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琬琰见此,心下好奇,道:“表姐这是怎么了?”说着就要掀开帘布看过去。
然而手还没碰到帘布,便被沈悦音给挡了下来,“龟兹的东西也没什么好的,咱们去别处看看吧。”
见沈悦音眼光闪烁,卿琬琰更是起了疑心,便拉下脸,道:“表姐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瞧着卿琬琰如此,沈悦音也知道隐瞒不了了,便挪开身子,掀开帘布指了指,轻声道:“我,看到宣王殿下了。”
言穆清?
卿琬琰不解了,看到言穆清表姐应该不至于如此啊!
带着疑惑顺着沈悦音指得方向看过去,便看到言穆清正在那个店铺左面不远处,而他身边除了文武之外,还有一个女子。
那女子并未戴惟帽,只是她背对着卿琬琰,所以卿琬琰看不出她的样貌,只是从背影看来,可瞧出其身姿曼妙,想来容貌应该是不俗,再看言穆清,和那女子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往常那般冷淡疏离,似乎和这名女子相谈甚欢的样子。
卿琬琰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眼前的这一切对她而言并没有任何影响,而沈悦音见此,心中越发不安。
“琬琰莫要多想,正所谓‘耳听三分假,眼见未必真’,可能人家只是在向宣王殿下问路而已,宣王殿下是个有分寸的人,你想想,若是宣王殿下是个喜欢拈花惹草之人,怎么会如今都二十一岁了,府里还没个通房侍妾?”re0w
这些道理卿琬琰自然知道,可是这些她看到了,不能当做没有看到,更做不到毫不乱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面对这件事有没有立场去问他!
说句难听点的,便是他和那名女子有什么,她能怎么样?他身为皇子,就算收个通房,纳几个侧妃,她也不能说什么,不然这善妒的头衔便坐实了!并且还会被说自己不识好歹,毕竟现在洛安城中已经成年的皇子有哪个像言穆清这般,府里还没有个通房侍妾的?便是他现在就将这个女子收了房,对比其他皇子,也算不得什么!
越是这么想着,卿琬琰越觉得心头酸涩,眼前看到的一切更觉得刺目,猛然放下帘布,低着头,不再言语。
她这番样子可是吓坏了沈悦音,忙道:“琬琰,你没事吧?要不然,我这就过去给你问问,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不要!”卿琬琰忙拉住她,瞥了一眼已经放下的帘布,虽然外面的景致已经被遮掩,但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幕似乎还在她眼前晃悠着,深吸了一口气,甩开这些烦扰人的心思,“没什么好问的,今日说好的是陪表姐出来散心的,不要管他。”
“可是……”
“表姐。”卿琬琰垂下眼睑,如蒲扇般的睫毛轻轻颤抖,声音中带着几分乞求,“拜托了,不要问他。”问了他,不就是把自己放在了那卑微的位置了吗?她不要!
沈悦音何时见过自家表妹如此的样子,心中对言穆清便是恼恨上了,不过最为恼恨的是自己,好端端的干嘛拉表妹出来,又干嘛一定要来西市,现在可好,闹到这个地步,可现在自己也不好做什么,便只好顺着卿琬琰的意思,吩咐车夫继续向前走了。
因为卿琬琰接下来的兴致不高,沈悦音也不好在外呆太久,只转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府。
只是沈悦音心中一直装着卿琬琰的事,回到兰馨居之后,便想着办法,怜心见自家小姐一直走来走去,便道:“小姐,您在这走来走去也没有办法,不如去让杨将军去打听一下?”
“杨大哥?”
“对呀,杨将军和宣王殿下不是相熟吗?不如让杨将军去找宣王殿下问上一问,若是误会尽早向表小姐解释清楚,也省得表小姐为此事伤神。”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沈悦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还是你聪明。”
“小姐不过是关心则乱。”
“哎,说到底还是怪我。”而沈悦音也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当下便将事情始末写清楚,然后将信笺交给怜心,让她亲自送过去。
第二日,扬子珩刚下朝回来,随从明才便将信递给他。
扬子珩很是惊喜,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就拆开信,在看完信上所写的内容之后,笑了笑,而那笑容在明才看来,怎么都觉得有几分奸诈。
宣王府――
言穆清看着不请自来的扬子珩,挑了挑眉,道:“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报答你的。”
报答他?
