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绵绵忙拉她,“别别别,我那不是为了显得尊敬嘛。这世上哪有比月仙更好看的人呢?”
月仙被这话讨好到,笑问:“那贺离呢,我跟她,谁好看?”
问及贺离,白绵绵却不能撒谎了,“月仙也就只比她差一点。”
说着,白绵绵手指比着那一点点,似乎怕得罪了她。
月仙一打她的手,“好了不逗你了,本仙在天宫闷得慌,这才来找你,咱们喝酒去。”
白绵绵眨眨眼睛,“喝酒?不行不行,贺离说我不许跟别人喝酒。”
月仙眼睛一转,“她是不是还说只许在她面前喝?”
白绵绵点头,“月仙怎么知道?”
月仙心里暗笑她傻,嘴上却道:“那我问你,本仙是别人吗?”
白绵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
“好你个小兔子,本仙待你这么好,你说本仙是别人!”月仙略微瞪眼。
白绵绵怕伤了月仙的心,连忙道:“好了好了,月仙,我随你去就是了。”
她这么一搅和,月仙反而没了喝酒的念头,转而打量着白绵绵,又升起别的好奇心思。
“你跟贺离,现在进展怎么样?”她瞧着这虎殿下对小兔子可是看得很紧,想来也该有些实质性的进展了吧。
没成想,白绵绵开口便是一句,“什么进展,洞房吗?”
月仙一口水喷了出来,白绵绵忙递了软巾过去。
反正她问得直接,月仙索性点点头,颇为好奇道:“大差不离,你们发展到那程度了?”
白绵绵有些茫然,“我都不懂什么叫洞房,两个人进房间了,就叫洞房,那我跟贺离早洞房过了。”
月仙简直哑然,顿了顿道:“进房间之后还有别的事啊!”
白绵绵瞪了会儿眼睛,联想到贺离做的那些事儿,总算有点明白。
估摸着,大约是亲亲抱抱?
最过火,就是在脖颈或是腰背稍微摸两把?
月仙看她一脸懵懂,忍不住急道:“先前我给你那些画册你到底看了没有?”
白绵绵摇头,“我还没来得及看,就……”
说到后面,白绵绵卡壳了,她不想让月仙知道,贺离毁了那画册的事。
月仙却倏然记起那时贺离对她说不小心烧了画册的事。
她那时本以为白绵绵已然看了,所以烧了也就烧了去,现下这一看,这小兔子分明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着急上火,月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白绵绵便往外去。
“月仙,咱们这是去哪呀?”
“带你这个呆兔子长长见识去!”
白绵绵道:“月仙,你等等,咱们去哪儿,我给贺离留个信儿再去。”
她昨日在街上看到一支顶好看的发簪,将要买,却被别人买走,贺离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半是惦记着这事,今儿一大早便出去,现下还没回来。
贺离有心想给她惊喜,她却信条都不留一个就走,那不成惊吓了吗?
白绵绵又扯月仙,月仙却不理她,“留什么留,你这呆瓜,只怕被人吃干抹净还要反对人家说谢谢呢。”
说话间,月仙已经带着白绵绵来到一处人烟鼎沸之地。
里面各色人等都有,好不热闹。
月仙大摇大摆,拉着白绵绵就往那里头去,也没看路,一下子撞上一个人。
那留香馆的老鸨正要发恼,一回身看到月仙,只觉好一个潇洒人物,立时端上一副笑脸。
“客官,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这么招呼着,老鸨下意识往月仙身边看。
一看到这张熟脸,她立时想起那天教训她的冷面女子,登时打了个寒颤,以为她们是来找麻烦的。
月仙随便扫她两眼,“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身在何处?”
