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你问我答。”
自己说全过程是不可能说全过程的，那样太累了。
两人膝足长谈，短短几个小时内，林染体会到了十万个为什么的人生生涯，他追悔莫及，早知如此，他收回那句‘你问我答’，自己瞎扯几句完事。
整整三个小时，林染说得口干舌燥，对方也没有看他一眼，有种他在唱独角戏。哪怕他很想让沈殊看他一眼，他也纠结对视后会发生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便只好放弃想法。
走出书房后，林染感觉自己呼吸到了新鲜空气，重获新生，连滚带爬地下楼倒白开水喝。
喝完水，林染就往楼上走，没走几步路，就有人跑过来，说：“少爷，沈少爷已经为您安排好房间，由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林染轻声道谢，跟着佣人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隔着一小段间距，路长又无话可说的时候，气氛总会有些尴尬。
不知是不是林染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佣人有些局促不安。
他欲言又止，难道他看起来很凶残？
算了，多说无益，当作错觉。
佣人将林染带到房间后，就脱身而去。
佣人走到一楼，凑近厨房，里面好几个佣人在聊天，气氛如火如荼。
他们一见佣人回来，笑嘻嘻发问：“怎么样？”
佣人一脸‘好戏’，神秘兮兮地说：“真的，长得一模一样，是个替身没错了。”
有人拍了大腿，哎呀一声：“我就说嘛，沈少爷对林少爷很不一般，林少爷死了这么久，他一直守身如玉，今天突然带了个人回来，还长得那么靓，眼熟，这不，就是沈少爷睹人思人，把他当替身呢！”
“有钱人真会玩啊，替身一个又一个，可怜林少爷在黄泉之下，不要太难过，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耐不住寂寞。”
“就是，像那个裴家啊，一周换一个...”
他们口中的黄泉之下的林少爷此时刚洗完澡，躺着床上失眠。
外面夜色浓重，因为隔音很好，所以林染听不到什么声音，耳边仅有的声音是他放的音乐。
跟之前一样，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心慌，完全不敢闭太久，困也仍然，睡着都是他困得支撑不住了。
现在，他并没有困到无法不得不入眠。
林染盯着着天花板，翻来覆去。
他想睡觉。
笃笃...
沈殊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吹着风，手指有意无意地点着玻璃桌上的烟，在抽与不抽之间摇摆不定时。
他听到有人敲门，问：“谁？”
“是我。”林染的声音闷闷地从门外传进来。
沈殊顿了一下，起身走去门前，给林染开了门。
门外的林染穿着松垮的睡衣，白净的胸口袒露出一些，他的黑发与睡衣都凌乱，似乎被折腾了好一阵。
只见林染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像是怕被误会，林染的手从背后挪出来，抱紧枕头，说：“我一个人不敢睡，让我跟你呆一个房间就可以了，我睡地上。”
小心翼翼的可怜样让沈殊觉得好笑，他让了路，说：“一起睡。”
爬上床后，林染十分规矩地盖好被子，一动不动，黑白的眼珠子没有闭上，一直追随着沈殊。
沈殊合上阳台的门，就躺上了床，伸手按了床头的开关，把灯关了。
光亮的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听着身边的呼吸声，以及人的存在感，林染心安了不少，他闭上眼，一点一点进入梦乡。
他是睡着了，沈殊却没有睡，他知道车祸给林染留下了阴影，虽然林染没怎么说，随口带过了一下。
沈殊闭了闭眼睛，心里头乱糟糟。
忽然，腰上搭上一只手和一条腿，而手脚的主人还在不停得寸进尺，往他身上赖。
沈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立下的毒誓，今天完成了，还多了差不多五百字，一脸骄傲jps.
不愧是我j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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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这一觉，林染睡得安稳，睡梦中还有个暖和的人形抱枕抱，与其说是搂着抱枕睡觉，反而他像被抱枕捂得死死。
抱枕不知洗了什么洗衣液，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冷香味，舒适而好闻，不似有些香味呛人得很，又难以言喻。
这个抱枕的手感跟其他的也不同，不太软，不可折叠。
有着此心态的；林染把脸埋进抱枕里蹭了蹭，硬是蹭出鸡窝头。
他的手还在抱枕上架着，他蹭完脸后，觉得抱枕有些热乎乎，还很结实。
下意识搂紧抱枕，林染懵懂的表情猛地僵住。
他什么时候有抱枕了？
被他揉虐过的‘巨形抱枕’有了动静，抚摸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林染彻底不敢动了。
沈殊似乎又睡着了，但他依旧不敢动，此时，他懊悔无比。
上方是温灼的呼吸声，呼出的气轻轻撩过他的头发。
林染一直僵着不敢动，他心慌得很，害怕被看见，便不敢弄醒沈殊。
良久，搂着他的人醒了。
嗓子还有睡醒的惺忪喑哑：“不多睡会？”
“我不困了。”林染说。
“那陪我睡会儿。”
真是无礼的要求。
“我想去洗手间。”林染一直保持着弯着身，不贴近沈殊。
沈殊说了声好，林染松了口气，刚想爬起来，就被他手一勾，拉进怀里，两人紧密地贴合着。
林染僵直了，在一瞬间，两人同时停止所有动作。
最后，还是林染红着耳朵推开沈殊，落荒而逃地跑进洗手间了。
沈殊恍惚地坐起来，盯着自己的大腿，几秒后，缓缓伸手捂住刚刚被异物顶到的位置。
联想到了林染的一系列动作，他不禁无声笑了笑。
经过昨晚的商讨，沈殊今天就去彻查白缥跟李峰之间的关系。
而林染留在沈家，就算要出门，也得戴遮盖物。
林染联想到口罩会被摘除，便直接不出门了，省得多了些幺蛾子。
他在沈殊离开后，就抱着笔记本，溜到书房干正事。
由于他现在是个‘死人’，什么都没有，自然而然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连世联都继承不回来，日后还得依靠沈殊给他弄个身份。他不知道怎么回去之前的世界，但能猜想到大抵是回不去了，那次回去，还是因他身死，如果再死一次，他都没有身体可回了。
死过两次后，林染更加珍惜生命，就好比玩游戏，剩下的最后一次生命。
他上网无非就是关注李峰的所有动态，及他家人信息。
他并不是什么黑客，可以入侵别人的电脑或是什么，在能力有限下，他只能查查资料，自行了解。
翻翻看看，也不过花了几个小时。
林染合上电脑，百无聊赖地在书架里转悠着。
他没什么事可干，心里唯一想做的事，他又做不来，只能等沈殊给他结果。
如今重新回来，也只有沈殊知道他的存在，外界都知道他身死多年，他也不好突然出现在相识的人面前。
免得又露出破绽，被认出来。
沈殊这么帮他，倒是让他欠了他许多。
等一切都清楚后，他得还这个债。
在书房待了会儿，林染才往楼下走，打算去院子转转。
在楼梯的拐角处，传出了几道讨论声。
“你们猜猜我刚刚看见了谁？”
“谁啊？”
“沈少爷的弟弟跟姐姐啊。”
林染下楼的脚步停住，他往拐角边瞟了瞟，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声音。
“又来啦？”
“是啊，沈少爷表明过了不让他们进来，结果他们还是不死心，隔一阵子就来一趟，依我看啊，肯定是去公司也拦不到人，所以只能来家里。”
沈殊时常不在公司是常事，他多半时间都在家中。
拦人来家里拦是最捷径的方法，但似乎以现在状况，来家里也不怎么好拦。
“哎呦，这样下去，我怕连老夫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