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特么的狗血了,写小说也不待这么写的。
怎么就那么寸,让她千里迢迢从B市赶到S市,于最狼狈和最无助的时候和他相识,敢就为了狗血的兄妹相认么?
唐教默认。
唐诗百冷笑数声,道:“你们为了阻拦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拙劣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我不信,你们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荒谬,荒谬,太荒谬了。拿我当三岁小孩儿骗吗?”
唐教道:“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得信科学根据,你妈在来的飞机上,下午到S市,她会和冯嘉做亲子鉴定。”
唐诗百:“……”
连最后一点儿希望都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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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露对于曾经丢失的孩子有着深入骨髓的执念,唐诗百是知道的,梁露不只一次的说,如果没有那次被骗,如果没有孩子的被抱走,她也不会走上现在人尽可夫的道路。
所以,她都赶过来了,可见这事没有确凿的证据,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唐诗百呆呆的转头,看向宋祠。
宋祠担心的道:“小唐。”
唐诗百忽然站起身,一把揪住宋祠的衣襟,像是即将要爆发的炮弹,哑声道:“我要单独问你两句话。”
唐教斥责唐诗百:“你松手,像什么样子了,这事和宋祠有什么关系?”
唐诗百凶巴巴的吼他:“和你也没关系。”
宋祠对唐教道:“没关系,我的确欠小唐一个解释。”
他攥住唐诗百的手,轻轻一拽。
她的手冰凉,凉得宋祠都打了个激灵。
看似凶狠的攥着他的衣襟,其实不过是强弩之末,他一用劲,她的手就无力的滑了下去。
卧室的门被关死。
唐教不满的瞥了一眼。
屋里,宋祠给唐诗百接了一杯水。
唐诗百坐在床边,像个关节僵化的傀儡人,也不接水,只看着宋祠,声音温和的道:“你别在我眼前乱晃,我就问你几句话。”
知道她心烦,宋祠把水放到床边小几上,坐到唐诗百对面。
唐诗百仍旧僵硬着,眼神虚化,也不看他,问:“我不信我爸,我信你不会骗我,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宋祠措辞严谨的道:“调查报告第一时间送到我手里,我便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了唐先生,在得到他的授权之后,我浏览了报告里的内容。
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冯嘉就是你妈妈三十年前生下的那个孩子,但是,他的养父,的确就是当初和你妈妈以恋爱为名,实则骗她生子的那个男人。”
唐诗百若有似无的“哦”了一声。
她紧咬住唇,却感受不到疼痛。
她点头,又点头,道:“知道了,明白了。”
实在是不用再求证了。
宋祠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小唐,我知道,这种事,不太能够接受……”
唐诗百朝他歪头笑了笑,道:“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我一直叫他哥哥,也一直盼着有个哥哥,大抵是老天听见我的祈愿了,这不就满足我了?多好?心想事成了呢。挺好。”
第75章 恶心
《何必当初》/晚来风徐
第76章
如果不是脸色太过青白,唐诗百还是挺能唬住人的,可她绝望的表情透露了一切。
宋祠有些艰难的道:“小唐,我很抱歉。”
唐诗百尖刻的看着他,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道什么歉?”
“我……不该放任你和冯嘉……”
“哈,你放任?你谁啊?你又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妈,我爸妈都没管,你凭什么管?”
宋祠知道唐诗百现在就是乍了刺的刺猬,碰哪儿都碰不得,但她和唐教没法进行最根本的沟通,所以有些话,只能由他来说。
他抿了抿唇,道:“小唐,你和冯嘉……相处时……”
这真是为难宋祠了,他一不是医生,二不是心理咨询师,就让他这么生硬的问唐诗百和冯嘉到了哪一步,他实在难于启齿。
这让他像个有偷窥癖的人,非要挖唐诗百的隐私一样。
不只如此,他还挖到了唐诗百血淋淋的伤口上,太不人道了。
宋祠想换个方式。
唐诗百却尖利的道:“你想问什么?想问我和冯嘉有没有上床,有没有接吻?”
