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向侧方滑行,下一秒,突然转了一个90度的弯。那感觉就像车完全失去了控制,在不停地抖动旋转。
上一刻,她还在为失控而发怵;一下刻,就为旋转的拉力而心惊。她脸色苍白,拼命握紧扶手,仍止不住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等车速平稳下来,雪莉急忙说:“阿月,我错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杜月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若无其事的把车转向,又加速开了出去。雪莉的手抚上心脏,感觉车像要冲进地狱一般恐怖。
滋——
巨大的刹车声响起,这次更夸张,车直接转了180度!
雪莉只觉五脏六腑都快被甩出了身体,不得以,她做出了飞机迫降时抱头屈膝的姿势。
飘移巨大的摩擦力让轮胎冒出了白烟,一股焦味随着空调传了进来。杜月洺立马把空调改成车内循环模式。
雪莉惊恐万分,分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车慢慢停下来,她才清醒过来。“阿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慌忙认错,不停地扯他的袖子:“求求你,别转了,我受不了了。”她都快吐了。
他一言不发,看向她的眼神仍然冷若冰霜。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敢了。”她呜呜咽咽地求饶,泪水一下涌了出来。
杜月洺靠在椅背上,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他把车开出了南山,直接上了高速路。
他终于没做什么恐怖的动作了。雪莉被吓得六神无主,觉得只要他不再这样惩罚她,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不敢造次,她乖乖地蜷缩在位子上。
车内温度升了上来,窗外景物不停后退,她昏昏欲睡。
......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在回上海的高速路,杜月洺把车开回了“万福圣象”。
她跟着他下车,乘电梯到了十九楼。他开门,换好鞋进屋,雪莉也跟着换了鞋。她脱了外套挂好,刚想往客厅走,抬头的瞬间,发现杜月洺正看着她,情绪明显不对。
“阿月,你......”她指着他,不敢言语。
杜月洺直勾勾地看着她,把大衣脱了丢在一边。
雪莉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他,紧张地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他没给她逃脱的机会,上前一步贴近她,又脱了礼服。
发现他逼近,她大气都不敢出,着急往后退。杜月洺紧跟上前,扯掉了领结。
她一直往后退,他继续上前,脱掉了马甲扔在地上。
别脱了,雪莉在心里祈祷,他的动作竟让她有些心猿意马。她不停后退,他不停上前。
下一刻,她的背抵在了落地窗上——无路可退。看着他靠近,开始下一个动作,她羞红了脸,匆忙转身面朝玻璃,背对着他。
“捂着脸做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他欺身上前,把她困在他的双臂之间。
雪莉用手推他,试图挣脱他的束缚。他直接把她不安分的小手按在了落地窗上。
她抬头的瞬间,看到玻璃窗倒映出他墨黑的双眸,情潮在他眼里翻滚,似要喷涌而出。
感应到接下来的事不可避免,她闭上眼,停止了挣扎。感觉到她的柔顺,他的吻像疾风骤雨般落下。
......
雪莉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睡了多久,感觉天黑了,再亮起。她终于醒过来,艰难地撑起身,想从床上爬起来。
“咚”的一声,她摔到了地上。哎呀,浑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痛,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想起始作俑者,脑海里闪过他们曾经形容杜月洺的那个词——斯文败类。
叩门声响起。“可以进来吗?”外面传来中年女性的声音。雪莉听出来了,是杜月洺家的钟点工吴秀梅。
“吴阿姨,你进来吧。”雪莉从床上抓过被子把自己遮住。
房门打开,进来一位五十来岁的阿姨,她推着两排移动衣架进屋。衣架上挂满了女士衣物,一排内衣,一排外衣。
“杜太太,早上好。”她礼貌地问候。“这是杜先生让我给你准备的,已经全部清洗、烘干了。”她指了指那两排衣架。
杜太太?这什么称呼啊?
雪莉感觉自己神志不清,像去外星球旅游了一圈。瞄到手上黑色的戒指,对哦,她和杜月洺订婚了,她现在上升为“太太”级别的人物了?
