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郡主要的就是这句话,在听了康宁帝的话之后,便行了一礼,抽噎道:“卓雅方才也是气极了,才会一时口不择言,还望皇上不要和卓雅一般见识,其实,卓雅在洛安的这段日子,一直十分钦佩皇上的智谋,相信皇上会给卓雅一个公道。”
倒是给他戴了个高帽,至于目的,康宁帝心里自然一清二楚,也不点破,只道:“郡主大可放心,不过,方才老六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凡事讲证据,郡主方才说是看到老六进了拱门,可方才修儿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是在御花园碰到了修儿,而去拱门的那条路和御花园是相反的,若是想从那去御花园,也需要经过那座拱门,所以,需得有人证明老六确实去过那里,或者有人见到老六有从那个拱门出来过,这点朕已经示意吴公公去查看了,方才朕听郡主说,是有个宫女指引你来这个院子的,郡主可记得那个宫女是谁?再哪碰到的,大约什么时候?”
卓雅这会儿倒是后悔没有问那个宫女的名字了,还好她还记得那个亭子的名字,于是便道:“回皇上,卓雅当时并未问那个宫女的名字,不过卓雅记得当时那个宫女是在一个叫清竹亭的凉亭附近打扫的。只是时辰卓雅却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卓雅出来之后大约一刻钟左右。”
这时候太后道:“郡主和哀家说要出去的时候,哀家有看了看宫漏,当时离未时还差两刻钟。”
康宁帝闻言便吩咐宫人将负责安排这附近打扫事宜的管事嬷嬷领来。
这一片的打扫都是金嬷嬷安排人手的,平日里基本也不会有什么事,倒是清闲,这次突然被康宁帝叫来,金嬷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寻思着这几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皇上不高兴了,可想了一路,不管是自己,还是手下的宫女,都没听过呀!
这会儿已经到了门口,抬眼一看,见那么多人都在,心里更是打鼓,但是到底也是在宫里大半辈子了,倒也没有紧张到手忙脚乱,收起心中的忐忑,恭敬有加的行了礼。
康宁帝也没有叫起,道:“这附近的打扫事宜都是你在负责安排的?”rpqj
“回皇上,正是老奴。”
“今儿午时之后,是谁在清竹亭附近打扫?”
金嬷嬷想了想,回道:“回皇上,午时之后,并无人在那打扫。”
“你胡说!”卓雅郡主认定金嬷嬷在说谎,“我分明在清竹亭旁边见到了一个小宫女在打扫。”
“回郡主,老奴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说谎啊,平日里一般都是在辰时和申时的时候派人来打扫,除非是到了秋季或者遇到雨雪天的时候会加派人手多来几趟,如今既不到秋季,也没有下雨下雪,所以那时候老奴并未派人前来打扫,今日也就是辰时的时候老奴让一个叫珠儿的宫女前来打扫,可珠儿在巳时三刻的时候就打扫完了,老奴还专门来看了看,确定打扫干净了,便让她去御花园打扫了,之后就没有吩咐人过来。”
康宁帝闻言便道:“既然如此,就把包括珠儿在内的负责打扫这附近的宫女都给叫来,让郡主认认。”
“诺。”
待小喜子把负责打扫附近的十个宫女都找来的时候,金嬷嬷便指向其中一个身材有几分圆润的宫女,道:“回皇上,这个宫女就是珠儿,今儿辰时便是她打扫的。”
珠儿不知为何金嬷嬷会提起她,到底刚进宫没多久,没有金嬷嬷沉得住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好在没有忘记规矩,还是行了礼。
康宁帝便对卓雅郡主抬抬手,道:“郡主看看,可是这个宫女?”
