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番外(27)

“说句难听的,我若是心里没你们,你就是全拿到手了,难道将来我就不会改变主意吗?

“道理换到他们身上也是一样,他们就算全部争走了,只要他们德不配位,也不见得会安稳一辈子。”

林夫人闭上眼,深呼吸气睁眼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靖王捏捏她的手,“你听我的,不要激动,我这就去传他们过来问个清楚,给你个交代。”

“他们怎么可能会傻到承认?”

“可不弄清楚,我也没办法上这道折子!你换位想想,倘若他们来寻我说你和衡哥儿想谋害他,我也应该信他们吗?”

“可我与你多年情份!”

靖王沉气:“我与你多年情份不假,但我已经亏欠那两个孩子了!你们哪一个受委屈我都不愿意!这事一旦有误会,你觉得我后半生能安乐吗?

“况且我也没有不信你,我只是不想草率地对待既定的决定!”

林夫人跌坐下来,道:“那随你吧,我若留在此处是必然要当靖王妃的!衡哥儿也要当靖王世子!”

“你这是不讲理——”

“那我就带着衡哥儿离开靖王府!”林夫人瞪眼怒视她,“我正妃之位不要,世子爵们也不要!我成全你们,让你们一家团聚!我跟你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你胡闹!”靖王怒道,“你我拜过天地,立过誓言此生都不生离!你生是晏家的人死是晏家的鬼,衡哥儿也是我晏崇瑛嫡嫡亲的骨肉,你带他走上哪儿去?!你简直,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说我不可理喻,那我还真就不可理喻了!”林夫人说着自袖口里抽出支匕首抵在颈根上,“她沈子卿当初既能以这招来要挟你,想必也是管用的,我也不在乎你信不信我了,你今日若不如我之愿,我定然依样画葫芦,也要做个了断!”

“你!”

靖王徒手抓住这匕首,含怒瞪视,睚眦欲裂。

檐上晏衡眼眶也似要迸裂,后槽牙传来的酸楚几近让人眩晕。

林夫人眼里已有了泪光。

靖王与她对恃半晌,先松了手,随意擦了把手心的血说道:“我们那么些年生死与共,敌军的刀剑都没有使我们分离,如今临了,却反倒要为这些事而生争端,你觉得值得吗?

“你在气头上,我不与你争,我让初霁安排人送你回晏家老宅先住着散散心,等我把事情弄明白,我再接你回来。”

“我不会信你!”林夫人怒道。

靖王无语了。

“要么和离,要么让我当正妃,儿子为世子,否则任何条件都免谈!我也哪儿都不去!”

“你怎么就油盐不进!”

“你因为对他们母子心负愧疚,宁愿去相信他们是无害的,而不信任我所见所闻,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做到一碗水端平?”

林夫人控诉的声音响彻了屋宇,晏衡定睛望着底下的父亲母亲,情绪在心头翻涌。

“王爷,沈夫人门外求见。”

丫鬟小心翼翼前来禀报。

夫妻二人同时看向门外,接而又同时望向对方。

靖王收敛气性,说道:“去收拾收拾吧,过几日我要去洛阳,正好过来寻你。”

林夫人恍若未闻。

目光落到一旁披风上,她神色微动,将之拿起来。片刻,她竟将披风挟在臂上,拿着出了门。

靖王没料她如此,顿了下,连忙跟随出来。

晏衡缩在檐角,紧盯着下方的父母亲,不敢有丝毫放松。

林夫人何以会被送走,至此谜题已解,但他没想到,她先前扬言自尽,所说的内容竟与前世遗书上的如出一辙!

那么,难道她当真是自尽而亡?她此刻默声出门,是否心里打定了主意?

他将目光再度投回底下,看到二人跨出院门,旋即也悄声跟上。

沈夫人果然已候在门外,并且神色焦灼。

靖王沉声:“你来做什么!”

沈夫人道:“驰哥儿被猫惊到,旧疾又复发了!你快去看看,好拿个主意!”

林夫人仿若没听,而后越过他们走了。

靖王下意识追了两步,沈氏在身后道:“你去哪儿?!”

