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扶羡如何想的,她反正是不愿意退的,除非……除非扶羡亲自同她说,不然她不信!
曳东不想打扰主子陪夫人,可方才他们的事还没做完,主子就急匆匆地赶来了,此时不回去也是不成的,只好硬着头皮道:“世子,您看咱们那边的事……”
“走吧。”
扶羡应下,看了谢五一眼,道:“五表哥既回了京都,还是快些回家去报个平安为好。”
谢五却没了方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只道:“不劳妹夫费心。”
扶羡又转头对琼兮道:“等我片刻,我很快回来,与你一同回家。”
扶羡对她这样温和,莫非是觉得愧疚?琼兮不愿再想下去,应下他的话。
“等等!”扶羡才踏出一步,就被琼兮喊住,她不是个没眼色的人,但还是忍不住问:“方才那南疆郡主说的,闲闲是你……怎么的?”闲闲,若说这个名字与扶羡没点联系她肯定是不信的。
见扶羡顿住,一脸不想说的抗拒表情,琼兮心凉了凉,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想使自己不那么尴尬:“哎呀我随便问问的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那是只猫。”
“你有事就快去吧我随便问问——啥?”琼兮顿住,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只我救的野猫。”扶羡说完,不等琼兮再问,大踏步就走了。
琼兮:……和羡羡谐音的猫?突然有点同情扶羡怎么回事?想到这,她又冷哼一声,她同情什么,没准这是人家的情趣呢!
啊!扶羡这个渣渣,送了人家郡主猫,还来送她猫,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渣啊啊啊!
“兮兮,你茶杯要被你捏碎了。”谢五好心提醒她,又问:“你在气什么?”
从扶羡走了,琼兮就坐着闷闷的不知在想什么,一会儿喝口茶,那力气却像是要将茶杯捏碎了一般,他错过了什么吗?否则他怎么看不懂了呢。
“没什么。”琼兮才注意到自己的动作,连忙搁下杯子,这才像想起她这个五表哥来:“话说,你闲着没事做什么来当伙计,还恰巧来了我的铺子?”
按青玉所说,这个五表哥因与她年岁相近的缘故,自幼便玩的好些,是以她说话,也不那么拘谨。
“我就是来玩玩嘛,本也不知是你的铺子,体验生活,懂不?”谢五翘着个二郎腿没骨头似的窝在椅子上,一只手一只手捏着块糕点,一只手端着个茶盏,好不惬意。
琼兮顿住,忍住了吐槽这货的冲动,问道:“方才我听世子的意思,你回了京,竟然没先回家,你这样,舅舅他们得多难过?”
谢五浑然不在意的模样,仍懒怠着,道:“我说兮兮,我走了这么久,你一点都不想我吗?一见面就质问,可太令我难过了。”
琼兮抽了抽嘴角,这位表哥可真是“潇洒不羁”,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用不用我遣人先去只会一声?”
“不用!”谢五立即出声打断,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又讪讪的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就行,你千万别与我爹娘他们说我回来了!”
琼兮狐疑道:“为何?”
“因为……”谢五撇过脸去,“你别管这个,我反正别说就是了。”
琼兮:“……”有秘密?行叭。
琼兮摸不清这个五表哥在想什么,但还是劝他快些回家去——她若没见过也就算了,如今既见了,人还在自己家铺子里,当然不能装作没瞧见,她好劝歹劝,才将人勉强劝动,明日再回家去。真奇怪,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否则干嘛不敢回家呢?