老鸨半带迟疑道:“倒是新来了个极漂亮的,一来便成了花魁,只是她的价极高,客官你看这……”
月仙拍板,“就她了,让她过来。”
老鸨见她似乎颇为豪气,更赔笑道:“客官,今晚是花魁第一次出场,客官若是对她有意,到时便一起竞价,价高者得。”
说罢,老鸨犹豫了下,还是吩咐人领着她们去了桌子坐下。
白绵绵上次就没太听懂她说的,眼下月仙跟那人所说更叫她迷惑,不由新鲜道:“月仙,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月仙吃着桌上的点心,径自饮起酒来,“看便是了。”
月仙顾自喝酒,只等着那花魁出来。
她心中抱着打算,今日定然要让白绵绵这傻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兔子长些见识。
至少让白绵绵知道,这洞房,远非两个人进了房间那么简单。
她要叫白绵绵在旁坐着,让那花魁自行演示演示。
起初确实是这样想,可渐渐地,等那着急上火的劲头下去了,月仙又禁不住有点后悔起来。
真若让那花魁演示,那是给白绵绵开眼,还是污眼啊?
这么一想,月仙望望白绵绵,刚要说点什么,那厢白绵绵见她视线投来,抿抿嘴道:“好了月仙,你别劝了,我要知道你要说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对不对?”
反正都已经出来了,白绵绵也不想瞻前顾后,让月仙扫兴,再者说,她瞧这地方好像也挺有趣的,形形色se的人在这里走来过往,实在是新鲜,难怪月仙说带她来长长见识。
白绵绵托着腮,一副好奇样子打量着四周,手上不断往嘴里丢着剥好壳的糖栗子,看上去很是怡然自得。
月仙打量她这副模样,一时犹豫,要出口的话终究咽了回去。
坐了有一会儿工夫,白绵绵忽然见到不远处一溜姑娘排了一排,有个客人从中挑了一位,剩下的便又四散开。
未被挑中的那些个姑娘,里头有好些神情颇有沮丧,尤其是其中穿桃红色薄纱衣的一位姑娘,简直都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
白绵绵瞧她样子无助,便在她路过身边时,轻声叫道:“姑娘。”
那姑娘今儿一天都没揽到生意,这会儿有人主动唤她,她抬头一看,那客官端的一副秀气又好说话的模样,忙就在白绵绵身边坐下,殷勤地给白绵绵泡了杯茶,娇滴滴问道:“客官,可是要奴家伺候?”
白绵绵看看月仙,没明白这伺候的意思。
月仙咳了声,道:“就是陪你喝茶听琴的意思。”
那姑娘由着她们怎么说怎么是,只要能做成这笔生意就行,当即就笑得花一般冲白绵绵点头,“客官,便让奴家伺候你吧。”
白绵绵见她眼角还挂着泪珠,却冲她笑,一时心软,便对姑娘点点头。
反正一块儿喝茶听琴么,又有什么了不起,权当交个朋友好了。
这么一想,白绵绵坦然得很,你来我往地跟姑娘攀谈起来。
那姑娘见她言语间毫无秽意,起初倒也心怀着几分孺慕,不与她谈什么风月,而是当真如朋友一般,谈起一些平常事情。
可渐渐地,她心里到底有些着急起来。
毕竟她还要做生意的,光这么斯文地谈下去,这客官哪会留下她呢,得给这客官一点“甜头”才行。
这么一想,姑娘动动脑筋,端茶给白绵绵时,有意打湿了她的前襟。
陡然衣裳湿了一片,白绵绵下意识站起身来,桃红姑娘立刻跟着站起来。
“对不住,客官,是奴家的不是。”桃红姑娘一脸慌忙地拿手绢擦着白绵绵脖颈和锁骨那一片,手指有意无意地从那皮肤上轻轻擦过。
白绵绵听着这道歉,也没多想,冲她道:“我自己来便是。”
桃红却很是着急似的,也没有停的意思,拿手绢不断为她擦拭,跟白绵绵贴得很近。
“姑娘,姑娘。”白绵绵叫了两声,她都没反应,无奈之下,只好捉住她的手。
桃红抬起脸来看她,样子有些羞怯,“客官,不如到楼上我房里去换套衣裳吧。”
白绵绵摇头道:“不必了,也没有湿得太厉害。”说罢便要坐回原处。
桃红表面点头,心思却未歇,借着转身的工夫,忽然叫了一声,佯装要摔倒在地。
白绵绵连忙拉住她,“你没事吧?”
桃红借机偎得更紧,脸上笑得甜甜的,要抬眼不抬眼,一副想看白绵绵又不好意思、欲语还休的样子。
白绵绵只道自己是救人,可眼下她二人这场景落在旁人眼中,却是十足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