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说了!”以为身旁的人会有所反应,过了好久,车内依然寂静无声。
“看,那就是我买的房子!”仁慈指着不远处的地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哪边,是老小区?我家在那边也有一套,正打算出售,房子几年都没有起色,老小区更别提。”他不太看好近来房地产市场的发展。“先放着吧,说实话,至少不会更差了!”
两人吃完饭,散步在霓虹灯闪烁的街道,车如流水人如龙,天一的手搭在仁慈肩膀。
“手好重,我肩膀疼!”
“呵呵,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说这样话的人!”
“实话实说,要不然,我还求之不得!”
他不自觉地走在前面,回过头来,伸出手,“这样总可以,哪那么多嫌弃!”用手指勾起她的手指,纵然不是那么紧密,但只要俩人都不放松,是比紧握在一起的双手还牢不可破。
边走边聊,也不知穿过多少条马路,总之好像又回到了起点。眼看着离午夜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人索性便坐在了车里。她倚靠边窗,他侧过身体,用一个手指撑着头,打量着所谓的女朋友。
“你谈过几个?”
“如果那次算,两个。”
“原来你和子然真的是合约情侣啊!”
“So what?”仁慈不知他为何会跳出这个名词,其实她暗指的是自己第一段无疾而终的单相思。
“我是个很正经的人,谁曾想恋爱如此奇特,张天一,如果你要分手,告知我下,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怨言,人前人后无话可说!”仁慈微微笑着诉说,好像一切她都可以承受。
“我也是个正经人!”此时,他用手指戳了戳她一笑就会显现的酒窝。
“晚上别回家了,我订个房间!”听到张天一的话,她内心如翻江倒海般,任凭如何克制,“可~”
“什么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知道这个人德性如此,开房挂在嘴边,像个大情圣似的,让人恨不得扇几巴掌,是的,真想代表好多前任狠狠地教训一顿,看他趴在桌上不停求饶的样子,李仁慈暗自想着,哈哈大笑起。结果呢?是她想太多,尽如她所意,什么也没有发生。
早上,张天一哈欠连连地送她上班,路上他不停抱怨,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就是这儿!”对于六月的最后一天,李仁慈打起十二分精神,灌了几杯速溶咖啡,便专心致志地忙碌起来。顾不得吃饭,马不停蹄地制作财务报表,核对支行运行数据。
“主任,过来吃点吧!”同事方师傅走过来。
“你们先吃!”仁慈抬头看了看时钟,“我吃好了,他们帮你留了。”
她放下笔,回过头,望着年长的同事,“好,我恰巧有话想和你说,方师傅,这一轮下跌不那么简单,我想你还是先抽离部分资金为好!”
“嗯,我现在觉得这是座冰山,可已经撞上它了。”老方聊着聊着,默默走开了。
股市像精神鸦片,说好的别人贪婪我恐惧,别人恐惧我贪婪,那都是天方夜谭。
搞定完手上的工作后,李仁慈贮足于车前,遥望头上的星空,月亮半明半亮,古往今来尽在不言中,这里面仿佛真有故事发生着,天上地下,时空不变,所有辜负皆相似,故此念叨起: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进入家门,发现老李伏在饭桌前,等着等着,睡着了。不想打扰父亲,仁慈自己快速地热起饭菜。
“回来了啊?我帮你弄!”
“你坐,我已经热好了。”盯着女儿的手机,红绿相间的图形跃然眼前,李民啧啧称道,“我就说这不是简单的调整,国家救市起色也不明显,上午千股涨停,下午惊天逆转,所有人的心有些凉了。”
仁慈翻阅手机,事以至此,她的内心没有多少幸灾乐祸,反而是担心:我们渴望的惊涛拍浪终究把我们推向了万丈深渊。
☆、二十四、她好像什么也没有做
“生日打算怎么过?”不假思索地问出张天一不想直面的问题,原本他想不过生日也无所谓,担心突如其来的状况,这是他有生之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日可以简简单单的。
“我刚买的车!”能想到的也只有转移话题,未料女友仍然咄咄逼人,“你在逃避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谁害怕,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一如继往!”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随你,挂了!”
