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番外(398)

而这一世他被软禁起来,她又至今无恙,这不是太巧了吗?

然而如果连这也是裴寂做的,那韩拓莫非对他们李家就从没下过手?

虽然也可以认为他的目标只是因为有篡位的野心,可是她还是不相信他会在对晏家下手的同时,对李家就放了一马,这完全没有道理……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坚信只有从她前世的行走轨迹上才能找出端倪。

裴寂身边的人不认识杨琦的可能性不大,而对方又机警地想反过来追踪杨琦,不管怎么说,都可见是有秘密的。

“你跟晏世子说了吗?”

“说过了。说的明明白白地。”

李南风点头:“那你去办你的事吧。如果再遇到这个人,切记留意一下。”

晏衡既然知道,那肯定会有提防,但这个蓝衣人又是干什么的?她不能忽略了。

杨琦走后,她剥了两颗莲子,又还是跟梧桐道:“你差个家丁去竹心庵告诉一声裴寂这件事,让他当心些。”

至今为止韩拓还没有露面,姜图被捉,裴寂被软禁,韩拓一定会有所动作。

世仇未除,裴寂这个掌握着诸多线索的证人,自然不能有危险。

这个时候宁可弄错也不可放过,当然还是谨慎为上。

家丁奉了李南风的命令到竹心庵,裴寂已经把人都召集起来说过话了。

听得他是来转达李南风的嘱告,他眸色又深了几许。

连她一个弱质女流都看出来问题,可见他的处境有多么明显了。

他回话道:“告诉县君,我知道了。”

……绣娘量完尺寸,李夫人又坐下与李挚商量了一下礼服样子,李南风再进来,已经接近尾声。

婚期在八月初,前世李挚成亲也是在八月,不过不是这一年。

送走绣娘后李挚道:“你莲蓬哪来的?”

“后园子里摘的。”

李挚拧她耳朵:“还瞎说,这么会儿功夫你能下湖?”

李南风知道他成心跟她过不去,不跟他纠缠,拿着莲蓬回了房。

金嬷嬷伴着李夫人从屋里出来:“这次的绣娘据说很不错,从前专给大户人家制礼服的,要是做的好,回头咱们姑娘的礼服也可交给她们做。”

李夫人道:“她呀,八字还没一撇呢。”

但是金嬷嬷瞧见晏衡近日往府里来的这么频繁,却觉得李南风八字这一撇,已经划开好长啦!

盛夏的太阳从升到落,从明到暗,到了傍晚,暑气渐退,人声渐消,只余下院里的蝉鸣声格外清晰。

街头客栈里,长袍于身的男子凭窗而立,尽管视线所及之处不过是静寂的黑夜,他蹙紧的双眉之下一双眼睛也锐利如鹰。

房门处传来剥啄声,他目光微敛,负手转身,翻开桌上一只茶杯,漫声道:“进来。”

门推开,蓝衣的青年走进来,躬身行礼:“主上。”

男人执着壶把茶斟到七分满,递了给他,说道:“今日好些回来得晚些。”

“主上,相国寺那边似有不妥。”

男人又执壶斟了杯茶,端起道:“如何?”

“属下在那相国寺外发现有身手极好的人潜伏在人群里。”

“怎么个好法?”

蓝衣青年的神情凝重,但男人姿态闲适,岿然未动分毫。

“属下不过是一个错眼,便把他跟丢了。”

“你是觉得他在盯你?”

蓝衣青年沉吟:“那倒不像。他明显不认识属下。”

男人轻啜着茶:“那就不管他。”说完他道:“说说正事。”

蓝衣青年道了声“是”,垂首道:“属下去过竹心庵,庵门紧闭,挂出了庵内佛像整修的牌子,这明显是托辞,而庵外四面都有人埋伏。甚至尼庵里头也有侍卫看守,要强闯恐怕不容易。”

男人道:“裴公子呢?”

