偿,还是想要我现在给这片城管大队打电话?”
看到钱,王新终于对两人露出市侩的笑脸,连忙答应:“要钱,要钱,哦不是,我们履行那个义务,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你就问我吧。”
“不”,顾瑶指指一旁呆立的王妻,“我要问她。”
“行行”,王新点头哈腰,“老婆子,愣着干什么?你给两位好好说说。”
“哦”,王妻有些木讷,直到王新又推了她一把才反应过来,“你们,你们问吧。”
顾瑶和沈言对视一眼,开口问道:“您还记得,微微是哪一天失踪的吗?”
“记得,是三月底的时候,28号”,她有些畏缩的答道,“那天晚上她一直没回来,我们才晓得她跑走了。”
“为什么会觉得微微是自己跑走了?”
“她平时就总爱顶撞她爸爸,也不爱照顾弟弟,总说不喜欢这个家,她爸爸就说这孩子以后留不住,肯定要走的。再说,她那么大个人了,主意那么正,还能有谁把她怎么样。哦对了,后来我们收拾她的东西,发现她留了个纸条,说是以后都不回来了。这,这不就是她自己走了。”
顾瑶不想去纠结为什么天底下总是有父母觉得女儿天生就应该照顾家里,照顾弟弟,天生不会有自己的独立的人格和追求。她只抓着重点,问道:“那纸条上都写了什么,您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她念过书,写了个好些个文词儿,我也看不懂。”
“纸条还在您家里吗?”
“没,没在了,她爸爸给扔了。”
“那您呢?您也想要扔掉这封信吗?”
“我?”王妻愣了一下,好像头一次有人问她的想法似的,让她不知该作何反应,最终还是讷讷的,“我没什么,没什么想法。”
“这是您女儿和您说的最后一段话,您应该反复看过几次吧?”
“嗯。”
“我需要知道这封信的内容,请您闭上眼睛,我需要您仔细回想一下。”
“你们在做啥?”,王妻正打算闭上眼睛,王新却大叫起来,吓得她抖了两抖,立刻睁开眼睛,无助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请您不要激动,我只是需要您妻子,闭上眼睛,根据我的引导回忆一些事情。”
周围早就没有了排队的人,王新索性把勺子在粥桶上磕的震天响,“你们这要催眠?那可得加钱,我可没答应要给你们催眠的。”
沈言不想和他讨价还价的耽误功夫,利索的又从兜里掏了三百块钱,递给王新,“现在可以了吗?”
“哎,可以可以,老婆子,快点闭上眼睛。”
王妻低低的“哦”了一声。
顾瑶见她已经准备好了,轻声引导道:“请您回忆一下,那张纸是什么样子的?”
“我”,王妻有些无措,“我不记得了哦。”
“别急,您说那是一封信,那是用白纸写的?还是信纸写的?”
“哦,是,是带格子的纸,有点花里胡哨的。”
“那么在开头的地方,也就是第一行的称呼,她写的什么呢?是爸爸,还是妈妈?”
“是,是‘妈妈’,微微是写给我的。”
“请你想象一下,你正站在微微的房间里,收拾着她的物品。周围都是杂物,你忽然翻到一张纸条,那是一张很好看的信纸,是微微精心准备的。告诉我,这张信纸,现在,在你的手里了吗?”
“嗯。”
“现在,打开它。”
王妻随着顾瑶的引导,握在一起的双手稍稍分开,好像真的拿着什么东西一样。
“你看到信纸上写满了字,开头是一句‘妈妈’,你知道,这是微微留给你的信。”
“是,是给我的。”
“信的第二行是问候语,微微有没有说‘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