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她一点甜(31)

阮棉盯着手机上的信息。

那是一个陌生号码,甚至都不是本地的,可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程父发来的。

他那天的话果然应验了。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裴月和阮父脸色都有些不太好,尤其是阮父,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阮棉向来不是那种会撒娇的孩子,只等着他们开口。

裴月抬眼看了一眼两个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杵了杵阮父,“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回家了。”

程叙白也察觉到了,出口阻拦,“爸妈,你们这就回去了?”

“不回去难道看你们在这里演戏?”

阮父的情绪爆发了。

这时,阮棉才注意到桌子上的合同。

她心里终究有些遗憾。

还是知道了。

那天烤地瓜,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那燃起的火苗就特别想烧点东西,她鬼使神差地把合同拿了出来。

当她要把那几张纸抛入火坑时,程叙白回来了,她着急忙慌藏好合同,随手放在了茶几下面。

后来的后来,她也没能想起来。

“这件事……”程叙白想出来挡刀,却被阮父拦住,“小程,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看不上阮棉,她也配不上你,这些年也辛苦你了,一直替她遮羞。”

阮棉没有反驳,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因为合同的事情确实是她先提的。

第25章 狗崽卖乖

25.

“反正你们对彼此也没感情,这样生活下去也只是耽误时间, 更多的是阮棉你耽误了小程。”

阮父的批评如雷贯耳。

她耽误了他……

这么多年……

“去离婚吧, 明天就去,爷爷那边我会替你们去说, 小程,你也放心, 做不成夫妻,那就做姐弟, 我和你裴阿姨也永远都会把你当儿子, 你妈妈的病我们也会一并照顾。”

程叙白第一次把情绪写在了脸上, 有不甘,有愤懑, 还有几分舍不得。

他知道这些程父完全都能看得出来,因为他们都是男人。

可他并没有选择点出这些, 而是把自己的女儿推上风口浪尖, 甚至不惜贬低她。

不得不承认, 阮棉有一对很爱她的父母。

即便这份爱自私, 可还是让程叙白嫉妒到发狂。

如果他再听不懂话外音,那他就真的不懂事了。

他回答得坚定, “好,不过,这些年你们帮我们帮得足够多了,我……有能力……”

“有能力?程叙白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工作室已经倒闭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一样戳破了她和程叙白之间唯一的平衡。

程叙白盯着她看,看了好久, 像是看不透,又像是看不够。

末了,他只说了一句,“明天十点民政局见。”

当晚,阮棉失眠了。

她看着空荡的房子,第一次迷茫了。

不明白这么多年她努力读书努力赚钱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成为被人敬仰的量体师,还是成为令人歆羡的富二代,还是为了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间里烤着半生不熟的地瓜。

她下楼,打开客厅的灯。

“喵呜。”

桥豆叫了一声,这个声音令她有了一丝的雀跃。

而这份雀跃只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并不孤单。

她走过去,将桥豆捧在手上。

桥豆的脑袋在她的手臂上蹭来蹭去,像是在做标记,最后它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依偎在她怀里睡着了。

那个模样,像极了工作累了的程叙白。

她记起那个燥热的夏日,和那个燥热的吻。

阮棉酒量不好,一喝就倒。

和傅希礼第一次表白被拒绝的那天她偷偷喝了酒。

她以为成年人说的酒能解百愁是真的,可她没有想到那天她借着耍酒疯强吻了程叙白,以至于她更愁了。

想起来这件事,阮棉就觉得好笑,明明那会儿他们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却好像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了。

狗血的青春,迷茫的人生,为了喜欢的人拼尽全力,最后却发现到头都是一场空。

空调吹久了,阮棉有些热了。

今年冬天似乎格外漫长,一分一秒都在煎熬。

她企图让自己睡着,却越来越清醒。

她不觉得离婚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可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气程叙白为什么把桥豆丢下,或者是气他为什么不亲自告诉她工作室的事情,又或者是气他……

总之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气他答应和自己离婚。

然后,她就真的因为想这个问题想了整整一夜而没睡。

早晨五点半,她终于抵抗不住本能困意抱着桥豆回了房间睡觉。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睡觉前,她凭借着仅剩的理智查过了。

民政局周末不上班。

算是一觉睡到自然醒,阮棉舒服了很多。

她打开手机,仅有的几通电话都是来自于阮父的。

她打开微信回复了他。

“我们结婚是你们决定的,至少离婚决定权留给我们自己。”

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又怎么会不知道阮父那点小心思。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是圣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无私地包容一个又一个累赘。

程父不仅是儿子,更是父亲,他是无私的,也是自私的。

谁不想自己女儿的后半生平安喜乐呢?

程叙白没联系她,并不证明他不想离婚。

阮棉洗漱完下楼,果然在客厅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比起打电话,他更喜欢见面。

小时候就是。

程叙白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灰色文件夹,冷硬的颜色衬得他眼神更加岑寂。

阮棉总觉得今天的他格外不一样。

她拉开凳子,坐下,等对方开口。

程叙白今天穿得格外正式,他身上穿的那件西装虽说是老旧的款式,但到底是个牌子,裁剪方面没话说,暗紫色的领带应该也是特地挑选的,头发上喷了发胶,没有刘海多了几分精气神。

唯一不搭的地方就是那张过于稚气张扬的脸……

“这里面是我们当初签的合同,如今我带过来了,怎么处理你来决定。”

这是把选择权交到了她手里?

“你不是答应了我爸和我离婚吗?”阮棉想逗逗他。

程叙白眉头轻蹙。

“还有我记得合同里有一条规定是在你们家经济状况恢复前不得毁约,否则我要赔偿十万块钱给你。”

程叙白愣了。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条?

他翻开合同,找了半天才在犄角旮旯里看到这一条对阮棉不利的条约。

也就是说当初他完全可以利用这条信息来威胁阮棉,那时他只顾着满腔的欣喜,哪里还在乎其他……

他又翻了翻,发现这条约内大部分都是对他有利的。

阮棉轻笑,“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程叙白抬头,望进一双明媚眼眸。

“你和我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退路,那时候我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你给我一条退路我也还你一条。”

阮棉说完,程叙白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清不楚的情绪。

她明白,他有着别人无法撼动的自尊心,也有着少年人的倔强,不可能一味接受自己的退步。

“工作室倒闭了,这些年赚的钱全部都搭在里面了,就算你不要我还这些钱,我妈还在医院,你家里一直在往里面投钱,我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我知道你爸的考虑,你我之间没有感情……”

“谁说我们之间没感情。”阮棉脱口而出。

程叙白挑起眉峰,脸上看不出情绪。

阮棉半认真半糊涂开口,“好歹也能算得上姐弟情吧?”

“哦。”程叙白垂下眼睫,“搁在小说里我们就是乱.伦。”

阮棉的假意洒脱维持不了太久,听到他这么说,情绪还是被激起来,“程叙白,你就不能做个坏人吗?”

“我但凡有一点坏心思你早就怀孕了,反正我们是合法夫妻。”程叙白口无遮拦起来没人比得过他。

阮棉面对的终究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她从他的眼中看出危险因子,连空气中微小的波动都能让人心颤颤。

她不敢再多说别的,有撩拨的心,没撩拨的胆,说的就是她。

“那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离婚,给个痛快话。”阮棉一向认为自己大方,可在面对程叙白时总有些说不出的别扭,连和傅希礼谈恋爱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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