靖王没理会她,只顾凝眉看向林夫人离去的背影。

沈夫人道:“驰哥儿真有事,你能不能即刻请个大夫替他瞧瞧?!”

靖王略沉吟,扭头道:“你方才在哪儿?”

“驰哥儿不好,我自然在他房里。”

“你们说了什么?”

沈夫人抬头:“他喘都喘不上来了,能说什么?你认为我和一个自顾不暇的孩子能说什么?”

靖王道:“我记得你曾说过,世子爵位给衡哥儿不公平,应该给弘哥儿。”

沈夫人紧紧瞪住他,半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想知道你和驰哥儿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沈夫人怒道,“你即便不信我,难不成也不信驰哥儿?

“他可是你的孩子!

“你无凭无据质问我,你又安的什么心思?!”

靖王目光如刀,凝视了她一会儿,说道:“这世间大约的确是有些事情,是令我不敢相信的。”

沈夫人怔住。

说完后靖王侧转身,招来初霁一道下了阶梯。

第036章 老家哪里?

院子门口已经有下人们出出进进了,屋里传来晏驰止不下来的咳嗽声。

靖王加快步伐进屋,屋里下人们都忙着端水奉药,见他来,又纷纷退到了旁侧。

此时进宫宣太医自不可能,好在城里良医也多,初霁打发几个人去了,没片刻就陆续几个大夫都到了来。

晏驰咳喘不止,甚至于咳出了血,靖王从旁瞧着直到大夫眉头展了,才退出来问事由。

“方才夫人与二爷在屋里说话,听到外头猫叫,便推窗来看,不料那猫竟如疯了一般朝着窗口扑过来,二爷离得近,被吓得不轻,一口血涌上来,就不好了。”

小厮跪在地下颤着声说。

“屋里人去哪儿了?明知二爷身子不好,如何也无人来把猫驱开?!”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厮连磕了几个头,说道:“夫人到来不久,便有丫鬟过来传话,说是林夫人吩咐了王府管事,要给咱们才到的人训话,传我们立马就去!小的们初来乍到,断不敢坏了府里规矩,只得先过去了。”

“丫鬟?”靖王眯眼,“哪里的丫鬟?!”

“……小的不认识,但看模样,很是有些气势。”

“你们就一个不剩地走了?”

“那丫鬟在不停催促,又吓唬我们说慢一步仔细林夫人问罪!小的们哪里敢……”

靖王深深凝目,睥睨了他半晌之后抬头。

那边厢晏驰经过施针,已经缓过来了,但整个人萎蘼地靠在枕上,十分羸弱。

“王爷,侍卫在窗外发现樟脑草!”

初霁握着几株草快步走到跟前。

靖王拿来看过,眼内蓦然有精光暴射!

……

林夫人走出曦日堂,到达前院这一路竟不言不语,除去脸色阴沉,看不出来还有什么怒意。

车夫早把马车套好,与侍卫们候在前院里。

她站定桂花树下,往晏衡院子方向望了望,而后从黄鹂手上接过披风,走向马车。

黄鹂要登车,被她唤住了:“你不用去。”

“夫人!……”

“夫人!”

黄鹂话刚落,英枝便追了过来,跪下来道:“夫人!您要走也要带上奴婢呀!奴婢跟您一起走!”

英枝是去年冬进京后才采买进王府的,时间不久但却事事周到,去沧州那些日子也是她在前后服侍,林夫人看了会儿她,没说什么便招手让她上了车。

虽然只是夫妻俩在房里争执了几句,但到底也还是惊动了一些人,好些受过林夫人关照的下人都到前院来了,一个个面露担忧。

但到底身份隔在那里,想说的话又不敢说,靖王又不在,连跪请收回成命都不可能做到,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上了马车。

英枝服侍她靠在车壁上:“奴婢要不要去给三爷送个讯?”

林夫人说“不必”,英枝便不说话了。

出门前初霁急匆匆赶过来,叩响了车壁说:“王爷是在气头上,夫人也在气头上,您二人多少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无须因此事伤了情份。王爷已着我交代了侍卫,出城之后您先找间客栈住下来,等明后日王爷则亲自接您回来。此事王爷也有王爷的难处,您且恼恼,回头就原谅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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