“小唐,我没这个意思。”
唐诗百呵的一声,道:“真虚伪,想问就直说啊,我不像你们,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做了却不敢承认。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放荡不知羞耻,有男人我就愿意,问什么问?你阳萎变态,冯嘉可不阳萎变态,他各项功能好着呢。我们俩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也睡过了,你满意了?”
宋祠真想捂住唐诗百的嘴。
她这样言辞刻薄,报复不了任何人,也伤不到他,只除了让她自己更疼,没有任何好处。
宋祠试图伸手:“我没想窥探他人隐私,小唐,你别这样……”
伤人伤己,何苦呢?
唐诗百打掉他的手,明知道他不该被迁怒,可她满腔的愤懑无处发泄,只能像条疯狗似的逮着就近的他乱咬。
她不领他的好心,只讥俏的道:“还想问什么?要不要我说说其中详情啊?”
宋祠伸手把唐诗百抱进自己怀里,紧紧禁锢着她,用手托着她的后颈,道:“别说了,小唐,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离开,我不应该不管你。我就应该顶着你对我的厌恶,也应该把你牢牢的关在家里,这样你就不会遇着……”
就不会遇着冯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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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祠现在特别特别的后悔,一点儿不比这会儿的唐诗百好受。
他是把唐诗百送回了唐教手中不假,可早该知道他们父女不可能心平气和,友好相处。
他不该在得知她投奔到付楚那里之后,刻意的不管不问。
不该在她挑衅的将冯嘉当成男朋友好,还一味的报着看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态度。
这些个“不该”积沙成塔,终于坍塌,全都落到唐诗百一个人瘦弱的肩上,让她如何承受?又如何面对?
唐诗百疯了似的挣扎:“你放开,谁要你管,别假惺惺了,装什么好人?我知道你嫌憎厌恶我,我只有比从前更肮脏更龌龊,不需要你舍己为人的怜悯和同情。”
宋祠不放。
唐诗百像困兽一样连抓带挠,也挣扎不开,她终于累了,伏在宋祠温暖、结实又干净的胸口,喃喃的问他:“宋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啊。”
宋祠只能道:“对不起,我没有。”
唐诗百没法控制她的无理取闹,她尖叫道:“你就有,就有,你就是看不得我过得好。宋祠,我和你没仇吧,我到底怎么碍着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她竭力在控制自己冷静,可脸上的倔强除了让她更显脆弱,并没什么大用,整个人都在抖,像是在打摆子。
宋祠心疼不已:“小唐,你冷静点儿。”
唐诗百喃喃道:“宋祠,我到底碍着你什么了?我没逼你和女朋友分手,我也没想嫁给你,我就是想跟上床……
我是贱,可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吃亏,说到底你还占着便宜呢,是你自己没想占,你也没损失什么,丢到脸面丢掉自尊丢掉廉耻的是我。我和你没仇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
她不停的叫他的名字,明明是想控诉来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唐诗百这会儿情绪不正常,宋祠也就不再徒劳辩驳。
发泄出来也好,总比像刚才那样装得没事人一样正常点儿。
唐诗百像个祥林嫂,不停的唠叨:“宋祠,以前我是骂过你变态,可我一直拿你当个正人君子,除了禁欲、吝啬、抠门之外,我对你并无恶感。你别这么吓唬我啊……”
说到最后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唐诗百恨透了自己,也恨透了亲妈梁露。
都是当年她造的孽,可老天怎么就不收拾她,偏要收拾自己呢?
但说白了就是自己蠢。
宋祠一番好意,她当成驴肝肺,他千防万防,生怕她掉进火坑,她倒好,作死作活非要往火坑里跳。
到了现在,她不自省,还要把锅都甩到宋祠身上,连唐诗百都觉得,她这样的人活着真是白费米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