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着往昔日记本,李仁慈的眼泪亦止不住地往下流,隐忍克制的追求,漫长岁月里什么也没变。
关于自己,如果能再早点认识他,她或许会更主动些;或者稍许晚些相遇,她不会表演得如此笨拙,纠结于内心的东西,终是生命过客,就这样吧,都去也,时至今日,不再问为什么不是他,而是自己为何不早点放下,幻想害人。她告诉自己如果只能默默责怪社会的不公,那只能说明本身还不够强大,是的,她再次告诉:要更优秀!要势均力敌和刮目相看!
日复一日地上班,坐在厚重玻璃内,看着过往的客户与不息的车流,社会秩序有条不紊。金融需求与供给在这里交汇,也许暗流涌动,有些东西会时不时来挑战一下现有的利益分配,如马先生推出的余额宝,又如日新月异的科技手段,也许如大佬所言:不是要瓜分,而是一起做大蛋糕,但我们的份额被重新划定,银行人在多重监管下,从前或许还会以为相安无事,但没有哪方再敢承诺你的收入,而这无疑是对社会大家族的福利。
不过此时,身为银行人士,我们仍要不断扪心自问:为什么金融专业的人士得不到更多的认可与尊重?想要获得自身价值的溢价为何如此艰难?是因为满口高大上或者人民币吗?预测不了什么,无论是股市还是房市吗?
“下班了?”王子然的信息准时出现。
李仁慈迅速回复完,开着小电驴,自由地穿梭在林林总总的街道,作为电瓶车爱好者,她甚至想不通为何要开汽车,呼啸而过的气息扑面而来,多美妙的体验。
“这里!”不远处,看到餐厅门被推开后走进的人,男友招招手,站起来。
“他们是我发小,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介绍你认识认识。”她没有想到是个聚会,小型圆桌已经就座的五个人,纷纷打上招呼,不知所措的坐下,有点拘谨。
“我叫张天一,可以说和子然从出生就认识了。”
“大家好,我叫李仁慈。”
恍惚间,她把所有人都打量了遍,最显眼的莫过于刚刚自我介绍的人,从头到脚无不发着光,穿金戴银的,像个暴发户,紧靠其身旁的可人儿应该就是其女友,身材是真的好,也敢穿,肤白貌美尽收眼底。还有另一对儿,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单单从言行举止看,他们和自己应该比较投缘。
“我们都知道了,你没来之前,他就说了,还叫我们不要问东问西的,我叫李强,和你本家,这位是我老婆。”
张天一爽朗的笑声和神经大条的模样让人印象深刻,他不怀好意地说道:“今天我们不醉不归,我在对面饭店订了三间房间,等会儿吃完去唱K啊?”
此时,李仁慈已一脸尴尬。
王子然意识到后即插上话:“我们等会儿吃完直接回去,明儿个还有会。”
“老王,你有个屁事,自个儿家的公司。”
“我明天要早起上班,不好意思。”
“哦,美女,了解了解,好好!”
张天一偷瞄了眼好友,不料被对方凌厉的眼神吓了跳。
“王兄,我错了,别用你那炯炯有神的电眼杀我了。”天一歪着脑袋,楚楚可怜的模样与眼神,惹得大家伙儿笑了起来。
“要不你今天过来,我们私下里想着老王是不是取向有问题。”
“就你话多!赶紧地把几个热菜吃了,冷了口味就不对了。”王子然拿上勺子给在身旁的女友盛了碗热气腾腾的汤羹,便叫服务员过来,加了几道甜品。
☆、十二、奋斗之路漫漫长
夜色深了些,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仁慈在包里寻找起钥匙,将靠在墙角的电瓶车推出。
“我送你回去!”子然从女友手里接过钥匙串儿。
“那你车呢?然后你自己怎么回去?”
“我今天没有开车过来,等送完你,直接出租,上来吧!”
稳稳地坐在男友身后,她莫名感动到,把头轻轻往前靠了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脑海里幻想的场景,不曾触碰到仿佛也令人心驰而往。
“慢点儿开,别老往坑里钻,屁股都被折腾得受不得了。”
“知道了,小姐,你也体谅下,我没什么经验。”
“道理是一样的啊,总不至于你开汽车的时候七扭八拐的吧。”
“你就安心坐好,抓紧喽!”