仁慈从抽屉里翻出一条围巾,轻轻抚摸,柔软的质地。当时,说要送给王子然,原本是要给个惊喜,仔细询问了对方喜好的色号,最后不了了之,攥紧拳头,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说要开始的是你,被结束的是我,凭什么?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个恶臭,要让它见见太阳,吹吹风雨,蒸发掉最好!要失忆大家一起失忆,凭什么只我印象深刻。
眼看着自己的生日要来临,张天一思来想去,决定倒不如试探下口风,打个电话给王子然。
“最近在忙什么?文静好些了吧!”
“这次你生日我们可能来不了了!”
听到这样的答复,他内心一阵狂喜,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是嘛,没事,小生日,来日方长!”
那天,夜空飘起了小雨,天一与仁慈相依而坐,等待着友人的到来。
“还去烫了个大波浪,不过很不错,越来越有女人味了!”随意地拨弄着女友的头发,心情异常的好。
仁慈将精心准备好的礼物递到男友面前。
他缓缓打开,笑容满面,赶紧往脖子上套,完全没有意识当下的季节成分。
“给你冬天用的,现在可能还不是时候。”
她将围巾从天一身上解开,而这一幕却被从不远处走来的李强看得一清二楚,还有同行的吴南。
“你好,美女,我是吴南,记得吧!”假装不经意的抬头,微微一笑。
“当然!”相比而言,李强一脸阴沉,既不打招呼,也未曾看其一眼。
明知对方爱搭不理,李仁慈更是要凑过去攀谈,“怎么不见你太太单兰?”
“关你什么事!”
张天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起来。
吴南尴尬地笑了笑,打起圆场,“闹不开心呢?别提了!”
她无辜的表情,仿佛犯了错的小朋友,借故上卫生间,暂时离开了桌席。站在明亮的镜子前,她给自己添了点妆容,深呼一口气,暗想:还好还好,姑娘,不错哦!要一个都不落地全部收拾到位!
“开动吧!”三人举起筷,耳边忽而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张,我们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王子然和文静挽着手步步靠近,盯着目瞪口呆的三人,面面相觑。
“这真的太太惊喜了,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文静想来!”子然紧靠着天一坐,文静亦靠在其身边坐了下来。
吴南轻声轻语地说道:“王兄,这个座位有人!”
站在不远处的李仁慈早把一切看在眼里,要不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她不会出此下策,也不会发现自己自信如此,缓缓前行,笑容满面:“大家好!”挥挥手,指指位置,“我坐哪里?”王子然不知所措,叫来服务员,特意加了张凳子,把位置空出来后其坐在了最外围。
一场饭局,各人脸上各色的妆,吴南不停地说冷笑话,也只有仁慈回应,王子然低头不语,文静人如其名,李强一杯又一杯喝着酒,而天一仿佛是个没事儿人般,说说笑笑。
“老王,带文静先回,不是说要过个把月才能出来嘛!”李强借着酒意,大声说道。
两个原本就很想走的人,顺势起身离开。
“文小姐,怎么了?”仁慈轻轻扯住身旁女士的衣角,瞬间把想迅速撤离现场的女士拉住了。
“你少幸灾乐祸!”
李强不友好的话语,让她只能自然而然地瞪大双眼,依旧无所适从的模样,倏地放开了紧紧抓住的衣角。
“注意你的态度!”张天一放下了酒杯,严肃地吼道。
“老张,你是不是逮到个女的就上啊!”
不管朋友是否喝醉,天一将刚倒满的杯子,狠狠砸到其面前,只见对方摇摇晃晃地,用手撑在桌面,直到被玻璃碎扎疼,大喊起来。还没等其它人离开,张天一拉着李仁慈便离开了这个不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