言穆清放下手中翻看的书,向后靠向椅背,默默地审视着他,凉凉道:“说吧,有什么事。”
“嘿,你可真就错怪我了!”扬子珩掀起衣摆坐下,抿了一口茶,缓缓道:“皇后娘娘的寿辰快到了吧?”
言穆清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写着“明知故问”四个大字。
扬子珩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我这就是想问问,皇后娘娘寿辰我要准备什么礼物么?”
“母后喜静,这次寿宴不打算大办,办个简单家宴就好。”
“哦。”扬子珩点点头,“既然是家宴,那应该会请卿姑娘了?毕竟是你未来的王妃,皇后娘娘未来的儿媳,当年太子妃还没有嫁给太子的时候,皇后娘娘寿宴不就是请了太子妃过去了吗?”
见扬子珩一进来就一直听卿琬琰,言穆清蹙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啧,你还真是个榆木疙瘩!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懂啊,既然如此,你还不去提点佳人一番,到底是头一次参加未来婆母的寿宴,更何况这个婆母还是一国之母,人家姑娘家肯定有很多不安,这时候你提点一二,人家自然会念着你的好的。”
听他这么一说,言穆清倒是舒展了眉头,道:“她很聪明,这些她能处理很好。”语气中还带着几分骄傲。
扬子珩听罢,嘴角抽了抽,扶额一叹,道:“你啊,还真是不懂女儿家的心思,她聪明是她的事,你去提点是表明你关心人家,不能混为一谈。”
言穆清长指敲着桌案,仔细想着扬子珩的话,末了,点点头,道:“你说得是,于情于理,我也该提点一番。”说着就提笔写了起来。
扬子珩伸着脖子看了看,道:“你写信说,不约人家出来说说?”
言穆清闻言,动作一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难道你忘了我待会儿要出城办事?记性真是越发差了。”
他当然记得,所以才会挑这个时候来!
扬子珩腹诽着,面上一副恍然的样子,道:“对对对,我都给忘了,那你就写清楚给人家吧。”
言穆清只觉得扬子珩有点奇怪,但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而且也确实需要提醒卿琬琰一些事情,倒也没有再在意他。
言穆清写好之后,便吩咐文全将信笺送过去,而接着他就出城办事,待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
他方回府,就看到扬子珩居然在府里等着他,只是一路行来甚是疲惫,倒是也没有理会他,扬子珩丝毫不在意他的无视,直接跟了上来,而言穆清见此也没说什么,刚到书房,就见文全迎上来,并且将他写给卿琬琰的信笺给原封不动的递了过来。
“怎么回事?”
文全也是一头雾水,老老实实的回道:“小的也不知,小的将信笺给了秋灵,可没多久秋灵就送过来了,说卿小姐不收,还说……还说……”
墨眉皱起,沉声道:“还说什么?”
“咳!”文全轻咳了一声,硬着头皮说了出来,“秋灵还说,卿小姐说了,虽然她和王爷已经定亲,但是在成婚之前还请王爷少来找她,若是被人发现拿来做文章,终归不大好。”
第一百三十三章 醒悟
若不是看言穆清脸色着实不好,扬子珩都要为卿琬琰鼓掌了。
啧啧啧,终于找到一个能制住这小子的人了!
这边扬子珩在不厚道的幸灾乐祸,言穆清则盯着文全手中的信笺,双眉紧紧蹙着,仿佛能夹死一只小虫子,却始终不伸手去接那封信。
可怜的文全就这么一直抬着胳膊,即便是胳膊已经酸麻了,也不敢吱一声,唯恐惹怒了主子,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嘛!
扬子珩正寻思着要不要再说些什么把这把火点的更旺一些,言穆清却突然拿过信笺,一声不吭的抬脚进到书房里,扬子珩一愣,刚想跟上去,就听“啪”的一声,门被言穆清关上了,若不是扬子珩反应快退开一步,自己的鼻子就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