“看不到人。”

男人轻“嗯”了一声,又踱回窗边:“看不到人,那是有点为难。我也已经好久没跟他一起喝过茶,很想请他出来见个面。

“——小常,”他微微侧首,“你去安排一下,今夜里,请裴公子出来坐坐。”

“小常”想了下,颌首退了下去。

男人手支在窗台上,看着满城星星点点的灯火,微微勾起的唇角看上去十分惬意,但他一双眼睛,却如寒夜般阴冷。

第539章 是鸿门宴

尼庵里原本就比别处要安静,到了夜里,更是静得连心跳都听得见。

裴寂在灯下绘了幅《秋雁图》,沾了丹青的笔刚刚搁上案头,利器破空的声音便骤然划破了这静夜,一枝缠着纸条的箭,径直落在了灯前案台上!

“公子!”

房门被推开,余沁绷紧身子望着案头的箭,大步走过来。

裴寂看了这箭半晌,伸手拉开抽屉,取出双黑色亮丝的手套戴上,才把箭取上,展开上方的纸条。

“公子?”

余沁眼珠儿一点不错地落在他脸上,只见他本来就沉静的脸色在看完纸条后,愈加深沉,便不由担心起来:“这箭入木颇深,来人定然不会藏的太远,可咱们这儿外头全是埋伏的侍卫,他竟然也能得手,想必,来的是朱雀十二武士。”

裴寂对着纸条没有言语。

余沁又道:“朱雀武士来了,韩拓必然来了!公子,这纸上说什么?”

裴寂敛目,将纸条放下:“他约我喝茶。”

“喝茶?”余沁看完微惊,“这是鸿门宴!”

“这当然是鸿门宴。”裴寂道,“他传信给我,便是吃定我被禁在此,知道我被禁在此,自然知道我已投诚,此时传信,我定然不会单刀赴会,他是在引我过去,也是引朝廷的人过去。”

“那公子……”

“不用管他。”裴寂把纸条折起来,他道:“天亮后去传个话给县君,把这事告诉她。”

余沁称了声是。

打从那夜对李南风和晏衡知无不言,裴寂就没再给自己留退路,韩拓这趟在所有人意料之中,他也实在想不出来他有不来的理由。但韩拓不可能不知道他会把消息传给李南风他们,而他仍然这么做了,他不知道他是狂妄还是有着周密准备。

他宁愿相信是后种,因为对敌人多重视一分,往往就安全一分。

李南风卯时初刻起床,卯正就收到了侍卫传回来的话。

“约裴寂喝茶?”她看着手上的纸条,神经一下子绷紧起来:“韩拓在京城?!”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说昨日杨侍卫追踪的人的确不寻常,县君知道这些,肯定知道什么意思。”

李南风当然能听出来什么意思,杨琦追的人不寻常,他去的是竹心庵,是夜又有这样的纸条传到他面前,若不是韩拓还能是谁?但韩拓竟然没有强行闯庵去刺杀,反而是递了这么一张纸条相邀,他就不怕暴露行踪吗?还是说他压根就不怕暴露?

她站定半刻,就把纸条交回给他:“你把这个拿去给你们世子,原话再跟他说一遍。”

裴寂与晏衡之间虽说没有过什么争执,但她看得出来,晏衡对他有芥蒂,裴寂也不太乐意亲近,把纸条传给她,不过是借她之手告诉晏衡罢了。

早饭后仍去学堂,但却有些心不在焉。

连晏驰都看了出来,某个时候不咸不淡地提醒她,夫子正点她名呢。

她又只得收敛着心思,强行认真。

韩拓在京城,在眼皮底下,这个让人伤脑筋伤了好几年的暗敌,终于出现了,而且终于有确切的眉目了,几乎大半的不幸都归于他,这怎么能让人平静得起来?

正准备出门的晏衡接到消息,果不其然也凝神起来,他拿着那纸条踱了两圈,说道:“告诉裴寂,就说我知道了,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

侍卫离去,晏衡原地又站了会儿才去衙门。

袁缜刚好来到,抱着头鏊与几名子弟边说边进来。

子弟们约袁缜夜里喝酒。袁缜望着天色:“今日准有大雨,不去。”

晏衡本就是在等袁缜,听到这儿他招手唤了袁缜到跟前,然后长臂一伸勾他脖子到旁侧,一副哥俩感情不知多好的样子。“今儿有雨?”

袁缜警惕地后仰身子保持距离:“如何?”

晏衡拍拍他肩膀:“好久没一起聚聚了,夜里把贻大哥叫上,凤阳楼,咱们好好撮一顿!”

袁缜皱了眉:“无事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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