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手臂上传来的刺痛将她从半梦半醒中强行抽离，还没有缓过神来，便被强行抵在床旁。
沈谨的声音就像是阴间来的恶鬼一般，淬着寒意：“做梦。”
在研究所内，走廊上的灯光永远是明亮的，在这里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苑梨也只能靠着钟表上的时间来看。
以往，她都是靠着被窝的这样偷偷摸摸的拿出来看，但现在沈谨在身边，苑梨根本没有机会。
脚步虚浮的走在走廊之上，苑梨看着明显都暗下的实验室，也能推敲出现在的时间已然是深夜。
而前方的沈谨就仿佛是感受不到困倦一样，动作和精神都和往常无异，就像是设定好的机器。
苑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跟了上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不是想要逛逛吗？”
听到这句话，苑梨有些傻眼。
有病吧！
果然深井冰的理解都和正常人不大一样吗
“之前沈冰也待你出去过？”
虽然没有回头，但沈谨也也可以预料到苑梨此刻的神情，声音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沈冰因为你中午的一句话，吵到现在。”
苑梨：“……”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对沈谨产生了一些名为愧疚的情绪。
明明是沈冰做的事情，但连带着的苑梨都跟着怂了起来，默默跟在沈谨的身后，颇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味道。
她自然是知道缺觉的人到底是有多么的暴躁。
特别是面前的沈谨还多了个作息良好、严重遵守时间观念这个标签。
苑梨生怕一不小心，这个枪口便对准了自己。
她在身后怂着，安静的走廊上一时间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响起，而让苑梨在意的是，沈谨的脚步声竟然是越发急促了起来。
倒是把苑梨弄得有些心惊胆战。
沈谨平时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在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中，苑梨的心跳仿佛也跟着随之牵动，而在苑梨默默的承受和适应之时，这道脚步声也骤然停了下来。
苑梨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打量着沈谨，也没有敢动弹。
沈谨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这才回过头来，看向苑梨。
“我带你去。”
略微有些无厘头的一幕，让苑梨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显然兄弟两之间也已经达成了协议，没有苑梨插嘴的机会。
她现在充当着的角色，也只是一个无情的跟随机器而已。
这次沈谨带她走了很远，期间还走过不少需要验证的关卡。
在两人真正抵达之时，苑梨已经被内部的景象给吓到。
不同类型的丧尸，密密麻麻的在营养槽内躺着，甚至许多苑梨闻所未闻的新丧尸。
也有一些正在拼接中的丧尸，胸膛被剖开，各种奇形怪状的器官都在其中，并且也插着不少的管道。
妖异的可怕。
苑梨瞪大眼眸，看着周围的景物，久久不能说话。
沈谨也没有带她踏入其中，也只是站在门口皱着眉头，貌似在和沈冰沟通什么。
苑梨不知道站在原地多久，也不知道做出什么行为，只是呆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直到实验室的门再一次合上，苑梨这才反应了过来。
“你们研究所真的是疯了吧！”苑梨的声音已然是吓到有些破音。
沈谨对于这种噪音并不是很适应，沉声道：“小声点。”
苑梨深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的沈谨：“你们基地是疯了吗，为什么还搞这类的研发？”
之前丧尸外泄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那种非同一般的传播速度，也让世界接收到了惨痛的代价。
甚至有些需要专人看管的危险场合也无法被顾忌，因此生态和环境也有受到不小的破坏和污染。
但让苑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研究所竟然还死性不改，继续养发着更高层的丧尸。
“上次也仅仅是个意外。”沈谨的语气相当的淡然，“这次的丧尸并没有自主的意识，现在的生理需求也是靠着机器提供，没有提供很快便会自我消亡。”
如果是之前的苑梨，她可能会相信。
但现在经历过丧尸末世的苑梨，根本不可能接受这种可能让人类再次灭亡的情况。
“所以，你们再一次培养丧尸的时候，就没有预想到意外发生的可能性吗？”
对上苑梨固执的目光，沈谨的眼中多了几分不耐：“虽然不排除有可能性，但这也是为了人类的进步。”
人类的进步？
苑梨忍不住是一声嗤笑：“到底是为了人类的进步，还是为了自身的利益？”
以顾言作为例子，就是很好的代表。
因为意外而激发出异能，被研究所内的人所看上，被强行绑起来作为实验素材。
包括苑梨本身，也是作为实验体被绑进来。
在这么“伟大”的目标下，因此而牺牲不少无辜的性命。
并且这些，都不一定是所谓的人类进步。
而是研究所的野心而已。
光是想想，苑梨便觉得一阵寒恶感袭来。
“真希望你换个角度来看看，来看看你所谓的伟大理想到底是怎么试验的。”
第85章
这次的讲话也闹得两人不欢而散。
沈谨是根本不想理她，苑梨是因为自己做不了什么而生气。
一下子，连虚假的和平都不能维持。
沈谨盯着苑梨回到房中，确认房门已经反锁之后，脑内的躁动这才平复了几分。
“满意了？”
深夜，高瘦的男子站在狭长的走廊上，突然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倒是有几分阴冷可怖。
过了片刻后，脑内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你想的话，我也说不动你。”
“闭嘴。”沈谨的声音中带着戾气。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身体的使用权是你，我才懒得说。”
沈谨安静的站在原地，金丝边镜框后的眼睛缓缓闭上。
沈冰是最先能察觉到沈谨异常的人，意识到沈谨此刻所做的行为，又不由是一声讽刺。
“你也只会做这件事，我们的一样的，我自然知道你喜欢和在意什么，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沈谨冷着脸并未说话，而沈冰还在喋喋不休。
“你嫉妒了吧？”沈冰低笑两声，“真是稀奇，没有想到有一天，你还会嫉妒那个怪物。”
“她之前的话你没听到吗？”沈谨神色淡漠，“还要归功于你这善人，亲手把喜欢的玩具扔给其他人是什么感觉？”
“我得不到，就以为着你也得不到。”被戳到痛处，沈冰的声音明显急躁起来，“你会有耐性教人缝合？别开玩笑了。”
“你再说话，我现在就杀了她。”
脑海中歇斯底里的吼叫，沈谨全然没有理会，依旧闭眼平复着情绪。
异能在体内缓缓流动，眼前各式各样的画面闪过，但当时所有的情感都逐渐的淡去，逐渐的都归于平淡。
很快，就连沈冰的叫声也逐渐低落，最终归于平静。
沈谨看了身后的门一眼，毫不留情的往着一个方向走去。
也许是不同于往常作息的原因，沈谨做了个颇为奇妙的梦。
梦境相当的琐碎，时不时闪过各种的画面，或许也是因为异能的原因，他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就像是观众一样。
但无论是什么画面，最终都逃不过一个人的影子。
——苑梨。
沈谨睁开眼时，闹钟还未曾响起。
人才刚刚苏醒，因为睡眠不足，大脑一阵阵钝痛感袭来，浑身上下也是酸软无力。
然而此刻沈谨已经无暇顾及。
将注意力放置在一旁的电脑上。
红色的小标识已经所剩无几，顾言的速度比想象中的更快。
勾了勾唇角，沈谨立刻起身，往着门外走去。
可不要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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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荒的，苑梨今天倒是多出的自由时间。
沈谨竟然没空管她，估计也是因为要忙于什么机密。
虽然还是处于被人看管着的态度，但比起沈谨那张脸，已经是好太多了。
“您稍微注意一下手法。”研究人员又一次演示了遍，语气中隐隐带着不耐。
她实在不知道沈教授为什么要让苑梨学这个。
而且苑梨显然也没有任何天赋的样子，无论怎么努力，缝线都是歪七扭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