王子然越开越利索,和喜欢的人穿梭于熟悉街道的感觉,他刻骨铭心。假若若干年后,想来也会觉得这一刻的体会:有岁月、可回首,以深情、共白头。
“到了,停下来!”李仁慈拍着男友的肩膀,但对方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径直地穿了进去。
“再送你些,我叫车,哪儿都可以。”
“现在还叫得到出租车吗?”
“傻瓜,多晚都会有的!”
将电瓶车停好,俩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本能的喊住了要离开的他,还未说出那句再见,男友转身抱住了她,“上楼早点休息!”
女友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计算着时间差不多,走到其家对应的楼层下,望了望,竟与仁慈爸对视,李民偷偷地笑着,大手挥了挥,示意他早点回去,王子然内心一阵狂喜。
“女儿,下次回来晚,说下。还有多和你妈妈联系,谈谈心,她还是放心不下你啊。”
李仁慈从擅长演苦情戏、还时不时会给自己加戏的老父亲身旁擦肩而过,暗暗嘀咕:心心念念地不还是结婚结婚结婚!自己又不是那种风驰电掣的性格,唰唰唰领证,咻咻咻生子,唉,人生到底会变怎样啊!
坐在书桌前,她静默如常:和他真的会在一起走下去吗?我应该开心还是难过呢?应该继续还是打住?可纵使自己如何想,感情从来你情我愿,无论态度如何,它都会发芽,任雨打风吹,是生是灭,无可奈何。
“有个竞聘?可以报名的抓紧时间。”主管淡定地看着公告,同事们不约而同凑过来,窃窃私语:“仁慈你报吧,我是不行了,大着肚子。”
“大着肚子怎么了,我们一起报。”
同事犹豫的样子,仁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可能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吧。不知为何这次竞聘从报名到笔试再到复试,时间安排得相当紧凑,同事们的猜测会不会是新领导到任的原因。心里估摸着时间的迫切性,本想叫子然送她过去,因县城路途遥远,但还未等她开口却得知其要出差,不再提及。
为了早早到达总部,五点多,仁慈即起床出发,匆匆赶往公交站台,各式各样的车从眼前开走,而去县城的那班仍未到,靠近站牌下才发现离始发时间还有半小时,倚在柱子上,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也只能看看资料听听歌,身旁的人形色匆匆,换了一拨又一拨。
“小姑娘,那个车响喇叭,好像在示意你。”站在身旁的老伯伯挤挤了睡意惺松的她,揉揉眼,定睛望去。
怎么会是他?
“去哪里?”
“县城,总部。”
“顺路,上车!”强装镇定地坐在刘宇身边,曾经期待的偶遇发生在今时今日,只能说造化弄人,俩人一言不发。
“这么早去总部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参加了个竞聘,你呢?”
“今年以来,我基本上天天回老家,整好送我爸去长途车站,经过这里就看到了你,你不知道你站那边虽然低着头,好像睡着了,太引人注目了,哈哈哈。”
一路上,俩人不时地聊着不同的话题,略显尴尬。
“晚上空的话,请你吃个饭。”
“上午参加完笔试,下午就要回去上班,来日方长,下次再约!”
笔试的时间很短,做完试卷,仁慈便回去了,坐在公交车上,整整睡了全程,她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累,从准备竞聘到考完试也只能算万里长征的一小步,路漫漫其修远!
晚上到家,瞬间趴在沙发上,不想动弹,柔软的沙发像妈妈的怀抱,安慰着其疲惫的身体。
“吃饭喽!”
李民走过来,拍了拍纹丝不动的女儿的肩膀,“再怎么累,饭还是要吃的,快!今天煮了你最爱的水煮鱼。”
“真的吗?哦耶!”她立即从沙发上跳起,迅速坐在了桌前,狼吞虎咽起。
所谓知女莫若父,欣慰地看着女儿,如此吃得了苦如此优秀,作为父亲,他既心疼也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