“你别叫我‘太太’。”雷死她了:“叫我小贝就好了。”
吴秀梅很会察言观色,马上改了称呼:“贝小姐,杜先生让我准备了早餐,你想在房间还是在餐厅用餐?”
“我去餐厅吃吧,谢谢你哦,他人呢?”她指的杜月洺。
“杜先生很早就离开了,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哦,好的,我换了衣服就去吃饭。”雪莉尴尬地笑了笑,吴秀梅退出了房间。她愣愣地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手脚才活动自如。
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无论内衣或者外衣都很合身,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尺码?想起那件维密的内衣,他、他眼神也太好了吧。
走到餐厅的时候,雪莉饿得快虚脱了。桌上有豆浆、油条、葱油饼、小笼包等各色中式早餐,还放了一杯咖啡。因为放置的时间比较长,咖啡拉花的图案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心形。
她知道这是杜月洺冲给她的拿铁。他平时喜欢的图案是叶子和郁金香,今天居然弄了一颗心形,是不是在跟她表明心意呢?他这是原谅她了么?
雪莉坐在餐厅,独自乐了好久。一边拿了包子往嘴里塞,一边用筷子搅动奶泡,在心形拉花上画了一道杠,边画边嚷嚷:“嗯,这是朕赐给你的‘爱神之箭’,还不快叩谢皇恩?”
吃完早餐,吴秀梅收拾残局。雪莉打电话问ZZ,知道她在家后就跑了过去。
“居然还能起床?”ZZ盯着她,一脸坏坏的模样。
“我怎么不能起床了?”雪莉坐在她旁边,发现她身上居然没有烟味。
“昨天可是你们的新婚之夜。”ZZ靠过来,朝她抬了抬眉。
“我们只是订婚,不是结婚好吧。”没好气地瞄了她一眼。
ZZ拿了一根烟:“有差别?”
“当然了,差别可大了,阿月还没跟我求婚呢。”雪莉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昨晚没回去,我爸妈没说什么吧?”她也不敢肯定ZZ是否知道爸妈的情况。
“你放心,阿月给所有人都打了招呼的。”ZZ一脸淡定的回答。
“啊?你们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订婚的事,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说起这事就来气,完全无视她了好不好。
ZZ把烟在茶几上跺了跺:“你这不是自找的吗?你呀,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怎么了我?”雪莉瞪着大眼问她。
“你明明知道杜琪山和张芬芳的真相,还瞒着所有人,你说你是不是自讨没趣?阿月差点被你气疯了。”他们知道事情真相时,所有人都想揍雪莉一顿。
“这个确实是我没考虑清楚,我知道错了,我跟他道歉了。”雪莉想起昨天杜月洺的表情,一股凉意爬上背脊,忽然感觉屋里像没开空调般寒冷。
“你以为光是几句道歉的话就能解决了?他这次很生气。”ZZ凑到她耳边说:“是真生气——不是一般方法能摆平的。”
“那该怎么办?”她侧脸问她。
“哄呀!”ZZ点了烟:“你自己好好表现吧,哄他开心。”
“我不会哄人。”雪莉蹙眉。
ZZ把烟叼在嘴边:“去看电视呀,上网学呀,你傻的吗?”
“你别转移话题,我还没弄明白,你们是怎么串通一气骗我的?”
“谁有心情骗你呀。”ZZ看向她,一副你别自作多情的样子。
“我爸妈那边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告诉他们事情真相的?”
ZZ倒是给雪莉讲了这件事的经过。
杜月洺知道真相后,立即回国,找了两边家长,大家坐在一起谈了一整天。贝裕民一直知道整件事的经过,早就原谅了张芬芳。原来他前段时间外出谈生意,也是看出张芬芳想支开他,才主动提出的。出差回来后,贝裕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张芬芳是直到杜月洺找上门,开诚布公地谈了之后才醒悟。她很感激贝裕民,没想到一直在她身边默默支持她,无怨无悔保护她的人是自己的先生。她和所有人尽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