琼兮到底没能亲自去探一探那铺子,只命林管家去了,好在交接顺利,琼兮多出了些银子,事情也全妥当了。至傍晚,琼兮与扶羡一道回府,她本想与他讲一讲自己铺子的事,她如今也算开了分号,忍不住雀跃起来,就想寻个人倾吐,可扶羡情绪却并不如何高涨,一幅“谁也别搭理我”的模样,没准是在想自己心上人呢。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被屏蔽了,琼兮也不例外,她虽还未表白心迹,但暗恋也是恋,尤其在南疆郡主来京这特殊时期,她神经极为敏感,扶羡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令她脑补出许多有的没的来。
但同时,琼兮却又觉得这些日子相处以来,扶羡对她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或许这点不一样只是出于她是他妻子的这个身份,但她姑且以为,他还是不厌烦她的。
她当然不可能插足别人感情,但扶羡如今是她丈夫,她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再抢救一下。
“世子,我想想问问——啊!”琼兮话未说完,却被马车窗子外突然伸进的颗脑袋吓得一激灵,直接喊了出来。
冷风灌进来的一瞬琼兮瑟缩了一下,那颗脑袋却还一幅心有余惊的样子拍拍胸口,恶人先告状:“那么大声音干嘛,吓死人了!”随声音落,马车也停下了。
琼兮:“……”
琼兮特别真心实意的道:“有病请立刻掉头直走,那边有个医馆,门口还有个半仙,你想治脑疾还是治神经病都行,慢走不送。”
她说完要放下帘子,却被一只手抓住,谢五声音凄苦,仿佛一个被抛弃了的良家妇女:“你这么说真是太令我伤心了,兮兮,我可是你最亲爱的表哥啊!”
琼兮觉得自己额头青筋要爆裂了,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一下子碰上了这么多神经病。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无语,扶羡先一步撂下帘子将人隔在外头,并利落的吩咐车夫驾马。
琼兮:……为你鼓掌。
“诶,别走啊,我有事找你!”谢五的声音传来,车夫又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挑开帘子询问,扶羡没应,还是琼兮无奈道:“停一下吧。”她不跟神经病计较。
“找我干嘛?”琼兮裹紧了身上的冬衣才掀开帘子,“有话快说,天都快黑了。”
“嘿嘿,就是,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谢五笑嘻嘻的,表情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就一晚,我暂时不能回家。”
“哦,为何?”留他住一晚不是大事,问题是理由呢?
谢五搓了搓发红的手指:“就是……哎呀你别管了一会儿我再告诉你,外头好冷啊你不是着急回府吗,咱们先回去?”
咱们都说上了,她还能拒绝吗?
回府途中,琼兮再没勇气说出方才未言尽的话,以她这些日子与他朝夕相处,对他的了解来看,这家伙现在心情不怎么美妙,奇怪,他又为何不开心了,总不能是因她留表哥住一晚吧?那也忒小气了。
下马车时,扶羡突然漫不经心的问了琼兮一句:“我觉得五表哥不回自己家里不太好,你觉得呢?”
琼兮点头:“嗯。”她觉得,她觉得当然不好!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他很无奈啊!
琼兮本就郁闷,待进了府,才知道什么叫没有最郁闷只有更郁闷。
南疆来的郡主与世子,为何不住礼部为他们安排的住处,却住来了镇北公府?
“……阿羡哥哥,是我特意求得陛下,在南疆时你住我家,如今来了京城,怎么也得让你好生招待招待我们呀!”小郡主此时又瞧着一派天真,全然没了白日的嚣张跋扈。呦,这还是个戏精呢。
扶羡却不知为何没接这话,而是与南疆世子说了两句话,一脸严肃的往书房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嘱托她:“别怠慢了郡主。”
“……哦。”琼兮慢吞吞的应下,待扶羡走了,她正要装一装好客主人的样子,就被大变脸的郡主打断,“哼,你别以为你嫁给了阿羡哥哥就能抓住他的心,咱们走着瞧!”
像只漂亮的智障。
琼兮:“……”蛇精病吧。
琼兮表示很心累,只是她还未说话,谢五先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听你这口气,你是抓住人家有妇之夫的心了是吧?”
小郡主:“……”
小郡主冷哼一声:“你们家就是这么待客的?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也敢插主子的话!”
“对啊。”琼兮忽然笑了,“我们家一向是这样待客的,莫非你阿羡哥哥没告诉过你?啧啧,这可不行呀。”
谢五也吊儿郎当的笑道:“不好意思,在下鄙姓谢,是这是我表妹,你阿羡哥哥是我妹夫。”
小郡主被这俩人一唱一和的给弄懵了,想动手却又因这是人家地盘,不得不压下自己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