卓雅郡主走过去一看,这宫女分明和之前见到的那个宫女不一样,再看其她宫女,也都不是,但是她也并不惊讶,既然是他们串通好的,自然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让她找到,怕是这个宫女根本平日里根本就不是在这里当值的,于是便道:“回皇上,这里并没有卓雅见到的那个宫女,卓雅想着,如果真是宣王殿下和鹰王二人串谋的,以二人的心智,定然是不会让真正在附近打扫的宫女来做这件事,这样太容易被发现了,怕是找了其他的宫女来做,宫中宫女众多,真要查也不容易,到时候他们便可蒙混过关了。”
言穆清闻言便神情淡淡的道:“看来郡主是认定此事与本王有关了,郡主倒也不用担心,如果真有这么个宫女,想找到也不是什么难事,请个画师过来,郡主将那宫女的容貌详细说说,让画室画出来,挨个找,只要真有这么个宫女,自然能找到。”
第一百五十八章 谎
言穆清说的这个法子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而他这般坦荡的样子,也更让人觉得他是清白的。
便是卓雅郡主心中也有些打鼓,因为原本她也不过是怀疑这件事和言穆清有关,但是无论如何,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不能就此放弃。
看向言穆清,楚楚可怜又带着几分倔强,道:“宣王殿下这般说,是料定了这个宫女找不到了吧?果然,论起智谋,卓雅不及王爷千分之一,可卓雅相信天理公道!今日卓雅无辜受辱,老天爷不会放过作恶之人!”
言穆清俊眉轻蹙,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一直沉默不语的阿舍大步走到中间来,跪下来,道:“皇上!小的有一件事不得不说!”
而鹰王却一脸怒容,冲着阿舍低吼道:“阿舍!退下!”接着对康宁帝拱手行礼,“皇上,不要理会这个奴才的话!”
阿舍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般,跪在地上,任鹰王拉扯,就是不起来,只沉声道:“王爷!便是您杀了小的,小的也必须说!”
“你!”
见他这样子,康宁帝更是好奇了,便道:“看他这般郑重其事,想来是有重要事情要说,鹰王何必阻挠呢?”
丹王见此便嘲讽道:“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鹰王脸色发黑,却也没有反驳,而阿舍却忍不住了,重重磕了一头,道:“回皇上!小的知道小的身为鹰王的随从,说的话不得作准,也知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王爷做得不对,但是见郡主从头到尾谎话连篇,小的实在忍不住了!”接着看向鹰王,仿佛对鹰王很是不值,“王爷您这是何苦?小的知道您对郡主痴心一片,恨不得为郡主上刀山下油锅,可方才郡主说得话可非同小可,您不能因为喜欢郡主就这般不吭声,这不就相当于默认了吗?小的知道您是对郡主心怀愧疚,可您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国君想想,为咱们鄯善国想想,若是您默认了这个哑巴亏,回去之后,且不说不能向国君交代,对咱们鄯善国的名声也不好呀!”
鹰王闻言紧握拳头,下颚绷紧,额头青筋直冒,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
康宁帝见此,便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舍回道:“回皇上!小的不知郡主一开始出来是不是为了寻宣王殿下,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宫女为郡主指路才来了这座院子,小的只知道,郡主的贴身侍婢吉兰不久前还在说,郡主只是头晕的时候路过这个院子,便在此休息,而吉兰为了去御膳房给郡主拿醒酒汤才会离开,而我们王爷也恰好醉酒来了这里,接下来阴差阳错才发生了这件事,绝对不是郡主所说,进来的时候就被人击昏!”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卓雅郡主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指着阿舍,怒斥道:“你个刁奴!血口喷人!你为了保护你家主子,连这种谎话也说得出!”
阿舍没有丝毫躲闪,挺直了腰背,道:“小的有没有说谎,大可把吉兰找来问上一问,不仅吉兰,当时还有几个太监说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找郡主,当时他们也在场,可以把他们寻来,小的愿意与之当场对质!”
康宁帝闻言看向太后,太后也是一脸迷茫,道:“哀家也只是听他们说鹰王因为醉酒,对郡主做了糊涂事,这才急急赶来,倒也没有细问。”接着看向韩嬷嬷,“韩嬷嬷,去把那些人找来!”
“诺。”
康宁帝见此,也把吉兰叫来,只见吉兰顶着半边红肿的脸,战战兢兢的行了礼。
康宁帝肃着脸,长期身居高位,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吉兰看着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吉兰,方才阿舍的话你也听到了,朕再问你!他说得话可是真的?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接着看向丹王,态度倒是柔和了不少,“也还请丹王谅解,吉兰虽然是郡主的侍婢,但是此事牵扯太多人,朕不得不秉公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